“是啊,若从济阴、山阳发兵来援,虽然距离较近,但也无粮草兵器,仍旧无法驰援,还得另谋他法!”
“几位兄弟,我说现在不能动,并未说过要坐以待毙啊!”刘貌呵呵笑着,举起酒碗平静地说道:“三位兄弟,咱们只管饮酒即可,我已做好应对措施。纵然司马懿来到蛇丘,纵然他找到牛栏山,我仍有应对之法。”
“六哥啊,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刘敦猛地摔掉酒碗,大声说道:“三位兄长,我等绝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可立刻骑快马去往东海!我早就准备好船只,我可沿沂水、泗水、淮水去往巢湖,只要到了巢湖,我等就安全了!切不可迟疑啊!”
刘敦说罢,刘熙、刘懿就要起身准备离开,三人却被刘貌强行按坐下来:“三位兄弟,咱们若是这样走了,你们在济阴、山阳的家小必将难保!弃妻儿于不顾,绝非大丈夫所为!所以,咱们不能走!”
刘貌说罢,又给三人倒满酒,呵呵笑道:“三位兄弟,你们是否细细想过?我在山阳、济阴、济北、东海四地征兵,为何偏偏将粮草和军械放在济北?”
“这还用问?”刘熙不屑地说道:“各城都有司马老贼的细作,若我城中的粮草军械过多,必遭魏军怀疑;因此,我只能将兵卒伪装成百姓分散各城,并让魏军寻不到粮草军械,方能掩人耳目。”
“没错!这正是大将军给我等的建议。”刘貌满意地点点头,心悦诚服地说道:“大将军早就料到我屯集粮草会被魏军察觉,他在密信中,已给我设了掩人耳目之法,我皆依计而行。所以,三位兄弟勿要紧张!既然司马懿已经兵进卢县,我等去往拜见即可。”
“六哥,话是不错,可是……就算粮草能掩人耳目,你就不怕卢县的兵马泄露秘密?司马懿兵进卢县,他必会打问城中百姓啊!”
“几位兄弟,你等招兵屯于城中,是以何种方式掩人耳目?”刘貌若无其事地问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以组建商旅、征收买卖物资为借口了!咱只是偶尔向他们提起大汉的政策,引导他们对汉室的向往,只有几个亲信才知道咱们的目的。唯有这样,才能瞒过无处不在的细作。”
“这不就对了嘛!”刘貌哈哈笑道:“若大将军没有猜错,司马老贼来济北之前,必会前往济阴、山阳打探情况。然而,他的大军过黄河之后,并未分兵去往山阳和济阴,说明这两处没被他怀疑。因此,只要我济北能掩人耳目,咱们大事可成。”
刘貌见三人仍有怀疑,于是劝道:“司马懿来济北之前,必然道你们在这里。若你们藏起来不敢前去拜见,司马懿老贼必会生疑。”
“好!咱兄弟就豁出去了!就算事情败露,就算杀不了那个老贼,临死前也要咬他一块肉!咱兄弟能同生共死,也是一件幸事!”
“不错!我等身为高祖皇帝之子孙,肩负着复兴大汉之重任,哪怕一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唉哟,我的两位兄长,你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刘貌呵呵笑道:“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大将军已教会我掩人耳目之法!咱们大事未成,岂能轻易送死?”
刘貌说罢,夺下三人的兵器,然后一人发了两坛酒:“三位兄弟,你们路上尽管喝!到了卢县,最好喝个不省人事,我自有应对之法,哈哈哈!”
几人见刘貌成竹在胸,心头多有疑惑,却也来不及多问,只得各自抱着酒坛,骑着快马往卢县飞奔而去。
此时,卢县的四门大开,何晏领着两千步卒入城后,将城中翻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太傅,我派往牛栏山的骑兵回报,牛栏山确已挖出一个大洞,洞内屯粮至少三百万斛,兵卒正在清点;洞内守卫二百余人,皆已被俘获,等候太傅发落。”
“只有屯粮?”司马懿奇怪地问道:“没发现军械或炸弹?你们入洞时,没有遇到抵抗?”
“回禀太傅:洞内有少量兵器,也有二十多个炸弹;洞中守卫全都束手就擒,我并未遇上抵抗。”
“奇了,怪了!”司马懿疑惑地问道:“莫非……他们事先得到风声,已经逃走?这也不对啊……并未见到有人出城或遁走……对了,那四个余孽何在?”
“回禀太傅,据细作回报,他们此前一直在蛇丘饮酒。获悉太傅大军到来,现正策马往这边赶来。”
“既然如此,那就先派人守住洞口,再派步卒去往蛇丘和刚县。”
“太傅,蛇丘和刚县……不是已派骑兵去了么?”
“这样啊……那我就在这里等!我倒要看看,这四个余孽能作何诡辩!”
司马懿说罢,打开一坛酒,闻了闻却未倒入碗中,冷冷地说道:“他们的家眷,都到了么?”
“禀太傅,已经派人去拿,两日内可押到此处。”
第486章 济北王2
一个时辰后,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冲入卢县,门口的魏兵得知四人的身份后并未阻拦,而是押着四人前往治所大殿。
“济北王刘貌,获悉太傅驾临,未能亲迎,还请太傅恕罪!”
刘貌拱手行礼后,不停踢打着地上的刘熙、刘懿和刘敦,奈何三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还吐了一地,弄地殿内臭气熏天。
“罢了!”司马懿冷冷地问道:“见了本太傅,为何不跪?你等可知罪?”
“回禀太傅:当年文帝受禅之时,特准我父皇沿延天子礼仪,我等见文帝亦无需下跪。今,虽有太傅亲临,我等亦无跪拜之理。”
刘貌的答话不卑不亢,司马懿也懒得计较跪与不跪,厉声问道:“你等可知罪?”
“未知太傅驾临,未能亲迎,我等知罪!”
“就这点罪?”司马懿不屑地哼道:“若是这点罪,本太傅会劳师动众来到济北?”
刘貌满脸愕然,司马懿猛拍桌子,厉声喝道:“还不从实招来?私藏兵器,私屯粮饷,可是准备谋反?”
“太傅……冤枉啊!我刘貌,受文帝垂怜获封济北王,自到封地以来,无不奉公守法,哪敢谋反?”
刘貌说罢,又一脸茫然地说道:“不知太傅听到什么闲言闲语?这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我这小小的济北王,封地不过万余老弱百姓,哪有这等本事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司马懿愤愤地问道:“既然你未谋反,那牛栏山的洞中,你私藏的兵器如何解释?你私藏的炸弹如何解释?你私藏的几百万斛粮食作何解释?”
刘貌见瞒不下去,脸上大惊,急忙问道:“太傅……你……已经知道牛栏山的山洞?”
“说吧!还有哪些同党?又与蜀军如何策应?准备何时举事?你若能老实交待,本太傅尚能保你一家无忧。否则……休怪我大刑伺候!”
“太傅饶命……太傅饶命……小的招了,小的全都招!”
司马懿满意地点点头,刘貌长吁口气,缓缓说道:“不瞒太傅:牛栏山洞中之事,卫尉辛敞、大司空赵俨、御史中丞荀俣、太常荀适、太仆荀绍、散骑常侍杜基、黄门侍郎荀闳,以及刘晔、吕翻、程武、杜会、郭敞等人全都知道;邓艾、满宠、郭淮、郭深、荀适、陈佐等人也知道……”
“胡说八道!”司马懿气得猛拍桌子:“你是真不想活了!”
“太傅明察,小的句句属实……”
刘貌所说的这些人里面,邓艾、满宠、郭淮、陈佐在军中担任要职,其他人要么在朝中位高权重,要么就是出身于世家大族,其中许多还是士族出身。
若说他们知道刘貌私藏物资并且不报,司马懿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休要狡辩!还不从实招来!”司马懿厉声喝道:“再敢胡说八道,死路一条!”
“太傅,我刘貌不过是小小的济北王,无权无势;要做这种事,自然要上下打点一切啊,特别是守卫在淮水的邓艾将军和郭淮将军!
若不是他们网开一面,我的炸弹如何能运到济北?若不是大司空赵俨帮忙,我如何能筹集到如此之多的粮食?”
刘貌这么一说,司马懿简直是怒气冲天,正要发作,刘貌又说道:“太傅,我只是小小的济北王,若不是刘晔帮忙筹集十条商船,我如何能从蜀军手中得到那种特殊材料?这一切的一切,全靠大家帮忙啊!”
“刘晔?他会帮你出船?”司马懿越发恼怒,突然问道:“慢着!你刚刚说的「特殊材料」,这是何物?立刻从实招来!”
“回禀太傅,当然是酒曲啊!”刘貌说罢,突然脸色大变,赶紧跪地认罪:“太傅饶命,太傅饶命啊!武皇帝曾颁布过禁酒令,禁止任何人私下酿酒……小的也是见财起意,这才没忍住,太傅饶命啊!小的只是在挖洞准备材料,现在才酿出一点点,太傅饶命啊……”
“你……你在牛栏山开山凿洞,屯集大批粮食,就是为了酿酒?”司马懿狐疑地问道:“我搜查山洞时,并未发现酿酒器具,你如何酿酒?”
“太傅有所不知:蜀国人之所以能酿出美味的二锅头,皆是用了特殊的酒曲,酿酒器材也与寻常不同,其配方更是玄妙,小的好不容易都凑齐这些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