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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黑江湖 (牧羊的小男孩)


  王石停住了手问道:“你还要说什么。”
  “我有钱,都藏在店里边,只要你放了我,我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你,还有客栈,都给你。你别埋我好吗,求求你,别埋我!”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贪财,这你可是看错了,我不稀罕你的钱。坑是你挖的,不用来埋你可惜了。”王石再也不理会店掌柜的呼喊,不停的往坑里铲土,只一刻钟,把个大土坑填的快平了,坑里的土,合着雨水没到店掌柜的下巴,身子完全已经不能在动了,唯有嘴里还在哭喊,雨越下越大,树林里哗哗声,更大,更响,山上沟渠里发出震耳的流水声,王石借着天边微微的白光,最后看了一眼店掌柜的脸,做诗一首吟道:
  “我病你挖坑,心肠何其狠。
  自做还自受,还坑埋骨肉。
  此肉非我肉,谁挖谁自受。
  天理自不差,令我空嗟呀。
  我今将你埋,决不取你财。
  你自安心去,早死早投胎。
  来世做好人,志诚不害人。
  将铁锹把剩余的土全部填进坑中,冒着大雨赶着牛车回至店来,此时已是更交五鼓,在房里的包袱中,找了一身干衣服来换过,脱下湿衣时,怀里那包蒙汗药已经被水浸的全化了,流得肚子上全身白粉,去厨房打了些水,找块干净的布片,把身上搽的干净。将衣服换好,寻了些冷肉吃了。喝了一碗粥。刚从厨房走出来,下来几个客人,:“哎呀外面好大的雨哟,今天看样子是走不得了。”一个身穿米黄衫的胖客人用手挠了挠头发。一边从楼上走下来。旁边一个穿青布长衫的接口道:“这雨从昨天夜里,三更就开始下,你难道不知道?那下得。哗哗直响,就跟用水往下浇一样。”
  “我睡的沉没听见!”
  “呵!那你可真是够沉,那么大的炸雷没把你吵醒。当时把我吓了一惊。心差点没给震碎了。”
  王石站在大厅看着门外的雨,兀自越下越大。两个客人走到厨房来望,疑惑的问道:“店小二呢,怎么厨房一个人也没。”
  穿米黄衫的胖子高声喊道:“店家!,店家!死哪里去了,还给不给人吃饭。这都什么时候啦。没有你们这么待客的。骂了一会儿,见还是没人来应。”
  王石起身躬身抱拳:“这为兄台,不要焦躁,我去给你们煮饭,稍待。”胖子诧异的抱拳回礼,没说话。看着王石进厨房去了。半柱香的功夫,王石将一大锅粥端到大厅,又端出一盆子馒头。一碟子青菜,一碟子牛肉。将来桌上。青衫客人一边吃一边问道:“这店掌柜和小二怎么不见了,却要你来做饭。”
  “哈哈,我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去了,刚才看二位在这里找东西吃,反正店家又不在,我就只有代劳,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嘛。”
  这雨一连下了二日,第三日下午,熏风四起,吹开浓云,至申牌时分,日头高挂,继续炙烤大地。虽然两日未见,这一露脸,气温又变得炎热难耐。王石睡午觉起来,开窗子往外一望,四周明晃晃,金灿灿,日光照得刚下过雨的近山远石光芒四射,看看天晴了,思忖道:那店掌柜曾说家中有老母妻子,需要养活,还有个幼儿待养,当时未问得他家里地址,不若出门在左右街坊上打听打听。或者有知道他家住址的也未可知。
  信步走出客栈,左右街边望时,间壁有家皮货店,门口挂着羊皮,牛皮,走进店中,墙上地上摆满了,皮袄,皮鞋,皮腰带,新收的牛羊皮堆了一地,满屋子都是呛鼻的腥味。时不时几只苍蝇嗡嗡乱飞。“哟!客官,你需要点什么,羊皮牛皮,上好的骆驼皮,还有狐狸皮,狼皮。新近刚收的貂皮,紫貂的!绝对是真货。”
  王石刚一进店,小二哥立刻上前来喋喋不休的唠叨个没完。:“我不买皮子!”王石解释道
  “那你是要买皮鞋?皮带?皮袄?”
  “我什么也不买,我找你们掌柜的。在吗!”
  店小二听王石说什么也不买,拉下脸,冲着里边屋子喊道:“掌柜的,外边有位公子找你。”自己便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去赶苍蝇。
  没过多会儿功夫,王石正探头向里张望,打里屋出来一中年男子,头戴一顶青布巾,身穿白布短衫,双拳骨脸,迈步出来。侧头问小二道:“谁找我?”
  “门口那位公子!”
  王石紧走两步上前躬身抱拳施礼
  两人互相见了礼,中年男子招呼王石进里屋落了坐。问道:“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小生姓王,单名一个石字。敢问贤兄字讳!”
  “鄙人贱字姓鲁名原,字仲秋。不知王公子找某家何事?”
  “鲁老板!是这样,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间壁这如归客栈的老板是何处人氏?”
  鲁老板笑道:“王公子打听他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而已,随便问问!”
  “你要是向我打听别人,或许我还道不详细,如归客栈的老板,他家就住在我家隔壁。从此去往东出了镇子,二十里地有个鲁家村,村里有口水井,水井边上就是他家,旁边紧挨着那就是我家的房子。”
  “这么说来,这如归客栈的老板和兄台都姓鲁?”
  “不是!他不姓鲁,姓倪双名豪仁,大家给他取个诨名都叫做好人,整个鲁家村就他家是外姓,”
  王石听了心里暗忖道:“这好人两个字他却是当不得!”
  王石又问道:“他店里的几个伙计是哪里的,也是鲁家村的吗?”
  “这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外地人吧,平时各自忙生意,也不怎么和他们交往。”
  二人寒暄了几句,王石告辞出了皮货店,回身去马厩牵了马,把包袱整顿停当,骑马加鞭往东赶了二十多里地,此时夕阳西下,晚风拂面,更觉凉爽快意。往前行不多远,几株老松,掩映着一处村庄,数缕青烟从屋顶升起。不禁让人联想起王维的诗句: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尤其对这一句大漠孤烟直,感怀于心。策马入村,行不多远,果然看见一口水井,几个农妇正在井边打水。王石下马上前躬身施礼:“敢问大姐,这里那一家是倪豪仁宅上?”
  村妇笑答:“找他家何事,我便是他浑家。”
  “原来是嫂嫂,真是巧了,我是倪大哥的结义弟兄,刚从外地回来特来家中相望。”
  此妇人正是倪豪仁的浑家卞翠花,刚来井边打水和王石遇着,听说是丈夫的结义弟兄,赶忙引进家中见过老娘,去厨房忙着收拾了几个酒菜,将出摆在客厅里招待王石。
  王石环顾他屋中四周,泥墙瓦房,虽然寒酸,却也还整洁。吃过晚饭,宿了一夜,把包袱里金子宝玉尽数拿出,央村中长者,买了几十亩田地,又盖起诺大一处庄院,将剩余资财赋予卞氏,嘱咐她好生孝敬老娘,用心哺育幼儿,勿生别念。叮嘱一番出门上马欲行。
  卞氏问道:“我家男人怎没和你一起来。如何就将这许多资财相赠!”
  “我现今便要和倪兄去往塞外,他年生死难料,兄长不愿来辞嫂嫂,只怕儿女情长,裹足难行。叫小弟待为行事,他却在前路与我汇合。就此别过。”王石在马上欠身抱拳约施礼,策马加鞭而去。
  如此在鲁家村耽搁了一月之久,挨延到七月初,王石复翻身回到庐阳镇,依旧在如归客栈歇了一日,此时店里已经破烂不堪,无人打理,王石将剩米煮了些粥吃了,盘算身上还有二百多两银子,估摸路上盘费也够用,第二天继续往北行,吸取上次的教训,中午不在赶路,每日近午便歇,日行四五十里。在路将及一月方到凉州,进城找了家客栈住下,向店家打听道:“请问老丈,这凉州马家堡北腿门怎么走?”此话刚一出口,大厅中靠门边一张桌子坐着吃饭的数条大汉,一起将头看了过来。店老板没说话,只是将眼睛往那边做个眼神。回身进里屋去了。
  王石见店老板不说话,却把眼神来示意,遂回头看时,大门边围坐着四条大汉,揎拳捋袖,将板刀靠在门边,齐刷刷的望着自己,双方一对眼。内中一个穿白卦子,紫棠色面皮汉子起身一抱拳:“横矛勒马喝断桥!”
  王石抱拳回礼起身笑嘻嘻。几条大见王石没说话,互相看了一眼,都以为是刚才王石没听清楚,这紫棠面皮汉子又说道:“横矛勒马喝断桥!”见王石还是一脸茫然,又说了三次。原来这是北腿门的切口,下一句便是:七入重围保幼主!。这上一句说的是张翼德据桥,立马横矛退曹兵,下一句对的是,赵子龙大战长板坡,七入重围救阿斗。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骨寒。
  但凡是门中弟子故交都知道这暗语。四个人先在吃饭,听见王石在打听北腿门的去路,故而这紫棠面皮的汉子一连喊了几次切口,见王石都答不上来。问道:“你找北腿门干什么?”
  “敢问几位兄台可是北腿门的?”王石抱拳笑嘻嘻作了个罗圈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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