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何蓟又向着大堂里面拱了拱手,说道:“官家亲临项城,正在大堂内问案,你带兵围了县衙,可是要造反?”
“官家不在汴京,跑来这项城县里问案?你就是编,也该编个靠谱些的理由。”
那将领拿着何蓟的腰牌看了一眼,随手揣进怀里后咬了咬牙,喝道:“居然还敢冒充皇城司亲军,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尔等还不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戒备!”
何蓟一看那营指挥使的模样,就知道今天这事儿没办法善了了——
如果说这厮带兵前来的行为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才带兵围了项城县县衙,倒也能勉强解释得通。
可是现在这厮在验过皇城司的腰牌后还把自己这个皇城司指挥使说成是假的,那就是真的其心可诛了。
何蓟先是下令让手下的马仔们戒备,又盯着这个油盐不进的营指挥使喝道:“官家到处,是为行在。冲击行在,罪同谋逆!”
说完之后,何蓟又扫视了一眼那些厢军士卒,喝道:“尔等也要跟着他一起造反么?!”
被何蓟这么一说,跟在那个营指挥使旁边的厢军士卒们顿时迟疑起来。
官家好微服私访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天下,现在大堂前的这些人都穿着禁军服饰,说不定真是官家跑到项城微服私访来了?
如果真是官家来微服私访,那自己这些人跟着营指挥使冲击县衙,那可真就是罪同谋逆了——
谁特么也承担不起冲击行在的后果!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但是……
纵然不提什么军令如山,万一眼前这些人真就是像营指挥使说的那样儿,是冒充的呢?
一众厢军还在迟疑,那个营指挥使却又用刀指着何蓟道:“不见官家,不见虎符,任凭你说破了大天去,那也是假冒的!”
“朕就在这里,你仔细看清楚了,朕到底是不是假冒的。”
听无心汇报完了外面的情况之后,赵桓干脆走出了大堂,瞥了那个营指挥使一眼,说道:“朕现在就在这里,你看看朕到底是不是假冒的,是不是应该把朕拿下?”
“末将不敢!”
那营指挥使倒也光棍,一见到从大堂里出来的赵桓便直接扔下了手中的朴刀,带着一众厢军一起跪地拜道:“末将许振飞,见过官家!末将担心有人冒充官家,这才带兵前来,望官家恕罪!”
赵桓呵呵笑了一声,问道:“怎么,你能分辨得清是不是有人在冒充朕?”
许振飞拜道:“启奏官家,靖康元年,完颜宗望兵围汴京时,末将曾因公逗留汴京,曾在城头上见过官家。”
赵桓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儿,嗯了一声后吩咐道:“起来吧。”
许振飞拜道:“谢过官……家!”
家字甫一出口,许振飞忽然抬头盯着赵桓,又反手从身后拽出一把小巧的手弩对准了赵桓。
许振飞的谋划不可谓不毒——
赵桓刚刚从大堂里出来的时候,正是戒备心最强的时候,所以许振飞当时直接扔掉了兵刃,躬身下拜,这时候赵桓的戒备心理应该就松了三分,等到赵桓吩咐他起身的时候,所有人的戒备心理应该都处于最低的状态了。
然而许振飞还是低估了皇城司禁军和净军护卫的防范戒备程度,更低估了这些人替赵桓赴死的决心——
当许振飞忽然抬头的时候,何蓟就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当许振飞反手去拽手弩的时候,何蓟已经直接向他扑了过去,随在赵桓身侧的几个净军侍卫也都直接闪身挡在赵桓身前,无心更是直接把赵桓拽到了身后。
“杀!”
挑飞了许振飞手中的手弩之后,何蓟更是带着手下的一众马仔们杀向了那三百厢军。
对于何蓟来说,这三百厢军到底有没有跟许振飞勾结在一起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所有的危险都彻底扼杀在萌芽之中,哪怕就是屠光了整个项城县,也绝不能让赵桓这个官家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项城县县衙外的长街上,血流成河。
第367章 他是民女的好父亲
整个项城都随行护驾的第一军给团团围了起来,萧诺言带领的三千骑兵更是在第一时间进入了项城,开始对每一条街道执行封锁排查。
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已经没有任何一丝善终的可能。
何蓟瞧了一眼许家庄子,对着手下的一众杀才们吩咐道:“全部拿下,不许走脱一个,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整个许家庄子都彻底乱了起来。
喝骂声,惨叫声,马嘶声,狗叫声,诸多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随着皇城司士卒一步步的往里推进,这些嘈杂的声音也慢慢停了下去。
许府此时也已经不复往日的热闹,无论是大门还是侧门全都紧闭,院子中不断传来各种喊叫声,倒还有些军中调兵谴将的意思,院墙后也有许多手持弓箭的护院站上了梯子。
而当何蓟看到那些弓箭手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不禁变得更加难看。
许振飞率兵冲击行在,刺杀天子在先,许振华私藏弓弩,对抗天兵在后,这兄弟俩还真特么是人才,居然不约而同的犯下了十恶不赦的谋逆大罪!
跟要诛九族的谋逆大罪比起来,许振华跟吴丽荣狼狈为奸,将整个项城变成吴县、许县的事情已经连个屁都算不上!
何蓟微微摇了摇头,下令身后的弓箭手对许府那些扒在墙头上的护院进行定点清除——
也不知道这许振华的脑子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还真以为现实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养几个弓箭手、死士之类的就能对抗朝廷?
你许振华能养几十个弓箭手,那本指挥使身后跟着的三百射雕手级别的弓箭手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几乎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许府墙头上的那些弓箭手就惨叫着摔下了墙头,而何蓟则是双腿一磕马腹,向着许府的大门冲了过去。
待到了许府门前,何蓟又猛的一勒马缰,胯下的战马便人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重重的落在许府的大门上,噗通一声响过后,伴随着升腾而起的尘烟,许府的大门便彻底被打开了。
许振华正一脸懵逼的站在许府的庭院中。
许振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护院,花了几十年才营造起来的许府,就这么?
完了?
何蓟瞥了许振华一眼,又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许府,喝道:“全部拿下!不许走脱一个!”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被何蓟的声音惊醒过来,许振华连忙喝道:“你们要是求财,那我许府的钱也任由各位取用!你们想要拿人,老夫随你们去也就是了,何必如此对我一家老小!”
何蓟嫌恶的瞥了许振华一眼,催马来到许振华身前后才挥动了手里的马鞭,劈头盖脸的向着许振华抽了过去。
“求财?我求你娘个批的财!老子是大宋皇城司指挥使,差你家那点儿钱!”
“何必如此对你一家老小?”
“我可去你妈了个巴子的!”
“你狗日的干了什么事儿你还不清楚?”
“你兄弟率兵冲击行在,刺杀天子,你他娘的抗拒天兵,私藏弓弩,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一家老小?”
何蓟一边抽一边骂,只是无论怎么抽怎么骂,都难解何蓟心头的怒火——
皇城司在项城掉了链子!官家说希望是最后一次,是因为官家对皇城司一次又一次的掉链子行为失望已极!如果这次不是有东辑事厂的太监一起掉了链子,如果这次跟曲阜那次一样只是皇城司自己掉链子,那自己这个皇城司指挥使就得倒大霉!
而惹出了这一切的许振华还特么有脸问何必如此对他一家老小?
他一家老小重要还是自己一家老小重要?
直到抽了好半晌之后,何蓟才气咻咻的对着手下的马仔们吩咐道:“把所有人犯都带上,回县衙!”
……
在明摆着的事情以及血淋淋的屠刀面前,吴丽荣招认了,六科的官员也都招认了,就连许振华也都招认了。
唯独吴丽荣的那个私生女不愿意招认。
“启奏官家,民女对于官家所说的这一切,毫不知情。”
许可心道:“家父触犯了大宋律,民女自然不会替他求情。只是无论家父做了多少恶事,他却始终都是一个好父亲,民女只求官家,能让民女代父受过。”
无论他做了多少恶事,却始终都是一个好父亲?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好像某个姓曲的歌手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好像每年都会跳出来表演一番,说自己有多孝顺,说她母亲有多伟大?
可是这不对啊——张明杰是不是一个好母亲?不知道。但是,这个亲手把566个家庭推入地狱的贱人在哈市当官的那段时期,哈市变成了什么样子?
零下二三十度的寒风里举着力工、木工之类的牌子,是为了一口吃的。往西往西再往西,一把瓜子就艹B的事情又一次出现在哈市,许多男人不得不用自行车推着自己的妻子去站街,同样也是为了那一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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