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郎中 (水瓶座撒加)

　　只是此时还没有炒茶，而是煎茶，煮茶的时候还要加盐、葱、姜、茱萸、薄荷、花椒、八角、桂皮……一种煮茶叶蛋的既视感。
　　那些文人雅士把茶和儒道糅合到一块，听说还能从茶里尝出“酸甜苦辣咸”人生百味，谓之茶道。
　　李牧不觉得自己可以改变当今社会的流行元素，但是炒茶肯定能够很快被普通百姓接受，利润也肯定很可观。
　　对程处默这种老实人，李牧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这个酒楼所有菜式配方、厨具都是我想出来的，我那种新茶利润比不上酒楼，因为酒楼都是高消费，但是茶胜在量大，所有利润也足以让程国公满意。”
　　程处默对李牧有足够的信心，“好，你告诉我怎么做，我立刻就去安排。”
　　李牧拿出鹅毛笔，把炒茶用的炒锅、灶台如何盖详细的画出来，然后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
　　指望程处默这个憨憨……恐怕盖出来的只能烤红薯……哦，这个时候还没有红薯。
　　程处默拿着图纸一脸兴奋的走了，然后李牧又迎来了一个客人，越王李泰。
　　李牧酝酿了一下感情，“多谢殿下仗义相救，李牧感激不尽！”
　　李泰挥挥手，“不过是些许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以后若是有人来闹事，直接打出去，不要怂，我罩得住。”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默默脸红了一下。
　　李泰的面子还没大到让程咬金屈服的份上，见到程咬金还要恭恭敬敬喊一声程伯伯。
　　尤其是刚刚知道幕后黑手竟然是东宫属官贺兰楚石，而程咬金竟然直接带着李牧和程处默找到东宫暴打了贺兰楚石一顿。
　　听说贺兰楚石已经没有人样了。
　　出宫的时候，看到候君集进宫，想必少不了一顿训斥。
　　李泰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插手，不管是李承干还是候君集，都不是自己现在能够明刀明枪招惹的人。
　　李牧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我只是担心给殿下惹麻烦。”
　　“麻烦？”李泰仿佛打了鸡血，“什么叫麻烦？敢到香格里拉找事，就是不给我面子，回头我给你安排几个侍卫过来，有什么事别自己动手。”
　　李牧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殿下，这就免了吧，咱们酒楼里站几个侍卫也不合适啊！而且经过这么一闹，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还能看不出点啥来？”
　　李泰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最不要脸的老杀才程咬金都大闹东宫了，别人还能看不出点啥？
　　就算别人猜出了什么，只要那层窗户纸不捅破就没事，整个长安城哪家权贵不是这样做的？
　　李泰又安慰了李牧几句，打包了十几个招牌菜走了。
　　不用说，送到皇宫里讨好李世民去了。
　　李牧看着李泰的背影，闪过一道失望的眼神，李泰果然是心性薄凉之人，所谓的礼贤下士，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一旦自己没有利用价值，随时能够牺牲自己。
　　这条腿，抱不了几天了。
　　傍晚前，李牧亲自坐在马车上装好的饭菜送到卢国公府。
　　下人早就得到吩咐，领着李牧来到程家大厅里，程咬金穿着一身大红袍子，“李牧来了？敢不敢留下吃饭？”
　　李牧苦笑道：“程国公，您就别逗小人了，您宴请陈国公，我一个小小的商人哪里又资格上席？”
　　天策府众将也是分派系的，虽然说不上敌对，从平时的来往上也能看出来。
　　程咬金和李绩、牛进达等人走的比较近，而候君集则独来独往，与所有人的关系都不远不近。
　　程咬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事，一会我唤我一声伯伯即可，候君集要是敢朝你摆脸子，我抽他大嘴巴子。”
　　李牧不知道程咬金在打什么主意，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起身，整理衣服、行礼：“小侄见过程伯伯。”
　　门外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程老匹夫，你今日怎会如此大方？”
　　李牧转过身，看到身穿紫袍、身材削瘦、双眼细长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正是陈国公侯君集。
　　没等程咬金说话，侯君集的目光从李牧身上扫过，却没有说什么，擦身而过。
　　李牧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随时可能咬自己一口，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程咬金佯怒道：“李牧，愣着干嘛？还不给你候伯伯行礼？”
　　没等李牧说话，程咬金又舔着大脸朝侯君集笑道：“我这个不成器的子侄，从小在乡下长大，不懂礼数，老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牧看着程咬金脸色、表情变换自如，堪比影帝，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李牧见过侯伯伯。”
　　侯君集却看都不看李牧一眼，“程老匹夫，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侄子？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吗？”
　　程咬金却满不在乎，“呵呵，你今天又不是没看见，皇上为了这事，都踹老程屁股了，显然是觉得老程办事不力啊！别说子侄，就是儿子，老程也认了！”
　　李牧瞪大眼睛看着程咬金，心道：“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把我当儿子？过分了啊！”
　　侯君集听出了其中蕴含的意思，扭头看了一眼李牧，“年纪不大，下手到挺黑。”
　　李牧面色苦楚：“程伯伯在旁边看着，小子下手轻了，程伯伯回来对小子下手可就重了啊！”


第16章 陈国公，你有病
　　程咬金露出满意的眼神，这番话回的滴水不漏，把锅全部甩到了自己身上。
　　侯君集却不再理会李牧，他素来心高气傲，李牧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拿起筷子尝几口菜，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些许，“菜不错，难怪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婿会眼馋你家酒楼。”
　　程咬金冷哼一声，吐了一口浓痰，“老侯，我救了你女婿一条命，你来了给我摆脸子，什么玩意！”
　　侯君集自然晓得程咬金的脾气，就是一个无理搅三分、倒打一耙的老混蛋。
　　他已经猜到，那酒楼十有八九是皇家的产业，李牧就是李世民的代言人。
　　否则程老匹夫无利不起早的脾气，怎么会舔着老脸出来保李牧？
　　这种事，侯君集才懒得掺和，根本不接程咬金的话，自顾自拿起酒一饮而尽。
　　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程咬金早就习以为常，就当没有侯君集一样，胡吃海喝。
　　李牧却坐立难安，夹在两个国公中间，太难受了。
　　而且侯君集的态度，也让李牧有一种浓浓的羞辱感，他就是一头山西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
　　眼神从侯君集的双手扫过，又打量侯君集的脸色，已经心中有数。
　　“陈国公，恕我直言，您有病啊！”
　　“啪！”
　　侯君集重重的把筷子摔在桌上，盯着李牧，也不说话。
　　程咬金拿着筷子定格在那里，今天的事情其实已经揭过去了，侯君集日后肯定不会找李牧的麻烦，他为何又节外生枝？究竟想要干嘛？
　　李牧被侯君集看的浑身发毛，却依旧挺着身板，僵尸脸落在二人眼中变成了波澜不惊。
　　淡淡说了一句：“我的师傅是药王孙思邈。”
　　侯君集的神情松弛了几分，“说！”
　　李牧侃侃而谈：“陈国公手部关节略显水肿，是不是近几个月疼痛难忍？想必双脚更加难受吧？而且您耳廓后有一片赘肉，那叫痛风石……如果不注意加以治疗，到了晚期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
　　侯君集的眼神变的郑重，他最近的确被病痛困扰，太医院的医生开了很多药，效果却很不明显。
　　“你有药？”
　　李牧听到这个标准答案，眼中露出笑意，“陈国公，药物只能缓解，最主要的还是要注意饮食和生活作息。平日里，您肯定是无酒不欢，喜食牛羊肉、不喜饮水……”
　　侯君集见李牧把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习惯说的丝毫不差，脸色缓和了很多，却依旧是一副阴冷的表情。
　　程咬金端着酒杯，许久没有放下，两个人整天见面，却不知道侯君集有病；
　　李牧反而一眼就能看出来，还能说出诊断方法，这小子有点料啊！
　　李牧又道：“明日我会配好药，安排人送到您府上，只是平日里您还有注意饮食习惯和生活作息，否则药物最后也会失去作用。”
　　侯君集现在只是刚刚有征兆，只要小心调养，就能够治愈，不管侯君集认不认，这个人情，肯定是欠下了。
　　侯君集默默端起酒杯朝李牧示意，“多谢！”
　　李牧连忙举起酒杯，“陈国公是国之栋梁，这是我应该做的。”
　　程咬金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道笑意，心知这件事稳了。
　　侯君集这种人，能够说出一个“多谢”太难了，这件事被李牧自己搞定了。
　　而李牧也是有意思，一口一个陈国公，又是“国之栋梁”，明显是不想让侯君集觉得欠他人情。
　　看来李牧不但是有点小脾气，自尊心也挺强，老程喜欢。
　　被李牧硬加了一场戏，侯君集看着满桌的酒菜，顿时感觉如同嚼蜡，这个也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
　　和李牧喝完那杯酒，就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