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笑道:“不卖不卖。”
还没等张府的管家笑出声来,张鹤龄又继续道:“这个是送的,贤侄你买不买?”
张府的管家晕了过去。
一群只会吃大白米饭的家伙,在严成锦眼里,还不如狗子有用呢。
“下官只是进来上一柱香。”
何能代严成锦上了一柱香,一旁有坤宁宫的太监韦泰。
应当是替张皇后来的,自古以来,皇后出宫并不容易,需要避讳文官的口舌。
避免张皇后太过伤心,弘治皇帝未允许她出宫。
严成锦知道,传到张皇后那儿,又会平添几分信任。
刘瑾也帮朱厚照上了香。
严成锦掏出二两银子,对着太监韦泰道:“帮本官带一句话,让娘娘节哀。”
韦泰对严成锦并无好感,自从严成锦进宫后,太子极少来坤宁宫请安。
阴恻恻地道:“银子就不必了,咱会帮你把话带到的,殿下啊,跟咱回宫吧?”
朱厚照深知,母后此时定然伤心,便随韦泰回了宫里。
………
奉天殿,
弘治皇帝想起张家兄弟,便问一旁的萧敬:“建昌伯葬在何处,可曾侵占百姓的良田?”
萧敬支吾地道:“烧了,丢到山里了。”
弘治皇帝嘴皮子微微抖动,诧异:“烧了、丢到山里了?”
萧敬点头:“恐怕,这是大明伯爵中,最草率的丧事了。”
久闻寿宁候节俭,想不到竟会节俭至如此地步。
见弘治皇帝深思,萧敬继续道:“娘娘派了韦泰去送建昌伯一程,还有一事,奴婢要向陛下禀报。”
弘治皇帝厉声道:“你有话就说便是。”
萧敬道:“寿宁侯过继了建昌伯的钱财,还要变卖朝廷赐给建昌伯的宅邸…”
“哼!他倒是机灵,卖出去了吗?”弘治皇帝怒道。
萧敬道:“还未曾,想卖给严成锦来着,严成锦没要。”
弘治皇帝道:“传朕的御旨,将朝廷赐与建昌伯的宅邸、门铺、田庄,全都收回来。”
一道御旨送到寿宁侯府。
张鹤龄万万想不到,宅邸还没卖出去,就被弘治皇帝收了回去。
他小病了一场,十几日没上朝,在家中郁郁寡欢。
下人端着锦盘上来,将粥放在案上。
“谁给粥里放肉了,宅邸都被人收走了,你们怎么还敢吃肉!”
下人极为委屈,收的又不是老爷的宅子,且、也不是他吃。
张鹤龄痛惜道:“从明日起,府上不许吃肉,省银子。”
此时,西直门外。
两家衣衫褴褛的人,赶着五头牛进城,却招来周围百姓好奇的目光。
这五头牛,长着黑色和白色的牛毛,身躯庞大,牛角却尖细无比,一看就不是大明的牛。
几个不怕的娃娃,走上前来想摸摸,张延龄撇撇嘴,抬起手作驱打道:“不许摸!都被你们摸掉膘了。”
被吓了一声,几个娃娃哇地一声哭出来。
张延龄堆着笑:“赶去我府上吧,养几日再卖,本爵爷要卖五千两!”
张永死死拽着牛绳,殿下喜欢坐骑,找不到舍利子,献上五头黑白神牛,殿下看在他忠心的份上,也不忍心罚他。
“咱、咱还是先进宫吧?”
张延龄撸起袖子,拉住缰绳往手里抢,怒咻咻道:“张永,你敢抢本爵爷的东西!”
“这、这是咱要献给殿下的。”
“胡说!分明是你砸了本爵爷的脑袋,给本爵爷的赔偿。”张延龄冷哼。
张永脸苦皱成茄子,后悔没在大漠里把张延龄砸死,回到京城,他不敢向张延龄动手,威胁道:“咱要到殿下那告你的状!”
张延龄夺过牛绳,喜滋滋道:“你以为我会怕朱厚照?!”
说着,乐不可支地牵着黑白神牛,往自家府邸赶去。
这五头黑白神牛,一头卖五千两,那就是两万五两银子。
张延龄早就想好怎么卖了。
良乡聚集了有银子的士绅,一些没见过的玩意儿,随随便便就卖天价。
寻常的牛都要卖一二百两银子,更遑论这五头神牛。
张永傻愣在原地,当务之急,是进宫找殿下。
没有宫里的传召,百姓是进不了宫的。
皇宫太大,下大雪时。
神宫监的大珰,偶尔会找一些百姓,穿上神宫监里衣服,去宫里帮忙扫雪。
可眼下,不是下大雪时候……
张永想了想,准备去东华门堵太监,每日出入的十二监太监,总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他在东华门的门口蹲着,看见一个骑在墙头上,十分娴熟的翻身下来,还怕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殿、殿下?”
朱厚照吓了一激灵,本宫刚爬出来,就要被抓回宫了?
四下张望,看见一个流民哭嚎着走过来。
第366章 再现神器
朱厚照正要仔细瞧瞧这人,为何会知道他太子的身份。
正在这时,东华门冲出来一个太监,嗖地一下来到张永身前,一顿狠踹。
“刘、刘哥,是咱张永啊!”张永抱着头。
刘瑾瞧了出来,这不正是东宫成日巴结他的张永吗?
朱厚照冷哼一声:“本宫已成婚一年有余,你才回来,舍利子呢!”
张永差点没哭出来,严成锦那狗官骗去身毒国找舍利子。
可天底下,哪有什么舍利子。
“没、没找到,殿下,咱带来回来了黑白神牛,被张延龄抢了。”
建昌伯不是死了吗?
朱厚照若有所思,望着张永变得严肃起来,“你说建昌伯?”
“正是,殿下,那建昌伯实在可恶至极,抢了五头黑白神牛。
奴婢听身毒国的人说,他们的牛,乃是天神的坐骑,比灵济宫的老道还灵验呢。
奴婢特意牵回来,给的您当坐骑的。”
灵济宫的老道,每逢宫里醮斋或是祭祀,便有他们参与,极受宫中信赖。
朱厚照心头一喜,道:“回宫,建昌伯没死,母后定然高兴。”
很快,朱厚照便来到坤宁宫,张皇后陪太子妃闲聊,正说起朱厚照,他便进来了。
朱厚照喜滋滋道:“母后,建昌伯回来了。”
张皇后吓得花容失色,道:“头七已经过了,你休要再胡言。”
对于张延龄,张氏心中有心结,当初没让朝廷派兵施救,此时,心中愧疚得紧。
朱厚照自知,母后向来不把他的话当真,便给刘瑾使了个眼色。
刘瑾带着张永走进来,跪伏在地上:“娘娘,奴婢同建仓伯被关在笼子里,今日,一同回的京城。”
张皇后眼角微微湿润,连喘息都变得急促,虽然张家兄弟不识她的好,可毕竟是她的兄弟。
“回来便好,传本宫旨意,建昌伯私自离京,重责二十大板!你们去府上行刑。”
韦泰微微躬身,提醒自家主子:“娘娘,陛下收回了建昌伯的宅邸、田庄和门铺,如今建昌伯回来了……”
张皇后冷声道:“一概不退!就当是他离京的惩处,若敢进宫烦扰,便治违逆之罪。”
藩王不准离开封地,若要离开封地,需向朝廷请乞。
建昌伯和寿宁侯虽无封地,早年受陛下旨意,却也需呆在京城。
未向宫里请乞,便去了西北,竟无视朝廷律令。
朱厚照有些忐忑,母后生气的时候,比父皇还要吓人呢。
“母后,那儿臣回东宫了。”
他想出宫去看看,张永说的黑白神牛,骑着一头牛上战场,听着便傻里傻气的。
可朱厚照还是想去看看。
番人多神奇之物,见识过严成锦的弗朗机狗后,他便对弗朗机人的猪、牛、羊都好奇。
张皇后心中宽慰,嘴上却责备道:“回东宫读书,不许成日溜出宫去。”
“儿臣知道了。”朱厚照老老实实地道。
从坤宁宫出来,朱厚照决定先去一趟奉天殿,蹲在御阶上。
此时,父皇在大殿中议事,诸位师傅见了他也会绕道走。
所以,朱厚照大剌剌地在这晃荡也不怕。
刘瑾苦着脸问一句:“殿下,咱们在这儿干嘛?”
他身为东宫的长随太监,被萧敬抓到,与殿下厮混,便又是一顿责罚。
还会传到陛下那儿去。
朱厚照龇牙乐了,露出白亮的牙齿:“等老高,老高对弗朗机人的番物熟悉,
若本宫一人去,也认不出来,那黑白神牛是何物。”
在御阶上等了许久,才见百官们从大殿中,鱼贯而出。
严成锦怔住了一下,买皮,连张永都回来了。
西北的贼匪都是菜鸡?
张永见了严成锦,依旧有些后怕:“奴婢张永,见过严大人。”
空气陷入静谧,严成锦没有回应,更是让张永感到害怕,倏地一下,跪了下来。
严成锦沉默不语,在想哪里有暴动,需要派人前去。
朱厚照走上来,认真地道:“老高,张永牵回来了黑白神牛,他说得玄乎,本宫不信。
你同本宫去看看。”
张永去的是身毒国,身毒国奉牛为神物,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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