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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米糕羊)


  “此人大有来头,出身好,族里也多有贵人……”
  刘德才放下手中公文,让李笠坐下,将一些内情细细道来。
  徐参军,姓徐名徐君蒨,是江州刺史、湘东王的谘议参军,出身名门东海徐氏,为湘东王妃的弟弟,湘东王的小舅子。
  东海徐氏,族人在朝中多有身居高位者,又和宗室、甲族联姻,门生故吏众多。
  “这位徐参军,文采不错,好声色,生活奢侈,你们觉得每日鲢鱼数百尾、螃蟹上千只很多,可在徐家看来,也就那样。“
  难得有机会炫耀见识,刘德才把王公贵族们的奢侈生活,向李笠透露一二。
  “建康城中,多有贵人嗜吃鲫鱼头,一人一日吃个两三百枚,那是稀松寻常,螃蟹,同样如此。”
  “你莫要以为徐参军是孤身前来,人家还带着家眷,我听说啊……”刘德才压低声音,“这徐参军,家中侍妾数十,个个穿金戴银,你想想,这一日要吃掉多少鲫鱼、螃蟹?”
  李笠听到这里,心中惊叹:哇!一个男人,有数十个侍妾伺候,肾还顶得住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北路鱼、南路徐’的说法?”刘德才发问,见李笠果然迷茫的摇摇头,他继续解释:“这说的是两个人,一个姓鱼,一个姓徐……”
  北路鱼,指的是一个名为鱼弘的郡守,这名郡守有个诨号“四尽太守”,是为哪四尽?
  水田鱼鳖尽,山中獐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民庶尽。
  四句话,还是这位鱼郡守自己说的,可想而知在其治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鱼郡守当下是出了名的讲究享受、生活奢侈,侍妾上百,个个穿金戴银、身着绫罗绸缎。
  府里各种服玩用具都很讲究,是为“北路鱼”,或称“北鱼”。
  有北就有南,对应的“南路徐”,或称“南徐”,就是江州刺史、湘东王的小舅子徐君蒨,家有侍妾数十,也是个个绫罗绸缎,吃穿用度十分讲究,挥金如土。
  当然,“南徐”相比“北鱼”,“豪侈”的程度稍微逊色,一是出身东海徐氏,总不至于过度奢侈,败坏门风。
  二是“北鱼”出身行伍,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如今的地位,大概是看透生死,要及时行乐,所以生活极为奢侈。
  “这么说来,还好来的不是‘北鱼’,不然鄱阳也要‘四尽’了?”李笠喃喃着,居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他又想起不对:“不对啊,万一朝廷把‘北鱼’任命为鄱阳内史,那岂不是……”
  “这个么……那就看造化了。”刘德才说完,感慨道:“唉,这年头,能碰上柳府君这般的世家子弟做父母官,已经算是不错了……”
  “徐参军来鄱阳,也有一段日子,如今案子已结,鄱阳王府那里也整顿了,想来徐参军差不多要回寻阳。”
  说到这里,刘德才笑起来:“三郎,你家不是在‘鱼蟹混养’么?如今可巧赶上了。”
  “鲢鱼好捉,也不好捉,其他人,还不得靠你塘养的鲢鱼救急?螃蟹也是,你可是要大赚一笔哟。”
  李笠很谦虚:“小侄当初只是想帮助左邻右舍渡过难关,哪里想得到有今日?若如刘叔吉言,改日定当请吃酒。”
  “这是你说的,是吃酒,不是吃大鲇彭的‘三文鱼’!”
  “好好,小侄一定请吃酒,”
  李笠不好打扰刘德才太久,转出去,出了郡廨走在街上,边走边琢磨。
  他不是琢磨‘鱼蟹混养’意外得利,也不是琢磨接下来如何赚钱,而是琢磨……
  一个男人,有数十个侍妾,按每晚换一个,搞不好两个月下来,枕边人没一天是重样的,这肾顶不顶得住啊……
  李笠想着想着,忽然灵光一闪:莫非,徐参军有祖传的补肾秘方?


第七十一章 祸从口出
  十月的天气渐凉,鄱阳城西郊外,观鱼台附近水榭边上,李笠正在垂钓。
  水榭为许多仆人环绕,内有一名仪表堂堂的男子坐在食案后,慢慢品尝蟹黄、蟹膏。
  其人峨冠博带,典型的士大夫形象,大概三十来岁,是前来鄱阳视事的湘东王府谘议参军徐君蒨。
  徐君蒨在鄱阳住了一段日子,平日里在郡廨办理政务,自然身着官服,今日出游,身着便服,少了官威,多了潇洒。
  他吃蟹膏、蟹黄吃得尽兴,旁边,一名美貌女子为其剥蟹。
  取出蟹黄、蟹膏,放在小碟里,又有几名妙龄女子不住回转,将一只只蒸好的螃蟹端上来,又将一堆堆蟹壳端下去。
  女子行走间,卷起淡淡香气,风一吹,四处飘散,李笠闻了,只觉心旷神怡,却不敢张望。
  詹良一案算是尘埃落定,他出狱后,因为已缴纳免役钱,所以不需要在郡廨服役,可以回家。
  结果,被郡廨找回来,说是要给徐参军钓鱼。
  据说徐参军没几日就要返回寻阳,所以李笠倒不觉得有什么,况且参与审理案件的徐参军,算是还他清白的恩人。
  给恩人展示一下拟饵钓鱼的技术,理所当然。
  “哗啦”一声,李笠钓起一条鳜鱼,足有十斤分量,好不容易用抄网捞上来,他赶紧向徐参军献鱼。
  徐君蒨看着肥硕的鳜鱼,点点头,示意仆人拿来一张胡床,让李笠坐下,李笠却识相的说:“小人何等样身份,如何敢坐。”
  不要说坐,就连对视也很失礼,所以李笠是微微低头说话。
  徐君蒨也不多说,吃完一碟蟹膏、蟹黄,慢慢喝完一杯茶,开口:“世子钓过鳜鱼,很难钓。”
  徐君蒨口中所说“世子”,当然是湘东王世子,李笠做侧耳倾听状。
  “你不但能钓,还能用……铁片来钓,可见钓术了得,名不虚传。”
  “上官说笑了,小人今日是运气好罢了……”
  徐君蒨打量着低头站立的李笠,“前端日子,本官忙着公务,如今有空了,倒是可以认真看看你。”
  这话说得奇怪,李笠只能继续人认真听。
  “你很有骨气,年初被人诬告,硬扛酷刑不认罪,还把案翻了。”
  李笠回答:“回上官,这是柳府君英明,小人不敢称有骨气。”
  对于这个回答,徐君蒨不置可否,又说:“钓鱼,靠运气可不行,你真是有本事。”
  “回上官,小人只是会钓鱼,雕虫小技罢了。”
  “雕虫小技?”徐君蒨闻言目光一凝,看着李笠,问:“你会虫书?”
  李笠觉得莫名其妙:“小人不会书法。”
  “却会说雕虫小技……”徐君蒨笑起来,然后摇摇头,片刻,笑声渐冷:“世人只说雕虫篆刻,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雕虫小技’。”
  李笠愈发觉得莫名其妙,腹诽:我就说了‘雕虫小技’,你至于么?
  “梅儿,你可知,何为‘雕虫’?”
  李笠听了以为对方叫自己“梅儿”,只觉全身起鸡皮疙瘩,未曾料徐君蒨是和身边美人说话。
  那美人豆蔻年华,容貌出众,听徐君蒨这么说,蹙眉:“妾知道,可没听说有谁如此大言不惭,敢将雕虫说成小技。”
  徐君蒨指着李笠:“这位李三郎,却认为雕虫是小技呢。”
  美人望向李笠,见其一身寒酸,鄙夷之色在面上一闪而过:“兴许,这是夏虫吧。”
  徐君蒨起身,双手一振,大袖招展,铮铮有声,李笠不由得抬头一看,然后惊呆了。
  眼前这位,衣袖飘飘,仪表堂堂,迎风伫立,宛若神仙。
  定睛一看,却是“熏衣剃面、傅粉施朱”,也就是穿着香薰的衣物,脸上打着“粉底”,面白无须,还擦着胭脂。
  这个时代士族子弟的打扮便是如此,熏衣剃面、傅粉施朱,坐牛车出行,成日里高谈阔论,鄙视实务,以骑马为耻。
  如此打扮,在李笠看来,就是不男不女,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随即腹诽:居然以骑马为耻,难怪南朝老是不能收复中原……
  “你,不学无术,却口出狂言……”徐君蒨说着说着,面露失望之色:“看来,你不合适,走吧,走吧。”
  李笠真是觉得莫名其妙:我就说了‘雕虫小技’,你至于么?
  还有,什么是‘不合适’?
  见着一个吏员向自己摆手,示意“收拾收拾快滚”,李笠不甘心,想弄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抬起头问:
  “上官!雕虫不过是雕虫,小人平日里闲来无事,常用小刀刻木,雕鱼、虫,这……这不是小技么?”
  美人闻言用手中团扇掩口:“哎呀,徐郎,他说的是雕刻鱼虫呀。”
  “原来如此。”徐君蒨看着李笠,笑起来:“原来如此,此‘雕虫’非彼“雕虫”,也罢。”
  他背着手,来回走动,再向李笠说:“雕虫,虫者,即是虫书,雕虫,指代书法……”
  李笠恍然大悟:“啊,小人无知,信口开河……”
  “信口开合?信口开河?”徐君蒨斟酌着这四个字,来了兴致:“李三郎,你说的是合,还是河?作何解释?典出何故?”
  李笠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走霉运,怎么随口说两个成语,就被这不男不女的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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