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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米糕羊)


  如此一来,反抗的情绪就会缓和。
  而引入一些寒族子弟为流内官,可以让李笠获得更多的支持,将来就能以许多寒族出身的官员,构建起一支相对忠诚的官僚队伍。
  李笠说:“这主意不错,但有局限性,等同于是给三吴地区的福利。”
  张铤回答:“特事特办,一切,为了能顺利检籍、检地。”
  李笠反问:“那别处呢?这个权宜之计,还是有局限性,应该给各地寒族子弟,以绕过九品中正制,入仕做官的机会。”
  “明公是说……是之前提起的定期考试选拔?”张铤来了兴致,因为李笠如今是丞相,所以他对李笠的称呼,变成了“明公”。
  李笠点头:“考试选拔,国子学就实行了许多年不是?而且据说高家的齐国,也曾在州郡召集学子入京考试,考试合格者有任用,这招数可不新鲜。”
  他说到这里,笑起来,“但国朝的国子学考试制度,黑幕重重,你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铤也笑了笑。
  他作为昔日的“替考”,当然知道国子学考试选拔制度的各种黑幕,但是,这不是制度的错,是人的问题。
  制定制度的人,带头违反制度,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制度沦为笑柄,这可不是制度的错。
  “明公,虽然士族子弟多有滥竽充数者,但总体而言,才学出众者还是很多,若论考试,寒族子弟,可考不过他们。”
  “若将考试选拔制度,从国子学放大到各地,恐怕,最后脱颖而出的,绝大多数是士族子弟。”
  张铤的担心很现实,如今,大部分学问被士族垄断,甚至只有士族家里才有大量书籍可以翻阅。
  寒族子弟要靠考试来和士族子弟竞争,是争不过的。
  但李笠有了个主意:“你有没有想过,考试成绩,分两榜,分别排名?”
  张铤闻言一愣,随后想到了:“明公!莫非是……士榜、庶榜?分榜取士?”
  “没错,士族一榜,庶族一榜,用不同的考卷,难易度不一样。”李笠又笑起来,这灵感,来自明代的科举“南北榜”。
  “你想想看,庶族子弟不用和士族子弟交锋,难度自然就小不少。”
  “黄金和黄金在一榜,青铜和青铜在一榜,这叫战力匹配。”
  “而一般的士族子弟,不需要入国子学读书,也可以有机会通过考试选拔,入仕。”
  “考试可分……譬如三级……姑且按两级算,初级考试是州内考试,不设门槛,只要是良民,就可按户籍上士、庶身份报名,参加初级考试。”
  “通过了初级考试,可以参加第二级考试,即到京城,参加尚书省省考,榜上有名者,便可入仕。”
  “黄金考生相互竞争,决出的前……譬如前五名,入仕,起步流内清官,至少二班,具体官位,由皇帝亲自来定,其他落榜者,下次再考。”
  “青铜和青铜竞争,决出的前十名入仕,起步流内官,一、二班,官位,同样由皇帝来定,其他落榜者,也是下次再考。”
  “你想想,只要考中了,榜上有名,就可以当流内官,这可是多少寒族子弟在仕途挣扎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成就?”
  “这种两榜考试制度一出来,士榜的竞争必然比庶榜的竞争激烈,你信不信无论士、庶,都为之疯狂?”
  张铤面露喜色,不住点头,李笠又说:
  “两榜定期考试选拔制度,若真的实行,你觉得那些庶族地主,还会改户籍,变成士族么?”
  张铤笑起来:“肯定有不少人要改回来!士族户籍可以免税是不假,可比起当官的机会,那又算什么?”
  “一个家族,若子弟靠着考试入仕当了官,那整个家族就有希望了!区区免税,算得了什么?”
  “若户籍是士族,他们的子弟参加考试,就得和士族精英子弟竞争,哪有出头之日?”
  张铤越说思路越开阔,他作为当年国子学的“替考”,本身才华横溢,奈何因为身份,无法入国子学读书,更不可能参加考试去当官。
  现在,李笠提出的这个构思,让他眼前豁然开朗:
  既然要收买寒族(庶族)地主人心,甚至收买一些较低门第士族的人心,这样的制度化两榜定期考试选拔制度,简直是巨大的“甜枣”。
  软硬兼施之下,或许,等“检寺”(整顿寺庙)之后便开始的“检地”、“检籍”,能顺利的实行。
  李笠当然不会忙碌乐观:“构想是构想,实行起来,却不一定理想,但是,我觉得可以实行,哪怕需要在实行过程中不断完善。”
  “这个任务交给你,如何?”
  张铤大喜过望:“定不辱命!”
  李笠点点头:“此事不能急,要考虑好方方面面,考试选拔制度,国子监实行了几十年,在其基础上改良,比较稳妥。”
  “制度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执行者,以及监察制度,以避免出现替考等考试黑幕。”
  “不过呢,我会放出风声,让朝野内外,有个接受过程,若真要实行、试行,少不了群策群力,参与进来、出谋划策的人,不会少。”
  “各种非议也不会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第六章 如果
  鄱阳王府,因为患病卧床不起的鄱阳王萧嗣,一反数日来的萎靡不振,忽然精神好起来,一直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
  一直守在身边照顾萧嗣的王妃谢氏见状,心如刀绞:这是回光返照,萧嗣就要走了。
  她赶紧叫来儿女,陪萧嗣说话,自己忍着泪水,看着一家人团圆的场面,心乱如麻。
  夏天,诸王起兵后,萧嗣在饶州任上,左右为难。
  响应诸王,没有胜算,不响应诸王,江山必然易主,萧嗣也难逃一死。
  不过,忽然起事的鄱阳“义军”,接管了鄱阳城,从那时起,萧嗣的处境就已经形同软禁。
  战事平息后,萧嗣到淮阴行在任职,没多久,就病倒了,加上心病,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日下。
  到了今天,已经是油尽灯枯,即将撒手人寰。
  谢氏知道萧嗣因为牵挂时局,忧愤不已,但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改朝换代,前朝宗室就成了新朝天子的刀下鱼肉,是死是活,全在其一念之间。
  萧嗣作为宗室藩王,先走一步,或许,是好事,不用看着山河变色,不用看宗亲一个个被杀。
  谢氏想着想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情愈发沮丧。
  斩草要除根,或许,萧嗣的儿子们,难逃一劫。
  不仅如此,宗室男丁,恐怕都难逃一死,出身微寒的权臣,恐怕不会放心前朝宗室,肯定会担心死灰复燃。
  但是,谢氏又有些许期盼,期盼这个与众不同的权臣,或许会放过未成年的宗室。
  脚步声起,一人入内,却是这几日在王府暂住、帮忙的萧勤,萧勤得知兄长回光返照,赶紧过来,见兄长最后一面。
  萧嗣知道自己是回光返照,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需要抓紧时间交代一些事情,便让儿女离开。
  依旧躺在床上,看着王妃和弟弟,轻声说:
  “我走之后……”
  话还没说完,仆人在外禀报,说丞相来了,车驾已到王府外。
  “丞相来了?”谢氏惊讶不已,萧嗣更是没想到,李笠居然会来探望他。
  萧勤愣了愣,见兄长让他出门迎客,赶紧往外走。
  “他这是?”谢氏看着萧嗣,萧嗣想了想,摇摇头:“我,还是看不懂他。”
  二十年前,那个身陷囹吾却可以算计几位藩王的鱼梁吏,当时的鄱阳王世子萧嗣,看不懂这个人。
  如今,鱼梁吏已是一国丞相,鄱阳王萧嗣,更不可能看懂。
  萧嗣卧病在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丞相李笠知道这件事,并不时派人前来探望。
  萧嗣知道梁国灭亡已经不可避免,担心儿子将来会被斩草除根,所以曾想过,向李笠求情。
  放过他年幼的儿子,放过所有未成年的宗室。
  因为以李笠的才能,不该害怕这些人会坏事。
  但是,他不知该如何求情,因为病重,也无法去见李笠。
  当然,萧嗣是不可能请李笠到府作客的,如今时局敏感,李笠不太可能冒险到一个宗室藩王府里作客。
  结果,李笠居然来了,不请自来。
  不一会,李笠入内,他见萧嗣竟然下了床,由王妃搀扶站着,赶紧上前:“如何能下床站着?赶紧躺下!”
  “寡人病重,丞相不该来的。”萧嗣躺在床上后,看着李笠。
  虽然他想为儿子乃至所有未成年宗室求情,但还是无法放下自尊,依旧自称“寡人”。
  “听说你病重,我想来探病,奈何,被诸多事务耽搁了,现在……”
  李笠见萧嗣精神不错,毫无病容的样子,并未感到惊悚,而是觉得遗憾。
  他在鄱阳王府有耳目,所以知道鄱阳王确实病重,如今之所以精神焕发,想来是回光返照,人快不行了。
  而不是装病,引他上门探病,然后“掷杯为号”。
  “看来,我这次来,算赶上了。”李笠也不说太多场面话,既然萧嗣回光返照,那么,他就不浪费时间,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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