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 (步兵长)

　　“也只有这种身份尊贵不在乎钱财的人才配使用包厢啊。”熟悉的路人丙道。
　　“身份尊贵？谁能比得上五姓七望……唔唔唔……”路人丁在一旁不服气的道。只是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身旁的甲乙丙给捂住嘴拖走了。
　　然而这四位是走了，可他们的话却已经说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王鲁。
　　刚开始被众人瞩目王鲁还觉得很得意，可此时却犹如万针刺身，非常的难受啊。
　　他是绝对不愿意出那个冤枉钱的，可现在……骑虎难下啊，他终于亲身体会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还是他身边的王元卓果断，直接说道：“我太原王氏也要一间包厢。”
　　然后吃瓜群众的目光从怀疑转变成了敬仰，果然不愧是五姓七望啊，有钱。
　　“王郎君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弟，大气。请进。”那位管事儿一脸叹服的道。
　　王鲁却觉得浑身肉疼，这钱花的，蠢啊。也顾不上显摆了，低着头匆匆进了琉璃馆。
　　尤其是当他看到所谓的包厢不过是一间狭小的小房间，里面就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和一壶劣质的茶水之后，更是全身都开始疼起来。
　　那边琉璃馆的管事儿大声喊道：“包厢只剩下八间了，有意的顾客请赶早。”
　　然后就听到周围有人大声呐喊：“我苏州王富贵要一间。”“我泉州钱多多要一间。”光听声音的话，二十间包厢都不够用。
　　这下那些本来还在犹豫的世家豪强顿时坐不住了。到时候别人都坐在尊贵的包厢里，他们和普通商贾坐在一起，世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看来这个冤枉钱不花不行了啊。
　　至于回去会不会被家主给修理……不怕，太原王氏都买了……我们买包厢都是为了家族的脸面啊。
　　“我范阳卢氏要一间。”“我博陵崔氏要一间。”
　　眨眼间十间包厢就全有主了，基本都落在了五姓七望手里。
　　其中赵郡李氏因为来的晚没有抢到，不得不出高价许人情从扬州富商朱应手里买了一间。
　　经过一番炒作，包厢的格调顿时就变了，不少人因为没抢到还不停的跺脚叹息。就连王鲁都突然觉得手里的劣质茶没有那么难喝了。
　　与此同时，在隔壁的一座店铺的顶楼，正有几个人目睹着这一切。
　　“李二哥，我赢了。”岳山笑道。
　　李世民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饼丢到给岳山，不解的道：“这些人都是傻子吗？怎么愿意出这个冤枉钱？”


第277章 长远计划
　　“他们当然不傻，用包厢也不是真的包厢有多好，而是面子问题。”
　　岳山美滋滋的拿起金饼子。本来想咬一口试试真假的，不过想到这玩意儿不知道多少人摸过，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知道是为了面子，可为了这么点事儿就花一百贯，值得吗？”李世民道。
　　“如果你有一万贯，会在乎一个铜板吗？”岳山反问道。
　　“当然不会……我懂了。”李世民脸上浮现出一层阴霾，再次看向琉璃馆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不过在见到不停的有人交纳一百贯保证金的时候，他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会老老实实交钱的？”
　　“还是面子问题。不管是有权有势的还是有钱有才的，总想和普罗大众撇开关系，把自己摆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上。”岳山本来想说逼格什么的，但这个词太现代化，想了想还是讲的通俗一点吧：
　　“只是平时不管他们如何的自命清高都没用，总不能站在大街上喊我高人一等吧？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表现欲无处宣泄，而现在琉璃馆给了他们表现的机会。”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道：“就好像去天然居吃饭，喝琼浆馆的玉液酒，用香馥榭的胭脂水粉、香皂、香露一样？”
　　岳山道：“对，就是如此。一百贯是巨款，大多数人家都拿不出来，能进入琉璃馆的都是真正的有钱人家，此时进入琉璃馆已经变成了身份的象征。”
　　“你看，琉璃馆门口那几百双充满羡慕嫉妒的眼睛，就是最好的……美酒。在这么多人的瞩目下走进馆内，完全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所以那些真正有钱人不但不会生气，还会主动来维护这种规则。因为只有在这种规则之下，他们才能更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份不凡。”
　　“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要放这么多人进来了。原本我还觉得让这么多闲杂人等进来会影响生意，没想到……你这个人，真是一肚子坏水，回头要让观音婢好好管管你才行。”李世民一副不屑的道。
　　“……”岳山翻了个白眼，才继续说道：“而且这么做也有一个好处，有利于抬高琉璃馆的格调。等以后进入琉璃馆成为身份的象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躺着数钱了。”
　　“这个应该很难吧？”李世民不无向往的道。
　　“当然难，但我们有琉璃，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岳山自信的道。
　　琉璃馆的后续操作岳山自然也参与了，他们的手段还不只是如此。为了尽快打出琉璃馆的名声，还印刷了统一的广告小册子。
　　上面对琉璃馆做出了详细的介绍，最值得一提的有两点。
　　第一点是以后每个月的十五号都会举行一次拍卖会，拍卖的产品不限于琉璃，有时候还会有其他珍宝出现。
　　第二点是，琉璃馆拍卖会承接各种稀世珍宝的拍卖工作。当然了，会有手续费，还不便宜——百分之十，且非珍宝不承接。
　　岳山这是完全把拍卖行当成一个长久生意来做的。
　　当然了，这个小册子暂时是不会发放给大家的，起码要等到拍卖会结束之后才会发。至于原因吗……
　　“小册子里说以后每个月十五都会举行拍卖会，且都会有琉璃器。只要不傻，通过这句话就能分析出李二哥你手里掌握着琉璃矿或者制作琉璃的方法。”岳山自得的说道：
　　“如此一来琉璃的神秘性就会降低，头脑稍微冷静一些的都会选择旁观，等形式明朗了再参与进来。那样的话，今天这场拍卖会就黄了，琉璃的价格也无法炒……吹抬起来。”
　　“等今天的拍卖会结束，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为时已晚。因为有些东西的价格一旦被吹抬起来，就很难掉下去。而今天购买的琉璃的那些人，为了不让自己手里的宝贝贬值，也会主动维护这个价格。”
　　这和后世的炒作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岳山炒作的是稀世珍宝琉璃。只要李世民不脑袋犯浑大批量的出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价格都不会崩盘。
　　到时候整个天下的富人都会成为韭菜，任他收割。
　　“可是一旦让他们知道我掌握着琉璃的炼制方法，下一次的拍卖会他们还会这么积极的参与吗？”李世民有些担忧的问道。
　　“当然会，琉璃可是稀世珍宝，炼制方法非常的复杂，成本非常的高昂。产量也有限，每个月都只能制作三五十件，其中有一部分还要送给宫里的贵人使用……他们怎么可能不买？”岳山笑道。
　　制作方法困难？成本高？产量低？听到这话，李世民嘴角不停的抽搐。这套路怎么这么熟悉，对了，当初卖香皂和香露的时候貌似就是这个套路。
　　现在同样的套路又用来卖琉璃，这……他是该说岳山狡猾，还是该说这些人蠢呢。
　　“琉璃很少且值连城的时候，一般人反而不感兴趣。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东西他们买不起，他们身边的人一样买不起。大家都买不起的时候，就无所谓了。”岳山没有理会他的心理动作，继续说道：
　　“可当琉璃的数量变多，每个月都有固定数量的供应，家中稍微有点钱的都会动心。尤其是当身边有人拥有的时候，他们就更想买了。”
　　“所以你可以放心，只要每个月的出货量固定在一个数值，琉璃的价格就不会落下去，也不愁没人买。”
　　李世民终于点了点头，只要价格不掉就行，不过想到每个月只卖五十件他突然又觉得有些不满：“五十件太少了，就算一件一千贯也才五万贯钱。相对于国库亏空来说杯水车薪啊。”
　　这次轮到岳山嘴角抽搐了，做单不能太贪知道不，否则会遭报应的。不过他也能理解李世民的心情，如果大批量出货就算价格低一些也能赚到数十上百倍的钱。
　　那可是几百万贯啊，相当于国库一年的收入。现在大唐处处需要钱，有了这一笔巨资输血，他能做许多的事情。
　　但……
　　“降低价格大量出货在眼前来看确实能赚的更多，但长远来看非常的不划算。把价格吹抬起来这个生意能做几十年，赚到的钱更多。”
　　“而且琉璃真正的大买家并不是我大唐内部的人，而是大唐之外的胡人。如果能够重新打通西域的商路，到时候琉璃就可以远销数万里之外的那些国家。”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提高出货量，还不用担心价格降低的问题。如果我们现在就大量出货把琉璃的价格拉低，那等商路打通之后，损失就更大了。”
　　“所以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建议此时提高出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