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匪事 (舟者)

　　行个方便？
　　好像独龙山当了你家道一样。
　　独龙王一听这话对滚刀肉道：“滚刀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不明白。”
　　装蒜是吧？
　　滚刀肉直接回敬道：“独龙王，你们独龙山占领凤州就算了，为何还要在官道上设卡呢？这样做，等于断了我们的财路，让我们去哪抢劫呢？”
　　大家都是当土匪的，你们独龙山吃肉总该让我们喝口汤吧。
　　你们不能抢了凤州还要抢官道，太不地道了。
　　独龙王一听，原本堆满笑意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不满的表情，
　　“草坪山大王原来是为这事来的，之所以在官道上设卡，那是因为凤州官道也是我们独龙山抢来的。有本事你们也其他地方打官军啊！独龙山又没当你们的路。”
　　看看，这就是典型的土匪逻辑，有枪有刀就是爷。
　　独龙王一说这话，差点没把滚刀肉气死，“独龙王，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大家都是当土匪的，你们在吃肉的同时也别把其他兄弟的路堵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会的，天下这么大，山川那么多，秦岭里待不下去了，你们可以去其他山里；实在不行，你们也去占领城池啊！凤翔府、岐山城随便你们占，我独龙王绝不说二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
　　独龙王就这水平，就这样的说话方式，滚刀肉还能说些什么呢？扭头对周耀宗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滚刀肉竟然征求一个随从的意见？从说话的语气，独龙王能够判断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是草坪山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这位是？”
　　“我是大王的随从。”周耀宗主动回答道。
　　随从？
　　大王征询随从的意见，没搞错吧？
　　独龙王疑惑的望着周耀宗，“本大王听说你们草坪山有一个名叫赛张良的军师，不知来了没有？”
　　“他---”滚刀肉望着周耀宗，话还没等出口，周耀宗立即说道：“我们军师今天有事，没有跟着过来，再说了草坪山那么大的山寨，总得有人管事吧。大王既然来到凤州，军师至少应该留在山上。”
　　也就是啊！
　　一个人出门，另一个人总得看门不是。
　　土匪是没有什么严格的组织纪律和机构设置的，设立什么样的官职和机构，全凭个人兴趣。
　　有的山寨有大王、二大王、还有三大王等等，不一而足；有的山寨则设立大王和军师；还有的山寨既有大王还有军师，更有好几个二大王、三大王等等。
　　草坪山属于第二种只有大王和军师，既然大王来了凤州，军师当然要留在山上了。
　　一听这话，独龙王哈哈一笑道：“有道理，有道理。虽然你不是草坪山的军师，但本大王能够看得出你是一个读书人，是不是？”
　　好歹毒的目光啊！
　　周耀宗不得不佩服这些在土匪中当大王的，不管人家领导能力如何，但这些家伙看人的目光还是很准确的。当初飞天狼一眼就看出陈士举是个有钱的主，今天独龙王一眼就看出自己是读书人。
　　难道土匪大王们有神机妙算的本领，还是土匪当的时间长了具有特异功能？
　　既然独龙王已经认出自己是读书人，周耀宗也不拒绝，拱手答道：“大王说得对，在下确实读过几天书，不过学业不精，没什么功名。”
　　“哈哈哈，哈哈哈，兄弟们，看见没，本大王一眼就看出他是个读书的。”
　　“大王英明，大王真是好眼力。”
　　在众土匪的吹捧中，独龙王问周耀宗道：“小书生，说说你对这事的看法。”
　　“独龙王，在下不得不承认在秦岭西段众多土匪中，你们独龙山是当下最有实力的一支，但大王有没有听说过盛极必衰的道理。”
　　盛极必衰？
　　对于这个词，独龙王还真听过，“听说过，就是说兴盛到了极点就该衰落了。”随后独龙王话音一转道：“不过你放心，我们独龙山是不会衰落的，看看我的兵马，看看我的地盘，看看我手下兄弟们的气势，能衰落吗？”
　　好自信的大王啊！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大王既然如此自信，我什么都不说了。”
　　既然周耀宗没什么可说了，独龙王倒是发了善心，对滚刀肉道：“滚刀肉，你今天能带人看望本大王，我还是很高兴的，既然你们山寨生活困难，本大王可以施舍给你们一些过年的东西。”
　　“不用---”滚刀肉说完，扭头走出凤州衙署。


第40章 做人要学会算计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哼--，老子也是有志气的人，说走就走。再说了能在土匪里当大王的，那个没有一点脾气呢？
　　走出凤州城，滚刀肉终于爆发了，“狗日的独龙王，想吃独食啊！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张狂几天。”
　　“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照这样下去，独龙王会遭到报应的。”周耀宗说道。
　　“你当时为何不争？”滚刀肉一听这话立即反问道，“为何不让我说你是我们草坪山的军师？”
　　哎呦喂，这人咋一点不知道好歹呢？我帮你说话，你倒是怪罪起我来了。
　　面对滚刀肉的质问，周耀宗淡淡的说道：“我之所以不说自己的草坪山的军师，还不是为咱们草坪山留条后路。独龙王是亡命徒，大王想让他把咱们草坪山连窝端了？”
　　连窝端了？
　　这话说的有些邪乎。
　　滚刀肉听罢望着周耀宗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啥叫连窝端。”
　　“大王试想一下，独龙王头脑简单，做事不计后果。在他们没有占领凤州之前，一直把咱们草坪山当做潜在的敌人。今天他们虽然占领了凤州，实力大增。可一旦让他知道我们草坪山的大王和军师都来谈判了，会作何感想，谈成了一切好说；若要谈崩，他会不会把我们扣为人质，以此来要挟山上的兄弟们。到那时我们不但得不到应有的利益，反而还要折本。”
　　“他敢？”滚刀肉不屑的说道，“你不会是想吓唬我吧？”
　　在滚刀肉看来，周耀宗之所以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草坪山的军师，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还没有真心实意当山贼。
　　滚刀肉有他的看法，周耀宗有自己的考虑，“我这话不是吓唬大王。如果我没记错，在进攻凤州之前，独龙王就已经消灭了野狐沟。”
　　听完这话，滚刀肉不说话了。
　　大家都是在山里混得。对于独龙王的为人，滚刀肉当然了解了。深知人做事没底线，没原则，想咋弄就咋弄。跟独龙王胡整相比，滚刀肉纯粹就是一个生瓜蛋子，连最基本的入门水平都达不到。
　　今天谈判若真的跟独龙王翻了脸，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话又说回来，如果大王和军师一个谈判，另一个驻守在山寨就不一样了，两个人就能够互为帮衬，大王不在军师可以主持山寨的事情；而且还能够为外出的大王撑腰，一旦敌人对大王不利，军师可以带兵增援。
　　无形中能够对敌人形成一种震慑，使得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听完周耀宗的解释，滚刀肉不说话了，闷着头赶回山寨。
　　一回到草坪山，张老三和独眼龙就过来了，“大王，军师，今天谈的如何？”
　　“谈个狗屁，独龙王她娘的就不是东西，自己不但要吃肉，而且连汤都不想给我们喝。”滚刀肉骂道。
　　一听这话，独眼龙那只独眼发出愤怒的光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大王，这就是说独龙山要跟我们草坪山翻脸了？”
　　这就土匪的逻辑，跟我一致，你好我好大家好；跟我意见不一致，那咱们从此就是敌人了，连路人都算不上。
　　“这样也好，今后独龙山就是咱们草坪山的敌人，该杀的就杀，该砸的就砸，看他独龙山还能折腾几天？”
　　“对，就这么办，既然他狗日的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也不能让他们活的滋润。”张老三跟着说道。
　　能这样说话的一般都不会当领导。
　　大小只要是个头头，说话办事不会如此简洁明了，每一件事出来都要想一想，理出个头绪后再做决断。
　　虽然独眼龙和张老三愤怒的不得了，作为大王的滚刀肉却不像刚出来的时候那样激愤了，“别着急，先让军师给咱们谋划谋划。”
　　周耀宗望着两位堂主说道：“二位是咱们草坪山的堂主，每个人手下都管着几百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过一过脑子。”
　　当土匪的时间长了，周耀宗对手下也不像此前那样客气了，该说的说，该批评的批评。
　　周耀宗这样一说，独眼龙和张老三都不好意思了：“军师，别人都在咱们草坪山头上撒尿了，能不气愤吗？”
　　“独龙山欺侮到咱们草坪山头上，大王能不气愤，我能不气愤，可是单靠气愤能起作用吗？我问你们咱们草坪山有多少兵马知道不？”
　　“知道，总共有五百多兵马。”独眼龙答道。
　　“除去女匪营和军需营老弱病残的人之外，咱们草坪山真正能战斗的兵马有多少，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