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笑笑,抬手指了指谢元,见此季冲也是一笑,张如说道:“谢公所言不错,不过二虎相斗之计不能放弃,如今能牵制周良的只有丞相,除此之外别无一人。”
“先生,若不放弃本王应当如何?”
张如道:“王上,我们可提前进行,好让丞相有所防备。”
秦议疑惑,又问:“先生,如何才能让丞相知道?”
张如笑道:“王上勿忧,如已成竹在胸,明日后丞相就开始防备了。”
“先生有何妙计?”
“王上,容如暂时保密,此刻说出来就不灵了。”
张如如此一说秦议虽有担心却也不好再问,当然,他心里是相信张如的。
这时季冲道:“王上,张公说有妙计那便是一鸣惊人的奇计,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秦议点头,又问张如:“先生,您看葛忠此去西河能退敌吗?”
张如一摇头,道:“王上不要担心,区区一个葛忠绝不是胡人的对手,葛忠要有些本事可保西河郡十日不丢,若是个酒囊饭袋怕是一战就得丢掉西河郡。”
“先生明示。”
“胡人体格强健,骁勇善战,又是骑兵,而葛忠所部与金沙关守军大多是步兵,两军对阵一旦步兵被骑兵冲散阵型剩下的就是骑兵对步兵的屠杀了,倘若此时统帅指挥得当还能减少损失,反之全军覆没。”
张如说罢!秦议又问:“先生,若您是葛忠面对胡人应如何应对?”
“闭门不出。”
张如的回答简短明了,然而秦议还是有些不明白,见此张如又道:“胡人此来必求速胜,若我闭门不出坚守城池,胡人久攻不下士气定会大减,且粮草不济。不出两月自会退兵,至于如何守住城池就看将领如何指挥布置了。”
一言使得秦议茅塞顿开,连连点头。就连谢元此刻对张如也是佩服的很。
秦议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先生一言使秦议拨开云雾见得青天。只是先生,若葛忠不敌胡人本王又应如何?”
张如喝了一口茶,笑道:“王上先静观其变,先看丞相和御史要举荐何人,若丞相开始防备周良所举定为云王之人,而周良又岂能随了严信的意肯定会举荐太子的人,他们两人为此肯定要争吵一番,这时王上出言喝止,可大骂二人一顿,以出王上数年之气,骂完王上向陛下自荐,愿往西河取代葛忠,若不能退敌甘当军法。”
“陛下以为王上不通兵事如此重要的事他肯定不放心交给王上,这时王上将如刚才说的闭门不出的策略说于陛下,陛下听了定会同意。”
“妙、妙、妙!”季冲连道三个妙字,刚要说话被谢元抢先:“张公此计太妙了,如此一来严周二人也无话可说,他们要反对,王上又可骂他们一顿,让他们举荐人去。”
张如摇了摇头,笑道:“他们才不会反对呢!他们巴不得王上去战场,最好一去不回。”
说罢!四人开怀大笑。
午饭过后张如找管家要了二十枚大钱,随后出府。
别说,这二十枚大钱带在身上还是有些分量的。
陇国铸造的铜钱为方孔圆形,象征天圆地方。钱文篆书‘陇国通宝’四字直读。有小平、折二、折五、折十大钱。张如带的二十枚便是折十大钱。
出府之后张如到处溜达,走到一个土堆处见几个孩童在玩泥巴,张如蹲到他们身边,笑着问道:“小毛头,哥哥有几句歌谣你们要是学会了我给你们十个大钱,好不好?”
一听有钱,几个孩童异口同声道:“好。”
张如又道:“不过你们学会了要在大街小巷到处唱才可以。”
孩童答应,张如道:“上京来了一阵风,刮的王侯到处奔。三王来,二王死,留个大王舅舅骑。”
反复教了几遍,见孩童都会唱了张如给了十个大钱起身而去。
又到城外看到几个放牛的孩子,张如上前给了他们十个大钱,教会了他们这首歌谣,随便后悄然回府。
短短两个时辰上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在唱着这个歌谣。
“上京来了一阵风,刮的王侯到处奔。”
“三王来,二王死,留个大王舅舅骑。”
连一些大人都会哼上那么一两句,一问孩童:“谁教你们的?”
“不知道。”
一时间整个上京城中这个歌谣声不绝。
用不了多久当朝丞相严信与御史周良都会听到,以严信的机敏定能知道这歌谣中包含的意思。
还是要动脑筋啊!哪天离开客堂后张如突然想起东汉末年的那个歌谣,编了这个,有时候要达到目的就是这么简单。
第十五章 计破周良
暮色降临,丞相府中。
布置华丽的房间内一五十来岁的老者坐在檀木椅上,这老者唇方口正,额阔顶平,身着丞相服,脚穿朝靴,仪威不俗。此人便是陇国鼎鼎大名的丞相——严信。
此刻严信眉头紧竖,面容不展,似有心事。两眼一直看着檀木桌上的一张纸。
这纸上写着:上京来了一阵风,刮的王侯到处奔。
三王来,二王死,留个大王舅舅骑。
正是张如教给那些孩童的歌谣。
黄昏时严信听到了这几句歌谣,起初觉得好笑,忽一想,大为震惊。短短的两句歌谣居然杀气腾腾,连派人去调查这歌谣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结果可想而知,上京城中孩童不少,想要找到张如教的那几个也不是容易事。
没找到出处,严信越发疑惑,他可以肯定这两句歌谣定有所指。
“来人,去请何先生来。”
门外下人答应了一句而去,没多久又一人道:“丞相,皇后娘娘托人传话。”
“进来。”
严信说罢一下人打扮的老者走进房间:“丞相,娘娘说务必要解开歌谣中所唱的二王、三王以及大王。”
严信瞟了一眼老下人,没好气道:“知道了,下去吧!”
老者答是而退,严信轻抚额头,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没一会又有下人道:“丞相,何先生来了。”
“快请。”严信马上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刚一说完一身穿素杉,手拿拂尘,道士打扮青年走了进来。
“小道参见丞相。”
严信连忙起身,道:“何先生无须多礼,快请坐。”
落坐后严信将写有歌谣的纸拿与这位何先生,道:“先生,这是今日京城孩童声唱的歌谣,请先生看看。”
这位何先生看了一眼,笑道:“小道听说了。”
丞相又道:“先生,这童谣是否有所指向?”
“丞相,读这两句歌谣时可有什么感觉?”这位何先生没有回答严信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严信思考一下道:“初读并没有感觉到不妥,然多读了几遍突然感觉这两句歌谣似有千军万马奔杀而来,顿时血雨腥风。”
何先生点头,道:“丞相感觉不错,这歌谣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杀气腾腾。”
严信有些不满,该回答的不知道回答,我不知道歌谣中暗藏杀机吗?却又不好发作,问道:“先生,这歌谣可有所指?”
何先生道:“丞相不妨思考一下这二王,三王,大王与舅舅之间的关系。”
突然,严信脸色大变,惊道:“莫非……”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何先生道:“然也!丞相猜的不错。”
“云王果真有此心?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作此歌谣以惑民心?”
何先生摇头:“丞相,这歌谣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想来是上天暗给的暗示啊!”
“多谢先生。”
何先生走后,严信坐立不安,思考之后马上派人进宫去告诉皇后,让她提防婉妃。
御史府
周良坐于桌前闭目思考,他四十八岁蜜蜂眼,高鼻梁,落腮胡子,如不看他身着御史宫服还以为是个武官。
“难道这就是一首普普通通的歌谣?若是普通歌谣怎会有如此杀气?”
周良自言自语,此时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半点也马虎不得,计划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必须要谨慎小心。
一个时辰后有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严信眉头一皱,看来人是自己儿子周赫,顿时怒道:“混账东西,没点规矩。”
周赫大口喘气,道:“爹,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周赫气喘吁吁的说道,周良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不好了?”
“姑姑……姑姑宫中传来消息,我们的事情丞相怕是知道了。”
周良呆住了,周赫傻傻的看着他。突然周良惊道:“什么?我们做的如此严密,严信这个老家伙是如何知道的?”
“姑姑说她不确定,不过应该是怀疑了。”
周良在房间中来来回回的走着,额头冒汗,很是着急。
这事情有事失露后果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吩咐下去,最近不要有任何动作,原定计划暂时取消。”
“啊!”周赫啊了一声,周良怒喝一声:“混账东西,啊什么啊!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周赫委屈,道:“可是姑姑和云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