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鲁某已经发现那些特制橹车在营寨外的两丘坦原上,远远的进行着移动和布置,心里已是明白八九分。于是他让火绳枪手做好准备,不再装填散弹,而是换装成直径接近一寸的大号实体铅丸。
不同上次,这次盾车掩护的吴军队列进入五十步范围内时,鲁某才下令开火射击。还是在那熟悉的砰砰火绳枪声中,一颗颗粗大的铅弹弹丸向盾车疾射而去。
一名吴军的百夫长蹲在盾车的车厢上,从只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望孔中向外望去,以口令中不停的指导着推车兵卒调整前进方向。
有盾车保护,他和其余吴军兵士一样不再对砰砰的火绳枪声感到恐慌。在此起彼伏的火绳枪枪声中。橹盾后挂着沙袋突然激喷出一股砂砾,他身后的一名兵士哎哟一声应声而倒。砂砾从那破口之中不断的渗漏出来。
“怎么回事,他发病了吗?”百夫长高声问道,而后他就发现周遭兵士惊恐的表情,那名兵士脸上嵌着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铅弹,大部分都已没入骨肉之中,这兵士眼看活不成了。
百夫长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开始惊恐起来,汉军的铳弹居然连这样的盾墙也能射穿!
“砰砰”,在飞梭的弹丸疾射下,不时有吴军兵士倒下。每个吴军兵士都心惊胆战的内心祈祷着厄运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
盾车继续向汉军阵地推进,高大的橹盾后是黑压压的吴军兵士,他们手持弓弩,上好弹药的铳炮,以及大刀长矛各式冷兵器。只待接近汉军,便用弓弩铳炮从橹盾上预留的射击孔中攒射他们。而后刀盾手长矛手齐齐冲出,杀入壕沟之中,将他们斩尽杀绝。
又一名吴军铳手被穿盾墙而过的弹丸射中腹部,另一名吴军兵士从他瘫软的身体上接下正要滑落的盏口铳。此时将官们开始呼喝道:“停止前进,准备射击”。铳手们跳上盾车车厢,三下五除二打开盾墙上被沙包堵着的射击口,而后将铳筒探出架在上面开始点火。弓弩手们也凭着感觉,对橹盾那边开弦齐射。
此时吴军的盾墙距离汉军的壕沟不到十五步距离。在吴军缓慢行进不到百步的时间,汉军火绳枪手已前后射出了六轮。此时又是枪声大作,打的橹盾木屑砂砾四处飞溅。有的铳手刚点好铳尾的捻线,就被一枚穿盾而过的粗大铅丸贯飞在地。
吴军的火铳陆续射击,直打的飞沙走石,终于将汉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期间,汉军的此轮火绳枪也已放完,开始用木铳,土铳进行还击,但还击了十几炮就被鲁某传令喝止了。因为这些对吴军的橹盾压根没什么用,纯粹是浪费弹药。
乘着这个时机,大股大股的吴兵从盾车之间钻了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汉军迅猛杀去。冲在最前面的人都是吴军之中百里挑一选出的精悍之士。他们单手在拒马上一撑,借着助跑的冲量一跃就能越过半人高的拒马。
汉军长枪兵成排的梨花枪齐齐刺出,这些梨花枪大多数甚至没来得及点燃那吓唬人用的烟花。冲在最前列的吴兵,不断有人被反复捅刺的长枪刺倒在地上。
但这不能阻挡住所有吴兵越过拒马,不一会壕沟与拒马之间已经满是吴兵,后面的吴兵还在源源不断的攀援拒马而来,拒马和盾车之后也是黑压压一片的吴军兵士。
鲁某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对令兵说道:“是到了断的时候了,点火!”不一会,壕沟的沟壁上冒出了白烟,仔细看。原来这沟壁上探出许多很不显眼的竹筒,白烟就是从这些竹筒中冒出来的。
壕沟中,汉军火枪手来不及再装填火绳枪。操起手榴弹和土铳向吴军招呼过去。手榴弹还没炸响,土铳的火捻还未燃尽。一些吴兵就已冲入壕沟之中,与汉军厮杀在一起。
噗一声,一名吴军百夫长的钢刃贯入一名汉军长枪兵的胸膛,迅速抽出后又向另一名汉军火绳枪手当头劈去。对方略微偏了下头,钢刀嗤一声斩入这汉军兵士的肩甲,刀锋直抵肩胛骨。但是那汉军兵士抱在怀里的浏阳木铳突然炸响,汉军兵士被木铳巨大的后座力贯倒在地,同时那名吴军百夫长整个头颅被轰成一个烂西瓜。
轰,轰,轰。突然,汉军阵地周遭不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股股爆炸产生的烟云冲天而起,弥漫的黑烟遮盖住了整个阵地,整个大地都在震颤。后方的傅友德如同掉落到冰窟里一般。汉军竟然在阵地周围的地下预埋了炸雷。那他们是怎么引爆的?
不断有吴军的橹盾车被掀翻,那些拒马也被崩飞到两三仗高的空中,落下后又砸死砸伤一片。至于吴军兵士那就更不用说了,虽然黑火药的威力还不至于让他们尸体支离破碎尸骨无存,但居于爆炸点周遭的兵士也不可能生还的希望。
第十九章 汉军的反击
滚滚硝烟遮盖下,虽然傅友德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这次进攻又失败了。只是他不知道形势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攻击其余六处汉军据点的吴军也同样遭受到地雷伏击的厄运。汉军营地周围一圈的地面上,尸横遍野,一片狼藉。连伤兵的嘶声哀嚎都少有,只剩下不少精神失常者的疯言呓语。
待烟尘散去时,一条长达近两里的军阵赫然出现在傅友德的视线中。他们在两丘间的坦原上展开,左右两端都抵到山丘的山脚之下。
军阵虽长,却只有几面旌旗迎风招展。在有节奏的鼓点声伴随下,整个军阵缓缓向前推进。傅友德明白,汉军的真正主力来了。这是汉军的一个整编国防军军团,还加强了千余名内务军的火绳枪手。
傅友德看看身后剩余的两万人左右的部队,咬咬牙高声喝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击!与汉军决战。”而后,他又吩咐令兵速去给蓝玉和沐英传令,让他们调兵来中路支援。
不久汉军军阵就已推进到吴军军阵不到两百步处,傅友德看的真切,那汉军军阵只有几行纵深,这么单薄的兵力,只要吴军能撕开一个口子,左右冲杀就能将汉军军阵撕碎。
吴军弓弩手再次箭矢齐发,射向汉军军阵。只是他们无论是箭矢还是气力都在刚才的大战中消耗的差不多了。射出去的箭矢相距之前绵软了许多,射程自然又是缩短了些,几乎够不到百余步之外的汉军。
从南到北,汉军的成列的燧发枪手的枪膛里腾起一柱柱白色浓烟,伴随着连串如同爆竹般的脆响,一列密集铅弹向吴军军阵横扫而来。居于前列的汉军兵士几乎无人能幸免,即使那些拿着铳盾的兵士。
看着成排倒下去的兵士,傅友德急红了眼,他狂吼起来:“传我军令,全军全速前进,我们进能生,退只能死。”吴军的军阵在汉军射击之下顿了一顿,但马上又开始移动,而起速度加快了许多。其中两千骑兵在傅友德授意下,已经从阵列后冲上前来,向汉军迅猛杀去。
傅友德突然发现己方的“箭雨”停了,只有间断稀稀拉拉的一些零星箭矢射出,怒喝道:“弓弩手为什么不攒射了?”
负责弓弩手的守备上前战战兢兢的应道:“启禀大人,此前连番大战,箭矢都近穷尽,儿…儿郎们的气力也都用尽,拉不满弓弦了。”
冲上前去的吴军马队已排成一线,亮晃晃一片的马刀在空中挥舞着。随着汉军的又一轮密集排枪,两三百骑连人带马被射倒在地。
吴军马队顶着汉军的三段排枪轮射,终于在损失近半后冲到距离汉军阵列不到二十步处,只要两三息时间就能杀入汉军阵列,屠戮这些他们恨之入骨的火枪手。
但是紧接着汉军燧发枪手的最后一轮射击,两千名火绳枪手步上前来,齐齐发铳。两千铳用两三息时间全部打完,而且他们打的还是散弹。浓密的硝烟下,满是马尸人尸和嘶鸣的受伤战马和哀嚎的伤兵。
后方的步卒也已冲至距汉军不到四十步处,见到如此景象,每个人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恐惧,前面的那一排只有数列的汉军军阵在他们眼里无疑就是杀入机器。
他们硬着头皮在傅友德的带领下又向前进了十步。汉军排枪再次响起时,吴军军阵后也开始骚动起来,不知何时一支为数千人左右的马队绕到吴军阵后开始突击,他们是汉国防军的手枪骑兵。在快马疾冲之下,手中钢刀斩倒一名又一名吴兵。
傅友德狂吼一声,挥舞起大刀向冲到近前的几名汉军骑兵斩去。两方纠缠厮杀到一起。这傅友德是一名悍将,刀舞的像风轮一样,一名汉骑一不小心就被其斩落马下,另几名也是近身不得。
傅友德的亲兵也回过神来,向傅友德聚拢而来。这几名汉骑左手抽出腰间的燧发手枪,陆续开枪,傅友德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当胸就中一枪。铅弹贯穿他的明光胸甲,射入了胸膛。
此时,整个吴军军阵不可逆转的全面崩溃,向东狂逃而去。汉军燧发枪手们上了刺刀,和手枪骑队一起全面追击溃兵。
击溃傅友德部后,骑军继续追击溃军,剩余汉军重整队列,随后就将从南北两面赶来的蓝玉和沐英两支吴军援军击溃。在幕阜山与罗霄山脉相接的这条“走廊”旷野上,残存的数万吴军已吓破了胆,丢弃了所有辎重,战旗,盔甲,向东一路奔逃了一天一夜。蓝玉和沐英竭尽全力才在一百多里外的上高县控制住溃兵,遏制了溃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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