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世名唤司马遹,是当今大晋皇帝司马衷的唯一儿子,此前为皇太子。现在被囚于许昌旧魏宫之中。
九年前,也就是元康元年。皇后贾南风接连设计除掉把持朝政的太后系外戚杨骏,先帝司马炎指定的辅政大臣汝南王司马亮,以及被其兔死狗烹的楚王司马玮。此后,自然而然的由皇后贾南风一党完全把持了朝政,因为皇帝司马衷虽不能说是完全白痴,但却是呆呆愣愣,而且没有丝毫主见。
司马衷在历史上留名的一句名言是何不食肉糜,和十八世纪,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尼特的名言如果没有面包可吃,为什么不吃蛋糕不谋而合。
如此君王即使坐在君王宝座上,也不会有人真正拿他当君王看待。所以自元康元年杨骏,司马亮被诛杀后一直到元康九年这八年的时间都是贾南风在实际当政。但是太子司马遹在这几年却长大成人了。贾南风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但这还不至于让她到谋害太子的地步。
让贾南风下定决心除掉司马遹的原因来自多方面的。首先,这贾后自身乃一淫后,与太医令程据私通不说,且常着宫人在大街上抓捕俊美少年,淫乱后为防事泄,这些美少年都被其杀了抛尸荒野。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连其亲党散骑常侍贾模,侍中裴頠等人都看不下去,恐祸及自身。与任中书监的侍中张华相商,要废掉贾后立太子生母谢妃为皇后。但被张华一口否决了,张华的理由很简单:“如果圣上对此事不以为然会如何?”贾裴二人一时语塞答不上来,司马衷确实有可能对戴绿帽不以为然。
贾后此后也知道自己这是掩耳盗铃,也就无所谓了,但她却怕日后被人以此对自己问罪,能防范的唯一方法就是死死抱住自己手中的权力,而对自己这权力有威胁的明面上只有太子一人耳。
很快,太子司马遹到了谈婚嫁娶的年龄。贾后的母亲广成君郭槐想让外甥女韩氏为太子妃,司马遹也有此意。显然与贾家联姻,能巩固自己的太子地位。但不知道韩氏的母亲贾午与贾后是如何想的,极力反对这桩婚姻。
好吧,这政治婚姻不成。堂堂太子挑个自己喜欢的娶了总可以吧。司马遹自少起就与尚书令王衍的大女儿两情相悦,这就准备奏明母后贾南风,向王衍下聘礼了。但他居然被人横刀夺爱了。
夺爱之人正是贾后的族兄,散骑常侍贾谧,他仗着贾后的权势,平日里就骄横跋扈,甚至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数次无礼。
贾南风显然是应了贾谧的请求,回绝了司马遹娶王衍长女的请求,反而自作主张,给王衍的小女儿下去聘礼。贾谧此后不久就到王家给王衍长女王婷下去聘礼。司马遹听到后,心里那个气啊,自然是人前人后都会发几句牢骚。
这些话自然传到眼线遍布洛阳的贾后耳中,那贾谧也时不时的去贾南风那提醒几句,说司马遹这小子他日若登大位,必然会废后除贾。
贾南风谋害太子之心于是越发坚定,但她却迟迟没动手,只到三个多月前,她的母亲广陵君郭槐病故。这广陵君一直是贾家主张对太子亲善派的代表人物。走的时不忘教导贾南风,要其尽心于太子,圣上,太子才是你的家人,勿要让贾午,贾谧等亲戚乱你的家事。
这些话贾南风自是听不进去,广陵君一死。早已策划好的计划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实施开了。
第二章 贾后的圈套
四个月前,元康九年的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正居于东宫暖阁中读书的太子司马遹,突然接到中宫的传召,称母后贾南风要见他。司马遹不敢怠慢迟疑,随即备了车轿前往皇宫。
谁知道进了皇宫皇后寝殿,左等右等也不见贾后的影子。却来了一名美艳绝伦的宫婢,将其引入一间别室。这间房中已布置了一桌酒菜,还有一张暖床。
待司马遹进得屋来,那宫女笑说:“请太子殿下在此慢用酒菜,奴婢还有帝命宣读于你。”
司马遹心中诧异道皇帝诏命岂能由一个婢女来宣读?,于是问那宫女:“你姓甚名谁?有何圣上诏命告知于本宫?”
那宫女嫣然一笑,向司马遹盈盈一礼后答说:“奴婢姓陈名舞,乃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婢。圣上赐殿下美酒三升,要殿下在此饮品。”
司马遹心中狐疑:父皇赐酒就赐酒,干嘛贾后还要我到她此间来饮酒,还要一美艳婢女坐陪?转念又一想:兴许是贾后听了其母广陵君的教导,试图交好于本宫,所以邀吾来此饮酒,并以贴身宫女坐陪。且不管事情究竟如何,吾总不能甩袖而去吧,那可是坐实不敬不孝之罪。
想到这,司马遹也不再说什么,坐下开始吃喝起来。一个人喝酒吃菜甚是无趣,就让侍奉在一旁的陈舞也坐下一起行宴。不知不觉中,司马遹酒已喝了大半,开始感觉酒劲上头,于是制止了陈舞再给其倒酒的举动。
陈舞小嘴一蹶娇声说道:“殿下可是嫌弃奴婢侍奉不周。”
司马遹回道:“非也,本宫酒量有限,现已感觉不甚至酒力了。”
陈舞继续劝解说:“此酒乃圣上亲赐予殿下的酒水,若此酒殿下不喝完就有不孝之嫌,而且会让皇后以为殿下疑虑酒中有什么恶物。殿下若饮完此酒,奴婢以舞为殿下助兴。”
司马遹经不住劝,一边欣赏这陈舞曼妙舞姿一边又连饮数杯,已是不甚酒力,醉眼迷离。不禁心猿意马,将眼前美艳小婢一把拉入怀中。那陈舞自行宽衣解带,与司马遹热吻起来,其间不忘自己灌入一大口酒,嘴对嘴灌入司马遹口中。最后两人一起滚到暖床之上。
几渡云雨之后,一个黄门侍郎入内,对陈舞一使眼色。陈舞连忙起身穿戴整齐,又将还在大醉之中的太子扶起。此时那黄门侍郎清了清嗓子,开始传诏。要太子司马遹抄书若干。
此时沉醉于美酒美人的司马遹脑子处于断章的边缘状态,那还能去想这其中的诡异之处。听了诏告,就按照其所说,迷迷糊糊之中抄写了若干字,抄完了,都不清楚这些字内容是什么。写到一大半,司马遹实在支持不住,头一歪醉死过去。于是那黄门侍郎将剩余内容按司马遹的字迹补齐。
壬戍时分,皇帝司马衷突临式乾殿,敲钟召集公卿大臣入朝。不多时,大臣们都已到齐,每个人都是满腹狐疑,看着大殿正中面无表情的司马衷和他身边面带阴冷笑容的贾南风。
贾后看人已到齐,冷声说了个“传示”两字。殿后闪出黄门令董猛,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的正是太子酒醉后的手书,现传阅于诸臣之间。那手书上的内容为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了之。中宫又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愿成,当三牲祠北君。显然是反一篇!
等都传阅完了,那哈儿皇帝才开口说道:“司马遹写这些东西,应该赐死。”这下,殿堂上下如同炸了窝一样。很多晋之忠臣都明白当今皇上只是个摆设,都把希望寄托在皇太子身上,此时纷纷出列禀奏。质疑事情真伪者有之,质疑罪当死否者有之。
早有准备的贾后拿出司马遹日常手书笔迹十余份,着人一一比对确为太子手迹。亦有贾后一党开始鼓噪。但群臣又认为此事蹊跷,且无论如何罪不至死。有大臣上奏说:“当年汉武帝的戾太子在巫蛊之乱中举刀兵相向也仅仅是罪当鞭答,如今太子仅仅醉酒之后言大逆之词,怎么就能赐死呢?”
双方争议不下,贾后恐夜长梦多,做出让步。贬太子为庶人,先幽禁于金墉城,后又恐太子在洛阳的党羽众多,将其转移至许昌魏王旧宫关押,并以持书御吏刘振带甲士千人进行看守。太子临行之时,贾后诏告群臣不得辞送,但依然有一些不识时物者冒禁于城外送太子赴许昌,这其中有洗马江统,潘滔,舍人王敦,鲁瑶等人。这些人都被统统收入大狱。
司马遹入许昌宫后,贾后还是没放过自己。试图毒杀司马遹,但是司马遹此时已是草木皆兵,随身时刻带着防身利器,自己动手煮食吃,并不吃宫外传来的食物。贾后让黄门侍郎孙虑带着太医令程据提供的毒药毒杀司马遹,孙虑对有所防范的司马遹无法下手。于是有了前一幕。
此时,已经将今生今世弄清楚的司马遹拿定主意,将沾满血迹的匕首用一具尸身的衣服擦拭干净,而后大踏步走出殿室。院中,看这浑身血迹,手握匕首的司马遹,兵卒甲士们都诧异不己,但司马遹可在宫中自由行动,以他们的品级也不能阻拦质问。
司马遹径直走到宫墙大门门口,此时守门的兵士才将他拦住。一名领头的校尉说:“依圣上诏令,尔不得出此宫。”司马遹哈哈大笑说:“如今父皇被奸人所蒙蔽,吾这就要去都城救驾.”
此时,宫中已传来嘈杂之声,显然发现了两具尸身。宫内的刘振听到动静,知道了事情,带着大批兵卒匆匆赶来,见到司马遹大喝一声:“大胆庶人司马遹,你还以为你是太子,如今擅杀黄门内侍命官,该当何罪,来人啊,给我拿下。”
司马遹不慌不忙的说道:“中宫凶妒无道,吾奉天命,清君侧,诛奸妄,反戈一击者有功,顽固不化者夷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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