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聚义厅里间。
刚刚分别跟彭玘等降将各吃了几碗酒就被闻焕章、蒋敬等人请到这里的李衍,正压抑着激动听蒋敬汇报缴获。
蒋敬道:“此次共缴获战马四千五百三十七匹,其中完好无损的战马两千四百二十六匹,死马九百三十六匹,重伤不具备医治价值的战马四百二十一匹,剩下的七百五十四匹战马医治一下仍然可以上战场,也就是说,此役咱们共缴获了三千一百八十匹能上战场的好马。
缴获铁甲四千二百一十九副,其中两千一百八十八副是完好无损的,其余铁甲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坏,需要汤隆兄弟他们修复才能使用。
缴获熟皮甲六千二百三十八副,其中完好无损的三千二百七十六副,其余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也需要汤隆兄弟他们修复。
缴获铜铁头盔四千七百二十二顶,其中四千零九十一顶是完好无损的。
缴获长枪七千二百六十五根,其中六千八百三十三根是完好无损的,其余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滚刀三千二百四十二柄,完好无损的两千九百八十八柄,其余得修复才能使用。
弓四千六百六十七张,弩一千三百三十五张,其中好弓三千二百五十五张,好弩八百二十二张,弓箭大约十三万支,弩箭大约四万支。
缴获火炮铁炮五百余架,抛石车十架,床弩五十张,其中完好无损的床弩只有三十七张。
缴获轒辒车三十五辆、云梯车十辆、木幔车十七辆、冲车两辆、云梯七十七个、木幔一百五十二个,这些攻城工具大多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需要修复。
粮草七万九千二百六十一石,其中四万四千三百三十五石被水浸泡过了。
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十艘,其中两艘可以立即使用,其余八艘需要修理,然后才能使用。
载重一万石的大船九十六艘,其中五十二艘是完好无损的,其余四十四艘需要修理。
载重五十石以下的小船两百一十三艘,大多都可以直接使用。”
蒋敬这一连串的数字报出来了之后,所有人,包括李衍,脸上全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大丰收!
绝逼的大丰收!
经此一役,梁山军就是扩军一万都足够用!
最让水泊梁山一众头领高兴的是,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比如战马,李衍用了两年时间不留余力的抢买,也只不过才攒下了一千七百多匹马,而且其中还有四五百匹劣马,如今一下子就增加了三千多匹好马,足够李衍再组建三营马军的了(一人双马),还有那些船,那可是现如今的水泊梁山最缺的东西!
众人的兴奋劲退去了一些之后,李衍问:“俘虏呢?有多少?”
闻焕章道:“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共俘虏了一万零四百七十九人,其中重伤一千二百六十五人,轻伤三千四百四十二人,没有伤的六千七百七十二人,另外,根据缴获的名册推断,应该还有一千两百多人跑进山里躲了起来,邓飞他们正在搜找,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们全都擒获。”
李衍道:“善待他们,那些伤兵尽量医治……他们才是咱们此役最大的缴获。”
安道全插话道:“人手咱们倒是够,只是这药材……”
李衍道:“药材的事,你们不用操心,过几日我定为你们医护营凑齐你们所需的药材!”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诉苦大会
……
“天上布满星,月亮亮晶晶,梁山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万恶的贪官污吏与地主,穷苦人的血泪恨……”
一千多民夫在两都梁山步军的押解之下刚进入食堂,就听见一百多梁山军民齐唱李衍“创作”的《我把苦来诉》。
这歌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去倾诉!
等一众民夫全都坐好,特意穿了一质朴衣服的朱富就走上前,然后开门见山道:“咱们梁山泊第一次诉苦大会由我来主持。”
“诉苦大会是啥?”
不仅一众官军带来的民夫一脸懵逼,就连绝大多数梁山军民都一脸懵懂!
顿了顿,朱富继续道:“所谓的诉苦大会即诉说贪官污吏与地主,地主就是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员外、大户,给予咱们穷苦人民造成的穷苦与痛……我先为大家抛砖引玉,说说我所受过的穷苦与痛,我姓朱名富,沂水县人,曾在县城西门外开了个小酒店,每天起早贪黑,迎来送往,见谁都得陪笑脸,时间长了,笑都成了我的本能,乡人都管我叫笑面虎,好不容易赚几个辛苦钱,还得受那些贪官污吏的剥削……”
朱富说的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也的确有其不容易的地方,不过他的经历却无法让这些农民产生共鸣,至少无法让大多数农民产生共鸣,因此,朱富的诉苦,效果很一般。
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切的李衍,立即给陶宗旺使了个眼色,示意一会陶宗旺上。
朱富也没想到,他的精心准备,反响竟然这么一般!
暗叹了一声,朱富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哪位兄弟还想诉苦,请上台来。”
朱富很聪明!
从大战一结束李衍就将其它重要的事全都放下亲自组织这个诉苦大会,他就敏锐的意识到,这诉苦大会很重要,进而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然后他找上李衍,主动请缨帮李衍弄这个诉苦大会。
此前朱富为水泊梁山东奔西跑为李衍赚来了皇甫端、孔厚、曲家人(不久前赚来的)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李衍没怎么考虑,就将诉苦大会交给他主持,并详细跟他说了如何去弄。
听了李衍的讲述,朱富很快意识到,他如果能将诉苦大会弄好,一定可以进入水泊梁山的核心。
因此,尽管时间紧迫,可朱富还是根据他自己的情况做了精心准备。
可惜!
朱富的世界与这些农民的世界差的太远!
陶宗旺上台后,搓了搓手,然后一咬牙,道:“俺叫陶宗旺,光州人,俺原是田户,家里六辈子种田,俺不赌钱,又不喝酒,天天干活,可就是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直到三十岁连个婆娘都娶不上,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员外大户整年整辈子啥活都不干,可就是吃的好,穿的好,几十房小妾使女,住老大的庄子,我想不通……四年前大旱,俺每天从早到晚都到几里外的水井里挑水浇田,可到秋了之后,还是没能打上来几石粮食,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项员外根本就不体谅俺的难苦,带着十几个庄户跑到俺家将那几石粮食全都收走,不给俺留活路,这也就罢了,他还想拿俺妹子抵债,这俺他娘要是还能忍,俺他娘就不是个男人,俺一锹把那项员外拍死,然后流落江湖……”
说起往事,陶宗旺的眼角不禁淌下了泪水,可他仍不知,仍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苦难经历。
与朱富不同,根正苗红农民出身的陶宗旺所说的事,立即引起了那些民夫的共鸣!
陶宗旺一说完,就有人道:
“四年前的那场大旱俺死都不会忘,在王大户的逼迫下,俺不得不将俺闺女卖给牙婆才交上租子!”
“你家还算是好的,至少有闺女卖,俺家连能卖的人都没有,活活饿死了三口!”
“有时候俺就想不明白,凭啥俺累得跟狗似的,活得也跟狗似的?”
“……”
一众民夫你一句我一句,不长时间过后,就有那有真正伤心经历的民夫跟着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民夫忍不住举起手来,道:“俺能上去说几句吗?”
朱富连忙道:“上来吧!”
那人上到台来,未张嘴,就先哭。
哭了好一会,那人才一边哭、一边说:“俺爹给村里的沈大户放了两百多只羊,一年能繁殖一百多只,每只能卖二贯钱,可沈大户一年只给俺爹五贯工钱,还不管吃,除了放羊,俺爹每天还要挑水干其他活,腰都累弯了,累得病倒了,沈大户还逼俺爹上山伐树。伐到第二棵时俺爹就没劲了,一斧子砍在腿上。”说到这里,那人哭得更厉害,过了好一会,他才接着说:“俺爹昏过去了,当乡亲们把他从山上抬下来时,都快要咽气了,那时俺爹想喝一碗浓粥,但家里实在是无米粮。”说到这里,那人抱头痛哭,哭了好一阵,才又接着讲:“俺娘去沈大户家想借碗米,沈大户说:‘留着粮食喂狗还能看门,给你们吃有啥用?’。俺娘回来时,俺爹就咽了气,到死都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下葬连棺材也没有。”那人再也说不下去了,嗷啕痛哭起来……
这时,那人在台上哭,台下几百号人跟着流泪!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衍走上台,然后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知道为什么你们一家活得这么凄苦那沈大户一家却活得这么舒服吗?”
那人一边抽泣、一边问:“为……为什么?”
李衍道:“你先下去,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那人下去之后,李衍道:“大家来自山南海北,却都受到同样的苦,都同样受冻受饿受辱挨打,这就证明普天之下都存在着两种人,一种是压迫人的人,一种是受人压迫的人,而我们就是后面这种人!什么是剥削,什么又是被剥削?我给大家举个例子,我有一个兄弟,他叫宋万,他是山下大岗村人,他们村一共有土地四千二百四十四亩,其中两千七百二十九亩都是他们村钱保正家的,村里二百多户中有一百六十多户是钱保正家的佃户,这一百六十多户人家的人跟你们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干得多,睡得少,而钱保正一家人却可以不劳而获,全家皆吃的肥头大耳,家里单单是使女就几十个,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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