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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1639 (上林春)


  到了二月份,南方的讨论通过大运河的客商和信使往来传到了北方,崇祯也隐有耳闻。
  本来崇祯就在为关外战局操心,此时心烦意乱,六神无主,勉强看了一阵文书,忽然长嘘一口闷气,走出乾清宫,在丹墀上徘徊。
  二月的北京,冬寒料峭,可那夜风吹拂上身,竟给了他一种清爽的感觉,只是听着那打更声,云板一下下的敲击,又隐有索命的节奏,让他更加焦急,回头问道:“陈新甲还未进宫?已经二更了!”
  王承恩恰好走来,躬身道:“启奏皇爷,陈新甲在文华殿恭候召见。”
  上午,崇祯帝已于乾清宫召见过陈新甲一次,询问应付中原和关外的作战方略,陈新甲虽颇为用心,无奈朝庭十多年来一直陷于两面作战的困境,兵力不足,粮饷枯竭,将不用命,士无斗志,纪律败坏,实是无力挽救危局,因此上午召见密议时久,毫无结果。
  崇祯本就性情急躁,越是苦无救急良策,就越是坐立不安,动不动发脾气,晚膳刚过,就有明报有关松山能守多久的征文消息传来,又得到了在山海关监军的高起潜密奏,说洪承畴在松山被围数月,弹尽粮绝,危在旦夕,并风闻清军一旦攻破松山,将再一次人关,围困京城。
  其实崇祯已经不对松山抱有太大的希望了,却仍没料到局势竟恶劣至此,整个一晚上,都是心潮起伏不定,几乎对国事心生绝望。
  高起潜在密奏中曾说:“闻东虏仍有议和诚意,倘此事能成,或可救目前一时之急,国事如此,惟乞皇爷圣衷独断。”
  凭心而论,崇祯不喜欢对东虏用议和一词,只许说议抚或款议,但他心里也明白,这就是议和,所以并未与高起潜的用词不当计较。
  其实同东虏秘密议和一事,他也认为是救急良策,正密谕陈新甲暗中火速进行,如今接到高起潜的密奏,暗忖起潜毕竟是朕的家奴,与外庭臣工不同,明白朕的苦衷,肯替朕的困难着想!
  为辽东事,崇祯心急如焚,等不到天亮,就命太监传陈新甲在文华殿等候召对。
  崇祯乘辇到了文华殿,陈新甲跪倒接驾,看着陈新甲,崇祯想起了杨嗣昌,心中凄然,暗道,只有他同新甲是个明白人呐,随即在御座颓然坐下,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陈新甲跪在崇祯面前,行了常朝礼,等候问话。
  崇祯使个眼色,太监宫女回避,沉默片刻,便忧心忡忡道:“朕今晚将卿叫来,是想专议关外之事,闯、曹二贼猛攻开封不果,因左良玉大兵压境,颓然撤离,有左良玉在后追剿,汪乔年也出潼关往河南会剿,又传信贼与闯贼曾刀兵相见,想来或有内斗可期,中原局势眼下还无大碍,使朕最为放心不下的还是关外战局啊。”
  陈新甲施礼道:“关外局势确实险恶,洪承畴被围至今,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怕不会支持太久,祖大寿早有投降东虏之心,只是对皇上仍畏威怀德,不肯遽然背叛,尚在锦州死守,倘若松山失陷,祖大寿必降,松、锦一失,关外诸堡或随之瓦解,虏兵锐气方盛,或蚕食鲸吞,或长驱南下,或二策并行,操之在彼,我军新经溃败,实无应付良策,微臣身为本兵,不能代陛下分忧,罪不容诛。”
  崇祯问道:“据卿看来,松山还能守多久?”
  “难说!”
  陈新甲叹了口气:“洪承畴世受国恩,蒙陛下知遇,必将竭智尽力,苦撑时日,以待救援,且他久历戎行,老谋深算,而曹变蛟与王廷臣两总兵又是他的旧部,肯出死力,以微臣浅见,倘无内应,松山还可以再守一两个月。”
  崇祯心头有了些希望,连声追问:“一两个月内,是否有办法救援?”
  陈新甲心头苦涩,朝庭哪来的兵马钱粮啊,可是又不忍打击崇祯,只得低头无语。


第一九零章 洪承畴降清的七大理由

  崇祯明白陈新甲的顾虑,倒没发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无兵驰往关外救援,只好对东虏加紧议抚,使局势暂得缓和,也可以救洪承畴不致陷没。”
  陈新甲拱手道:“臣已安排妥当,将以马绍愉为首,前往沈阳议抚。”
  崇祯点点头道“马绍愉原是主事,朕念他此行劳苦,责任又重,已擢升他为职方郎中,特赐二品冠服,望他不负此行才好。”
  陈新甲道:“马绍愉此去需面见虏酋,议定而归,暂缓皇上东顾之忧,使朝廷得以专力剿灭流贼。”
  崇祯苦笑道:“卿言甚是,安内攘外,势难兼顾,朕只得对东虏暂施羁縻之策,朕之苦衷,惟卿与嗣昌知之!”
  陈新甲连忙磕头:“皇上乃我朝中兴英主,宏谋远虑,自非一班臣工所能洞悉,待事成之后,边境暂安,百姓得休养生息,关宁铁骑可以南调剿贼,到那时,陛下之宏谋远虑即可为臣民明白,必众心成服,四方称颂。”
  崇祯明白陈新甲是讨好自己,至于能否真使众心成服,四方称颂,他不敢奢望,所以摇了摇头,接着问道:“马绍偷何时离京?”
  陈新甲道:“皇上手诏一下,便即启程,不敢耽误。”
  “这手诏……”
  崇祯有些犹豫,毕竟下了手诏,就有了证据,很容易落朝臣口实,被言官群起而攻之。
  别看崇祯乾纲独断,但他最怕言官攻击,不管做什么事,总想着把自己开脱出去,错误由臣属承担,荣耀归于自身。
  陈新甲可不愿为崇祯背祸,催促道:“倘无陛下手诏,去也无用,此次重去,必须有皇上改写一道敕书携往,方能使虏酋凭信。”
  崇祯犹豫片刻,勉强道:“也罢,朕明日黎明,命内臣将手诏送到卿家,此事要万万缜密,不可泄露一字!”
  陈新甲肃容道:“谨遵钦谕,绝不敢泄露一字。”
  “先生请起。”
  崇祯略一抬手。
  陈新甲叩了个头,站起来,等候崇祯问话。
  好一会儿,崇祯却是道:“谢升身为大臣,竟将议抚事泄于朝房,引起言官攻讦,殊为可恨,朕念他平日尚无大过,将他削籍了事,当时卿将对东虏暗中议抚事同他谈过,也是有欠妥当,不过朕对卿恩遇如故,仍寄厚望,既往不咎,望卿务必慎之再慎。”
  谢升本是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官居一品,就因泄露了崇祯有心议和,引发朝臣攻诘,崇祯大怒,将谢升革职罢官。
  今听崇祯旧事重提,陈新甲慌的赶紧跪下,他对于崇祯的多疑善变与暴躁狠毒非常清楚,今天得到皇帝倚信,也许明日就祸生不测,这分明是警告他,顿觉脊背发凉,诚惶诚恐道:“谢升之事,臣实有罪,蒙皇上天恩高厚,未降严谴,仍使臣待罪中枢,俾效犬马之劳,微臣感恩之余,无时不懔凛畏惧,遇事倍加谨慎,派马绍愉出关议抚之事,何等重要,臣岂不知?臣绝不敢泄露一字,伏乞陛下放心。”
  崇祯不放心的问道:“凡属议抚之事,朕每次给你下的手谕,可都遵旨立即烧毁了么?”
  陈新甲其实都留着,他也不想当崇祯的替死鬼啊,于是瞒哄道:“臣每次跪读陛下手诏,凡是关于议抚的,都亲手暗中烧毁,连只字片语也不敢存留人间。”
  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口不言温室树,方是古大臣风,卿其慎之,据卿看来,马绍愉到了沈阳,能否顺利?”
  陈新甲沉吟道:“以微臣之见,虏兵力方盛,必有过多要求。”
  崇祯道:“只要东虏甘愿效顺,诚心就抚,能使兵民暂安,救得承畴回来,朕本着怀柔远臣之意,不惜酌量以土地与金银赏赐,此意可密谕马绍愉知晓。”
  “谨遵钦谕。”
  陈新甲应下。
  崇祯又叮嘱:“要救得洪承畴回来才好!”
  陈新甲磕头退去,出了文华门,心里忐忑难安,他也没法预料议和的结果,耳边只剩下了崇祯的叮嘱:“要救得洪承畴……”
  “难,难啊!”
  陈新甲摇头叹气,大明与东虏作战,几乎每战皆北,偶尔有胜,也是小胜,反过来,东虏几乎每一战都是大捷,尤其是松锦之战的大胜,导致了东虏无论是士气还是心态,都达到了一个阶段性的顶峰,大明作为战败的一方,又有什么底气去谈判呢,马绍愉此行的目地,本质上是求和,放弃在关外的土地,请求东虏罢兵,仰人鼻息,能说上话就不错了,几无可能把洪承畴索回来。
  偏偏崇祯拉不下面子,非把议和美化为款议,所谓款议,就是外番前来归服的谈判,这不是扯蛋么?
  陈新甲不由暗暗责怪起了崇祯,如果三年前,崇祯的态度强硬些,由杨嗣昌秘密主持的款议真有可能谈成,那时明军精锐尚在,李自成又被打垮,隐匿在商洛山中,张献忠则受抚于谷城,正是局势最有利的时候,可是崇祯在朝臣的压力下退缩了,错过了最佳时机,而今已隐现亡国征兆,再去谈,能谈出什么?
  “哎~~”
  陈新甲又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
  松锦之战因明报的推动,举国关注,二月二十七日,吴三桂飞奏崇祯,说松山城干二月十九日失守,洪承畴生死不明,传闻死于巷战之中,又云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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