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又一次说道:“慎言!”
刘邦喝了口酒抱怨道:“我这是忍不住内心的愤恨,想我们农家实力也不弱,普天之下哪个地方没有我们农家的人?胡亥这般残杀我们同胞,你们不心痛吗?”说着挤出了几滴眼泪。
陈平和萧何听后也是悲伤不已,但对刘邦的这般举动也是不敢苟同。门主他们一定比自己更关心农家的荣辱,他们没有选择去复仇一定有原因的,虽然眼下农家声势如此浩大,但秦王朝说灭了农家就能灭了,农家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光鲜。
刘邦见他二人没有意动,知道这件事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劝服他们的,于是又给他们灌酒,边喝边哭:“秦公子胡亥无道,之前残杀兄弟满门,现在有残杀我们农家弟子,这个世间难道就没人能制得住他吗?”说着哭声越来越大,陈平和萧何连忙上前去安慰他,刘邦趁机抹上早已准备好的辣椒粉,顿时两眼通红,泪如雨下,陈平和萧何拦也拦不住。
这时旁边桌上的两个青年走了过来,一个穿着青色侠客长衫的男子说道:“这位兄台,本来我听你言语说要刺杀胡亥,还以为你是个难得的好汉,现在看来却是个只懂得小儿女状的懦夫!”
陈平和萧何听后立时站起身来就要出手,刘邦见状急忙拉住了二人,向着青衫男子说道:“这位兄台说言不错,我虽有心杀贼,但苦于力有不足,只能做小儿女状哭泣来发泄心中的不忿,若有得罪,还请海涵。”
这位青衫男子见刘邦这个模样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想要报仇,就不要考虑实力的差距,即使差距再大,想要报仇也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刘邦一听青衣男子这般说话,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喊道:“壮士,请问高姓大名?在下泗水刘邦。”
“张良。”那个青衣男子说了句,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喝酒了。
“张良,张良!”刘邦魔怔般地念叨这个名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跑到张良面前,一把抓住张良说道:“你是那个敢刺杀秦皇的张良,博浪沙的那个张良!”说罢又是哈哈大笑,直道天助我也。
张良一把推开了刘邦,道了句你认错人了,就和另一个穿着侠士服的人离开了。
刘邦觉得这是个机会,也不管张良的厌恶,急冲冲地追上张良,硬是拉着他说要请他喝酒。
张良无奈之下,被刘邦拉着去他们那一桌了,刘邦甚是热情,几人交杯换盏,几轮下去,都已微醉,刘邦发现众人都醉醺醺的,认为时机已到,大声呵斥胡亥的残暴,对咸阳城惨案的哀悼,接着又尝试地询问几人的看法。
“张良兄,你觉得胡亥这般残暴若是让其继位,那天下人还会有安宁吗?”刘邦借着醉意随意的问道。
“暴秦哪任君主不残暴无道?天下人何时有过安宁?”张良露出愤怒的神色。
“张良兄,我说的现在,我们农家上千口人被诛杀。”刘邦提高了音量,“你不是农家人,你不会懂失去兄弟姐妹的痛苦!”说着刘邦假意地抹了抹眼泪,偷眼瞄了张良一眼。
张良大怒道:“我不懂失去兄弟姐妹的痛苦?我经历了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刘邦暗想效果达到了,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太好激了,刘邦顺着张良的意思问道:“莫非兄台也有丧亲之痛?”
张良猛喝了一口酒,痛苦地回忆着:“想我张家也是韩国望族,秦灭韩之后将我张家满门抄斩,我和小仆侥幸逃过一命,我与秦国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名小仆听得张良提起往事落泪不止,陈平和萧何看着这主仆二人对其遭遇也是同情,刘邦觉得时机成熟了,说道:“张兄,那这次刺杀胡亥,我加你一份子,怎么样?秦皇虽死,但他的儿子还活着,若是杀了他的儿子,也算报了你的家仇。”
还未等张良回话,陈平怒道:“刘季,你怎么还想着去报仇?你难道不知道,门主就是因为实力相差太大了,才放弃报仇,你这么去是送死。”
张良此刻听了陈平的话不乐意了,按陈平的话当年,博浪沙的刺杀就是送死,他完全在做无意义的事,虽然结局如陈平所言,但谁都有那一份掩埋在心底的骄傲,特别是张良这样有才华的人,张良一拍桌子,喝到:“因为强敌而放弃仇恨,那是因为你心中根本就没有仇恨!刘兄这次我跟你去。”
刘邦大喜,暗道陈平果然是好队友,这个助攻来的正是时候,笑道:“来!张兄,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张良也被刘邦的热情感染了,顿时豪情万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叫道:“好!”
陈平和萧何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三十二章 上了贼船的张良
却说张良被刘邦说服,上了他的贼船,刘邦看上的是张良的有过刺秦的经验和他那敢于刺秦的胆识,至于说张良的谋略,不好意思,刘邦真是没听过,要是他知道张良在出谋划策方面很有才能的话,他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刘邦因为自己读书少,见识短,所以他很是敬佩那些有谋略的人,陈平和萧何能第一时间被刘邦想到,也是这个原因。
刘邦对于这次没能把陈萧二人拉上船,感觉很失望,但是好歹这次拉来个送死的愣头青,感觉这次的酒还是挣的,他又不是真傻,会傻乎乎地去刺杀胡亥,胡亥那边什么实力,刘邦不知道,但他清楚能让门主放弃复仇,那实力肯定不是他能面对的,他之所以要去复仇,目的就是刷农家的声望,不管这次成功与否,他都将得到大量农家弟子的拥护,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怎么忽悠其他人去刺杀。
刘邦把喝的醉醺醺的张良带回了薛郡分部,他讲张良和他的仆从安置在厢房中,嘱咐负责厢房的弟子,若是他们醒了就来通知他。
翌日,张良正欲和张灿离开,门外就传来了刘邦爽朗的笑声:“张良老弟,这就要走?昨日我们可是说好的,好兄弟要一起同甘共苦的,大家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诛杀胡亥。”
张良还未出声,就听见刘邦叹息着说道:“也罢,这是送命的事,就不为难老弟了,为兄前去便是了!”
张良沉默了,他昨日酒喝多了,怕是答应了眼前男子去刺杀胡亥,他一想坏了,酒多坏事啊!
刘邦看张良没有回答,暗想这小子怕是要反悔了,这样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个替死鬼,要是没这小子,我昨天的酒不就白请了,我刘邦的酒是那么好喝的吗
刘邦满是落寞的看着张良,那眼神就好像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用惨淡的语气说:“老弟,为兄不久就要去刺杀胡亥了,也许这次是和老弟你最后一次见面了,昨日我与老弟相见恨晚,今天老弟要走,我来给老弟送行吧,老弟也当为我送行吧,老弟若是有心,明年就到我的坟头给我拔一拔那坟头上的野草。”说着说着刘邦又是泪如雨下。
张良看着刘邦这般神情也是动容,想到昨日自己慷慨激昂地数落刘邦,后来又在酒桌上答应了刘邦的邀请,如今自己居然想走,更是觉得自己的无耻,大声喊道:“刘兄,且慢,我张良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更何况我与秦国势不两立,昨日既然答应了刘兄,那便没有退却之理。”
刘邦听后大喜,暗道:小子真是太嫩了,几句一激就这般上道,熟不知,这可是真正的死亡之路。又是赞叹道:“年轻真好!”
刘邦对着张良说道:“老弟,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们来谋划谋划刺杀的计策。”
张良应声道诺,刘邦就拉着张良去了酒馆,来到刘邦日常光顾的酒馆,要了一壶酒,一些下酒的小菜,刘邦开口述苦道:“老弟啊!你们一见如故,老哥我也不瞒你了,如今想要刺杀胡亥光凭你我肯定是不成的,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或是高手,老弟当年敢去刺秦,想必武艺出众吧?”
张良刚抿了一小口浊酒,就听见刘邦说他武艺好,张良不是几年前那个不经世事的青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也是开阔了不少眼界,见过不少超凡入圣的高手,现在听见刘邦夸他的武艺,立时就推辞道:“刘兄,是在开在下的玩笑吗?”
刘邦也是愣了,这小子转性了?居然不接受马屁了,于是装傻问道:“老弟,老哥我哪敢开你玩笑,我是观老弟几年前就敢刺秦皇,那是没有武力的人敢做的事吗?”
“老哥是在笑我自不量力吧!当年的事一直是在下的心结,那个时候我自视甚高,自以为谋划了得,结果却是害了自家兄弟,自己孤身逃了出来,说出来真是愧对了九泉下的兄弟。”张良面色痛苦地说着。
张灿也插嘴说道:“是啊!当年我找到公子的时候,公子已是虚弱不已,后来养伤的时候,我们还被抓了做徭役,多亏了义士沙破军相救,才脱离险境。”
张良想到沙破军顿时露出喜色,用回忆般的口气说:“当年,我与他一同拜了黄石公为师,我因为执着家仇没有跟他一起学道,而他却跟着师傅去修道了,也不知道现今如何?”
刘邦听到张良这段回忆,暗暗地留了个心,记住了沙破军这个名字,他感觉将来还会见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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