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烨的声音一停，手中笔也随之停了下来。他看了看黄纸，说道：“就在十天前，栈道上出现恶鬼。上栈道的人无一幸免都遇上了，轻则鬼打墙，重则被恶鬼上身，直接跳下悬崖峭壁。而这几天来，共三十六个人遇上恶鬼，只有五个人生还。我靠，这鬼还真是猛啊。”
葛烨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吗？”石不开疑惑道：“怎么自己都这样惊讶？”
“当然不是，这是方术，名字唤作鬼画符。”葛烨解释道：“可以驱动这里的小鬼，问一下情况而已。”
“是真的吗？”石不开悄悄问黑白两只。
黑：地界有阳气，人界自然就有阴气。
白：阴气凝结，便会产生小鬼，可是智力不高。
黑：因为是人界的小鬼，我们看不到。
白：只有能通晓阴阳的眼睛才能看见。
听完了黑白两只的话，石不开不无羡慕地问道：“阴阳眼是修炼出来的吗？可以教一教我？”
“不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天生异象，所以这双眼睛是上天赐予给我的礼物。”葛烨骄傲地说道。
“什么异象？”
“流星雨。”
石不开不想吐槽，流星雨的时候出生就能有阴阳眼的话，那么阴阳眼才是烂大街了呢！不过看到葛烨那一副得意的样子，石不开也不想着揭穿他了。
而这个时候，人群那边却是炸锅了。
原来这个巴巫又是跳大神的，又是祈祷膜拜的，终于是引发了什么出来。在祭坛之上，摆放这新鲜的猪肉鸡肉的地方逐渐聚集起一股黑气，仿若鬼魂。虽然石不开没有见过鬼魂就是了。然后这新鲜肉类还有水果逐渐发黑，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霉烂掉了。而旁边，一些生龙活虎的鸡鸭之类则是由开始的萎靡不安，最后便无力倒地。随后慢慢化作骨头，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骨架，只是这骨头漆黑如墨，毫无光泽，极为黯淡。
“这么猛？”石不开第一次看到如此场景：“连我都能看到了。”
黑：鬼魂在杀人之后，会沾染人界的因果。
白：从而变成恶鬼，不刻意隐藏就会被看见。
黑：这只鬼是恶鬼，而化生恶鬼的灵魂，吸收生人的生气之后就会变得越强。
白：这只鬼杀了不下百人。
“就是在这里都杀了三十多人了。”石不开说道：“栈道这么长，那么杀了百人以上也算是正常。”
不过在这祭品全部消耗完之后，这团黑气并没有消散，或者是没有离开的想法，而是继续停留在这里。那个巴巫似乎在和黑魂说些什么话，随后那巴巫向黑魂十分恭敬地叩拜着。等那黑魂稳定了身形之后，似乎没有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巴巫转身面对着这里聚集的眉县人，喊道：“鬼神大人说，给一对童男童女来献祭，它可保这子午道一年无恙！”
听到这话，别说是眉县人，便是石不开也是瞪大了双眼，沉声道：“这巴巫不是来捉鬼的吗？为何看起来像是在帮这恶鬼？”
葛烨嗤笑道：“这些人以身事鬼，自命是鬼的奴仆。所谓的除鬼，只是这些鬼通过这些巴巫向这里的人要好处。毕竟要杀人的话，也是要损耗心力的。这样做虽然回报少了一些，但终究是细水长流不是？”
第四章 生命从来不会是别人的附属品
石不开有个问题想问。
“那为什么身为恶鬼，就要吃童子童女？”石不开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葛烨科普道：“恶鬼吸收的并不是血肉，而是生气。这个生气对于人来说，就是寿元。而男女分为阴阳，阴阳调和的一对童男童女便能抵过百人的量，更能提炼鬼气，使之变得更加精纯。也就是，变得更强。”
“想不到，你懂得还挺多的。看来你的茅山还是有前途的。”石不开拍拍葛烨肩膀。
“也不是这个样子。”葛烨有些扭捏说道：“这是我师公说的。”
“你师公难道不是茅山的？”石不开问道。
“嗯。”葛烨说道：“他只是个散人，所以无论是诸侯也好，武林也好，修道也好，他都不想加入任何一方势力。”
“看来是个奇人。”石不开回归正题道：“不说这个了，你看这怎么办？”
“还能够怎么办，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葛烨无奈道：“这里的人怎么办，就只能是怎么办罗。”
“你可是茅山捉鬼人啊。”石不开惊讶道：“怎么能这么没自信？”
“你看看我这张脸，再看看那一张脸！”葛烨恼怒道：“我也想要亲自动手，可是又能如何？在今天早上你还没有来的时候，你可知道我被嘲笑成什么样子？这些目光短浅的人，也只有那个大师看起来才像是个大师，而我？只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青年而已。既然不能相信别人，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嗯，看起来的确也是他专业一些。”石不开表示同意：“不过，生命总是要比这脸面重要的。”
他们正说着话的时候，忽然看见后面有着一队共十几人过来了，中间一人担着挑担，前后各一个箩筐。一个装着小男孩，一个装着小女孩。而其他的人则是护着这个人，其后有一对哭喊着的男女，看似夫妇，此时却是被人绑住不能动弹。嘴里还喊着“我的儿”、“我的孩子”、“放过我的孩子”、“放开我”等话语。
石不开看到这种场景却是默不作声，但是身体已经站到了这一队人的面前。
“小子，你干什么呢！”有人喝道。
“呵呵，”石不开冷笑道：“那你们又在干什么。”
“我们，自然是在努力解决眉县的问题！如果不搞定这恶鬼的话，整个眉县的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你们就要让一对还没有懂事的孩子，替你们来献身了？”石不开喝道：“你们的心肝都让狗吃了不成！”
“不这样又能如何？”有一个老人站了出来，一拐杖驻地说道：“不想办法满足这恶鬼的话，我全眉县人迟早会死光。孩子还可以生过，但是人没了，就是没了。”
“什么狗屁！”石不开怒道：“尽管那只是孩子，但他们并不是你们的附属品。况且他们的父母也并没有同意！即使父母还在，即使还能生育，但是他们已经死了！生命就是生命，不容践踏。”
“你是外乡人才如此不在乎！可这里是我们的根，我们的土地！我们在这里生，在这里死。为了家乡而死，就是无上的荣耀。这两个还是是抽选出来的，也就是上天选择他们来为眉县做贡献！这是上天的认同！这是光荣，这是荣誉！便是我们的祠堂，也将会写上他们的名，留给后人膜拜！”
“我告诉你，外乡人。是老人脾气好才和你多说话，识相的就快走！”
“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做！我们不那么做又能怎样，除了跟着巴巫大师的说法之外，我们别无选择！”
“明明有着别的选择。”石不开说道：“明明还有着一个更加靠谱的人在这里！”
“谁？”
“胖子，出来。”石不开喝道。
石不开是做过老大的人了，对于这种场面自然是不虚的。但是葛烨却只是刚刚出山的人，面对着千来人的注视，心下比较虚。
“他是茅山传人，专门捉鬼降魔。你们找他终好过找这种害人性命的所谓大师！”
这些人原先是给石不开的气场镇住了，但是看到葛烨站出来的时候这个胖子有些脚底发虚，却又一下子嗤笑出来了。一时间嘲笑谩骂不绝于耳，想得这样的人如何捉鬼？难不成我们比鬼还要可怕？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不用请大师来摆平这恶鬼了。而且，更有人认为他们是在搞事情。
看到这样子，葛烨更是心虚，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够降服这恶鬼。但是现在别说降服恶鬼了，就怕还没有出手，这些人就先降服了他。
“石不开，不如我们还是走吧。”葛烨小声说道。但依旧给别人听见了，讽刺声更是此起彼伏。
“说了异乡人就只会跑！我警告你异乡人，我看你只是好心才不打你，你在这样阻扰下去，就是拿着我们眉县人陪葬！再不走开，小心拳头！”
对此，石不开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抽出名字双剑，然后对葛烨说道：“我来阻止这里所有人，胖子你去干掉恶鬼。”
“果然是小娃娃，以为拿着练剑所用的木剑就能阻止我们了？天真！”
看到石不开的剑，众人自然是哈哈大笑。也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思考到，石不开为什么不用那第三柄剑。
“冬寒千里！”
在如此环境之下，能够这样大范围的群攻招数，便是数这招“冬寒千里”了。以借力打力的方法，将牵引这众人的力量再次打向众人，甚至经过反馈的力量还附带着贯穿的属性。在加上是人多密集的地方还有着石不开一点隔山打牛的技巧，这些人如割麦子一茬一茬地倒下去。便是这千来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葛烨！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挡住石不开！
“好厉害！”葛烨感叹道。但是可以看出，石不开可只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啊。难不成就是与同龄人比，自己也是这样差吗？不不不，只是这领域不同。我是对付鬼的，他是对付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