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笑道:“他们不是有堵人庭院的传统么?我早有心理准备啦。没事的。”
“哦。”张清一想也是,气愤愤道:“以前章老头仗着自己年龄大,到处撒赖。现在他死了,他那些子孙也蹦哒不了多久啦。”
程墨把信交给他,道:“快派人送去,回来我还有事和你说。”
信是送给赵雨菲的,让她不要着急。
张清派跟随的小厮去送信,武空也过来了,三人一起吃早饭。程墨说出准备置一所院子的打算。张清嘴里含满燕窝羹,含糊不清道:“五哥要买院子?”
武空也停筷看他。
程墨笑道:“现在手头宽裕些。”
穿过来身上一毛钱没有,只能在小院暂住。现在官帽椅带来滚滚财源,不算付定金没有交货的,那些落袋而安赚的钱,也足够他买一座两进的院子了。他是享受惯了的人,怎么会委屈自己?
“对。章家那些混蛋要堵你那小院就让他们堵去。”张清一拍几案,道:“咱们买一座好的,再买几个丫鬟使女,看家护院,美滋滋过日子,由得他们在小院门口喝风吃水。”
要不怎么说五哥本事呢。想到他轻摸淡写把章家人玩转于股掌之上,张清便兴奋,对程墨更是膜拜。
武空横了张清一眼,道:“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望向程墨,道:“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用。”
买院子,配家具摆设,添使唤人,哪一样不需要银子?程墨道:“不用。就是这事须做得秘密。我可不想他们去堵我的新院子。”
一句话把张清说笑了,道:“五哥也有怕的时候?”
他以为程墨真不在乎世俗偏见呢。
程墨道:“这不是废话吗?我的新居,被一群不相干的人披麻戴孝堵在门口,得多晦气?”
张清和武空同时哈哈大笑,觉得程墨总算有点正常人的样子了。
新院子程墨早就挑好了,还是在安仁坊,距原来的小院子不远,步行大概两盏茶时间。这所院子布局精巧,陈设华丽,是一位老京官安置外室的金屋。老京官告老回乡,外室要死要活非跟他一起回去不可,这院子也就放在牙行,打算出售了。
程墨一见就喜欢上了。虽说两进的院子小了点,但他现在一个人住,足够了。
武空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十分满意,笑道:“要不是你小子手快,我就买下了。”
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说,一应摆设俱全,简直是拎包就能入住啊。
程墨笑笑没说话,他可是看了好几座院子,最后一眼相中这一座的。
张清转了一圈,道:“这里精巧是精巧,就是没有演武场,也没有可以练习骑射的地方。”
还有,脂粉气太重了。这个他忍着没说。
程墨笑了,道:“这还不容易?池塘边柳树下可以设个箭靶,练练百步穿杨的功夫。”
张清便不说话了。
交了银票,过了地契,这座院子便是程墨的了。看看还不到中午,张清提议喝酒:“五哥侨迁之喜,应该大醉才是。”
武空看着程墨不说话。
程墨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鼻子,道:“章家的人离开了没?”
“怎么可能离开?他们抬了章老头的棺材,人人披麻戴孝,全堵在你那小院门口。”张清派人在那边看着呢,要不是程墨已经买下新院子,他早就去和章家拼命了。现在么,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反正程墨不伤筋不动骨的。至于附近百姓的感受,自然不在张清这公子哥儿的考虑之中。
程墨道:“他们如此扰民,实是过份。我要去刘大人府上一趟。”
武空脸色阴沉,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与其劝说,不如让程墨亲眼瞧瞧刘淘甫的真面目。
张清道:“我们一起去。”又小声埋怨道:“刘大人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背黑锅呢?”
他和父亲都替程墨不值。
程墨见两人对刘淘甫略有微词,劝道:“刘大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人总是自私的,哪能让亲生女儿的大喜日子被搅黄了?程墨正是洞悉到这一点,才主动站出来。有了这份人情,以后他在羽林卫才安稳,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如无根的浮萍。
张清道:“五哥太好说话了。”
安抚好两人,程墨去了刘淘甫府上。
刘淘甫也派人在小院附近守着,一旦程墨有危险,马上不顾一切冲进去救人。他派的是能高来高去的侍卫,可是这些人在附近民居的屋顶上等到天亮,也没有见到程墨的影子。天亮不好在人家屋顶上趴着,只好混在人群中。
一大早,他派出去无数人到处寻找程墨,只要找到他,马上把他保护起来。一边写了折子,弹劾章秋的长子章法。
章法在上官桀提携下,在大鸿胪当翻译(官职)。
第42章一场误会
刘淘甫是皇帝近臣,要找小小翻译麻烦,哪里用得着弹劾,又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出马?只要稍微露那么一点意思,自有手下的人办得妥妥贴贴。
可章法不同,他是章秋的儿子。章秋又因为质疑官帽椅,在婚宴上和程墨发生冲突,而在回府的路上不幸身亡。
章秋跟随上官桀一并赴宴,他是上官桀的人。
这一切,让刘淘甫不得不重视。所以,他不仅奏折上字斟句酌,还亲自进宫,向昭帝奏明这件事。
程墨到卫尉府,刘淘甫还没回来。
管家得报程墨来了,忙迎出来,恭敬行礼,道:“见过五郎君。阿郎不在府中,五郎君里面请。”
程墨问明刘淘甫的去向,随管家入内。
刚坐下还没端起茶饮,新娘子刘思莹来了。她一袭大红衣裙,圆盘似的脸上如春花绽放,笑吟吟道:“五郎来了!”
程墨起身和她见礼,道:“恭喜刘姑娘得配良人。”
一夜恩爱,夫婿很是温顺,刘思莹十分满意,十分难得地福了福,道:“还没谢过五郎这个大媒。”
程墨哈哈一笑,道:“不用不用。”
看到程墨明朗英俊的笑容,刘思莹心头一荡。她已是妇人,不复做姑娘时的懵懂。
程墨察觉到她的异样,吓了一跳,忙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如仪,道:“章大人的子孙几百人围住了程某的院子,程墨无家可归倒也罢了,可这些人吵吵嚷嚷,扰得众位高邻不得安宁。程某过来,想请大人的示下,如何处理。”
刘思莹看他一本正经,暗叹一声,道:“章老头太可恶了,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偏从我的婚宴离开后便死。他这样,不是让我难做吗?五郎不用担心,我马上让人把他的子孙赶走。”
这样也可以?程墨有些呆滞,道:“还是等大人回来再说吧。”
对刘思莹的暴力,他是见识过的。章家背后有上官桀撑腰,哪有那么容易赶走,一味暴力,只会更被动。
刘思莹看他眉眼俊美,身姿笔直,早就魂儿飘飘了,只要能这么看着他,跟他一块儿坐着,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程墨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起身道:“不知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吴朝的女人真是豪放啊,昨天新婚,今天就目光灼灼盯着别的男人看。这世道,他也是醉了。
“五郎!”刘思莹沉浸在臆想中不可自拨,见程墨站起来,急了,也跟着起身,抢上一步去牵他的衣袖。
这就不能忍了。程墨甩开她的手,正色道:“刘姑娘请自重。”
刘思莹泫然欲啼。
程墨厌烦得不行,转身就走。来到廊下,管家急步走来,道:“阿郎回来了,请五郎君去书房一叙。”
只有亲信和极亲近之人才会被请去书房。这是刘淘甫第二次请程墨去书房说话了。
程墨行过礼,在下首坐下。
刘淘甫道:“昨天的事,本官已奏明陛下。章大人上了年岁且贪杯,以致不幸身故,陛下很是唏嘘。他的子孙悲伤过度,举止失常,已着廷尉带过去劝他们离开。”
昭帝会出手,程墨一点不意外,意外的是廷尉是昭帝的人。
“谢大人。”程墨在席上行礼道谢。
刘淘甫笑着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这些虚礼。昨晚没有休息好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去。”
“嗯?”想起刘思莹的不对劲,程墨警惕,道:“属下院里种了几株花儿,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是属下心爱之物。一夜未归,不知花儿可会遭那些人毒手,属下想早点回去看看。”
刘淘甫面露尴尬之色,道:“陛下刚宣霍大将军进宫。”
什么意思?程墨稍一凝眉,才弄明白,原来掌管刑法,能带人去抓人的廷尉是霍光的人。昭帝许诺帮刘淘甫出头,这件事还须落实在霍光身上。这就是没有亲政的弊端了,要是昭帝亲政,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如此,属下先去投靠亲戚,明天再回家。”程墨道。
刘淘甫再三挽留,情意殷殷,无奈程墨归心似箭,执意要走。刘淘甫没办法,只好挽着程墨的手臂,亲自送到府门口,又叫过两个随从,道:“你们送五郎回去。”
既确定程墨没事,混在人群中的武林高手可以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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