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将一定会整顿这一风气,不敢再发生此等事情。”郭荣没口子地答应道,同时心里已松了口气。
杨震知道对方言不由衷,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一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且带他们离开吧。至于聂飞嘛,就先留在这儿吧。”
“啊?”没想到杨震竟还有此一着,这让郭荣和贾驼子几个又是一愣,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这有什么不妥么?”杨震看了他们一眼问道。
“这儿可是钦差行辕,让个死人留在此地是不是有些问题?”郭荣忙找出个借口来道。
“我都不介意了,你担心什么?”杨震却很不以为然地道。
既然杨震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反正人都死了,郭荣也不信杨震还能从尸体里查出什么罪证来,稍作犹豫后,便带了人离开了。当然,他心里依然是充满了不安的,毕竟人可是他吩咐杀死的。
倘若郭荣知道杨震几年前在浙江,在北京都做过些什么,只怕就得再坚持一下了。居然把一具死者的尸体留给杨震,这不是在给对方机会,也是在给自己挖坑么?
果然,将他们打发走后,杨震当即就叫人对聂飞的尸体进行了检查,当然以现在杨震的身份他是不可能亲自动手了,在他带到大同的锦衣卫里,就有个精于验尸的仵作,由其动手可比杨震亲自来更可靠些。
虽然那仵作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在见到这么具血迹伤痕斑斑的尸体时,还是稍微变了下颜色,随后便开始了检验。
而杨震,则在一旁道:“我要你仔细查出此人的死因,到底是因为多日来受刑不过而死,还是被人谋害的。”
“是!”那仵作不敢怠慢,立刻低头查看起来,中间还不时拿起钳子来,翻动那些伤口,查看内里的变化什么的。
锦衣卫的人没少对自己手上的人犯用刑,甚至许多落到他们手上的犯人下场比聂飞更惨。但像今天这样,对在和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检验的,却是从未有过。这让周围的不少兄弟都露出了异样的神色,有几个在一旁看了会儿后,便忍不住跑到外边呕吐去了。
倒是杨震,却显得颇为镇定,有时还帮着仵作出出主意,但好长时间的检验下来,却几乎没有什么发现。
“都督,这尸体上的伤口实在太多,要查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查出来的……”半个多时辰后,仵作有些吃力地道。
杨震也明白这事急不得,便点头道:“那就慢慢查,我要一个确切的结果。反正现在是冬天,也不怕尸体出什么差错。对了,你尤其要留意尸体的要害,比如心口,下体,又或是脖颈动脉处……”杨震似是指点地在聂飞的尸体上比划了两下,当手指点到脖子上时,他的神色突然就是一变,目光倏然就盯在了上面。
而受他这一指,那仵作也发现了异样,赶忙凑了过去,仔细看了起来,随后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咦:“这个伤口……很有古怪哪……”
正所谓藏叶于林,在聂飞满身的大小伤口的掩盖下,这个针孔大小的伤口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居然让这位多年的老仵作都失了眼。但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一点异样,其中的蹊跷就别想瞒过他和杨震的双眼了!
第九百四十九章 迫问
将近腊月的天气是越发的酷寒了,尤其是到了晚间,呜呜呼啸的北风吹过大同城,似乎能将一切外面的东西都给封冻起来。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也只有在生着炭炉火盆,紧闭门窗的屋子里,才会感到温暖。
贾驼子翘着有些高肿的屁-股趴在炕上,时不时地发出几声闷哼和抽冷气的声音,却不敢有太大的动弹。两日前,他被郭荣下令狠狠责打了一顿,就因为其看守不力,居然让牢房里的要紧犯人聂飞死在了其中。
这一顿板子可着实厉害,当时就把贾驼子和其他几名狱卒给打得昏厥过去,其中一个到这时候都还没醒过来呢。贾驼子虽然身板结实,挺住了,但也疼得两天都没法动弹,甚至他都觉着自己隆起的背部都被这一顿板子给打平了。
对这结果,贾驼子虽然心里有些怨气,却也只能认了。谁叫自己晚间没有好好盯着呢,居然就让这么个要紧犯人死了。别说这事之后还惊动了钦差大人,就光是因此没能从人犯口中问出那些东西的下落,他的罪名就已不小了。
呆在放了两个火盆的屋子里久了,很容易口渴,这时贾驼子就有了这种感觉。在吃力地撑起身子,拿起炕边的大陶碗,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之后,他便把碗往桌上一搁,大声喊了起来:“翠兰……翠兰……这死婆娘,又跑哪儿去了?”
翠兰是他的婆娘,一个年岁相当,却模样不怎么样的女人。贾驼子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多感情,好在对方平日里还算勤快,脾气也不错,哪怕贾驼子总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也不敢过问,所以他对这婆娘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最近身上带了伤,让他的脾气显得比以往要暴躁了不少。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叫嚷,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听到动静,贾驼子连头都没转过去,就吩咐道:“去,给我弄些水来。还有,我身上的药也该换换了。”
说完这话,贾驼子却是一愣,因为并没有传来自己婆娘那熟悉的答应声,也没有回身出去的脚步声。就在他有些不耐烦地想要回头教训上几句时,呼地一下,一只大手就已抓住了他的脖子,居然直接将他从炕上给提了起来,再用力一掼,贾驼子便被重重砸在了地上。这一下可着实不轻,直跌得他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而那被杖责之后才刚有些好转的背臀部的伤口更是直接崩裂开来,让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但他的惨叫才刚一起,一只大脚便已倏然而至,猛地踏在了他的胸口和咽喉间,居然就把他的惨叫声硬生生给踩断了。随即,贾驼子便看到了面前之人,这是个面色冷肃,杀气腾腾的高瘦汉子。
“好……好汉饶命,小的家里只有几两银子,你要的话只管拿去便是了。”贾驼子赶忙吃力地讨饶道,不过这话却很是含糊。他只道是什么夜间入室行劫之人呢,现在自然是要以保命为要紧了。
那人踩着贾驼子的脚稍微往上抬了一抬,冷然地盯了他片刻道:“你就是军中牢房的看守?”
“正……正是。不知好汉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见对方居然一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贾驼子便知道事情并非刚才自己所想那样了。
“我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自然没什么事情。”
“好汉请说,小的定知无不言。”贾驼子忙巴结似地道。
“你们牢里前两日死去的聂飞到底因何而死?还有,你们为什么要那般对他下手,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那人盯着贾驼子的眼睛问道。
“聂飞……他是突然暴毙的,可能是因为受刑不过吧。”贾驼子心里一动,赶紧回答道:“至于动性,那是小的一时糊涂,收了人的好处,才动的手……”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信不过我的手段了。”那人闻言眼中顿时露出利色,脚上一松的同时,手中已甩出一根绳索,就在贾驼子欲要挣扎之前,绳子已箍在了他的嘴上,跟马儿套上了嚼头般,箍得死死的。
随即,那人手用力一拉,就把还欲挣扎的贾驼子给反向拉出了一个弧度。只听得贾驼子的椎骨都是一阵轻声作响,只怕再用力拉扯,都能把他的骨头都给扯断了。
贾驼子的身子本有疾病,是弓着的。现在居然被人扯得反了方向,其中的痛苦自然极大,这让他只想大声呼号惨叫。但因为口里还被套了绳索嚼头,他的惨叫完全发不出声来,只有几声呜咽透了出来。这种痛苦的感觉,让他唯有大力地颤抖,整个人如筛糠般抖动着,随即胯下便溺齐出,臭气迅速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那人闻到这味道,不觉皱了下眉头,冷哼一声后,手上的劲道略松,便把贾驼子重新丢回到了地上:“这不过是小惩大诫,你若再想拿这等话来欺骗我,接下来可就没这么便宜了。”说话间,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刀已贴着贾驼子的面颊刺入了地面。
这让贾驼子又是一阵震颤,吓得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半晌后,才道:“好……好汉,小的再不敢说大话了。”
“那就再回答我的问题,若让我发现你还敢欺瞒,先切你一只手下来……”那人说着,又拔出了刀来,在贾驼子的右手上比划了两下。
早已被吓得不轻的贾驼子如何还敢耍滑头,忙道:“好汉,小的确实不知那聂飞是怎么死的,但我们所以对他用刑,却是为了得到一些东西。”虽然事情牵涉到上面的将领,一旦被田六之流知道是自己交代的一切,只怕下场也将很是凄惨。可现在已是死到临头了,他还有什么选择呢,只能先顾眼前了。
“什么东西?”那人赶紧问了一句。
“是……是一些账本,据说是大同军中军械粮草出入的账本……”贾驼子如实答道。
那人目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力道再次松了一些:“那是什么人叫你们做这些的?聂飞之死可与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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