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荆展昆闻言只是有些苦涩地一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此人居然如此不依不饶呢。”
“不知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此人?”
“暂且先拖着吧,待风头过了,一切便好办了。而且,本官看得出来,那何三五今日此来也不过是一时激动,给他冷静一下,或许便不会总揪着隆平侯府不放了,他不过是普通百姓,难道真能因此与堂堂侯府争个短长么?”
“啊……大人只是打算这样么?”赵亮谋有些意外地道。
“那依着你的意思却该怎么做?”荆展昆的眉眼一挑问了一句。
“一个区区贱民居然敢以下犯上,还跑到我顺天府来闹事,我们不该重重地治他的罪么?如此一来,既可向隆平侯府卖个好,也能警示其他百姓,以防今后出现相似的状况……”赵亮谋道出了自己的意思。
荆展昆听了后眉头便是一皱:“赵推官,我等为官究竟是为的什么?”
“这个……”赵亮谋明显感觉到了什么,一时竟有些语塞。
“怎么,你连这一最寻常的问题都答不出来么?那让本官来告诉你吧,咱们当这个官,为的并不是结交权贵,而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虽然此事上确实难做,但也不能因此而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不然,就与那隆平侯之类没什么区别了。”荆展昆面色有些阴沉的如是说道。
赵亮谋的面上一红,忙拱手认错:“是下官一时糊涂了,还望大人恕罪。”
“希望你当真只是一时糊涂。”荆展昆丢下这话后,才抬腿走人。
当然,虽然他口中是这么说的,但至少在此事上,我们的荆知府是不会为了一个小民的冤屈而去得罪一个侯爷的。在他的考虑中,只要拖上一段时日,三五月后,一切便就过去了。
但现实却并没有能让他如愿,因为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隆平侯,而此时,锦衣卫的目光正罩定在这家之上。
锦衣卫的效率确实不低,只不过三五日工夫,一堆关于隆平侯府平日里为非作歹的事情便都被罗列起来,报到了杨震面前。
作为京城里的权贵,隆平侯府也与其他人家一样,仗着自身的特殊身份而时不时做些抢占他人田产,欺男霸女的勾当。不过也因为他们的身份使然,许多苦主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因为他们明白,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想因此找官府讨回公道,那几乎就是与虎谋皮了。
不过不报官不代表这些事就彻底被人遗忘了,所以锦衣卫只花了些时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便全给翻了出来,并呈送到了杨震的案头。
看着这些隆平侯府所做下的恶行,杨震的眉头便紧紧地锁了起来。他倒不是正义感爆发而感到愤怒,事实上,在北京城这儿,这样的事情所在多有,那户官宦人家都有过以权谋私的行径,别说是这个阶级悬殊的大明朝了,就是几百年后一直宣扬什么人人平等的年代里,不一样有着相似的剧情么?
早对此见惯不怪的杨震所以皱眉,只是觉着隆平侯府所做的这些事实在太过微不足道。虽然恶事做过不少,但大多数却只是强占田地,抢夺女人,或是因为一些小事而打伤了人的小恶,几乎都没什么致命的罪行。
虽然靠着这些罪行,锦衣卫要想整治他也不是不成,但终究差了些火候。而且,做这些事的多是侯府里面的奴仆下人,正经论起来,他也不好真对张桐下手:“这个隆平侯,只看他平日里做的这些事儿,就可知道其不过是个目光短浅,没甚用处之人了。”最终,杨震做出了如此评断。
在有些无奈地翻了好一阵琐碎的卷宗后,终于有一起案子引起了杨震的注意:“三月之前,隆平侯家的公子为强抢民女而与人发生纠缠,随后把这女子的丈夫殴打而死么?”看了其中的记述之后,杨震便问身边人:“你们可有找到这家人的下落?他们现在可还在京城么?”
“回大人,小的们确实去找过,不过……说来也怪,就在几日前,这一家的老人,也就是死者的父亲何三五就不见了。”手下人有些为难地道。
“几日前不见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的也不知,但一定不是因为知道咱们要查此事所以才不见的。”
“那就去查,这是对付隆平侯的突入口,无论他身在何处,哪怕是死了,我也要知道他的下落。”杨震当即命令道。
“是!”那些锦衣卫当即大声答应。
找人对锦衣卫来说确实不是太难的一件事情,他们很快就从某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何三五曾去过宛平县告状,于是就去了那县衙查问。但最终,却没能找到目标下落,于是再次寻找踪迹。
终于,在一天后,获得了确切的消息,并及时报到了杨震面前。
“他竟去了顺天府喊冤,之后便没有再出来?”杨震目光闪动,很快就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个荆展昆倒是个聪明人,不过这一回他的如意算盘是打不起来了,待我去会一会这位老朋友吧。”
当初,杨震荆展昆之间可着实有过几番交情,也正是在和杨震联手破案的情况下,荆展昆才积累了足够的功劳,从而得以升到今日顺天府尹的位置上。
所以当次日,正在公廨中办事的荆展昆听禀报说是锦衣卫都督杨震前来时,他赶紧就带着笑脸迎了出来:“不知杨都督突然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荆兄别来无恙哪,听说你早在去年就升任了顺天府尹,怎么就这么不够朋友,居然也不给我说一声,我也好给你恭贺一番哪。”杨震呵呵笑着搀住了弯腰的荆展昆。
“杨都督身份贵重,下官这点小事怎敢惊动到您的大驾哪。”荆展昆一面自谦地说着,一面心里迅速做着盘算,猜测着杨震此来的目的。
虽然他与杨震有些交情,但很显然,身为锦衣卫都督的对方是不可能没什么事跑来见自己的,尤其是跑到衙门里来见自己,这一定是有什么不小的事情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这让荆展昆忍不住就想起了之前与杨震合作所破的那些案子,那都是震动一时的大案哪,莫非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想到这儿,他的心就忍不住提了起来。
不过荆展昆的面上却没有半点流露,只是陪着笑把杨震延请进了二堂的客厅入座,又与之回忆往昔地寒暄了好一阵子。
直到客套话什么的都说完了,荆展昆才试探着问道:“不知杨都督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有什么是需要下官效劳的,大人只管吩咐便是。”
“哈哈,我就知道荆兄你最是够朋友,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听说最近你们府衙曾有个叫何三五的前来申冤,可有此事哪?”说到这儿,杨震的目光已落定在了荆展昆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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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变数(下)
荆展昆很有些诧异地看了杨震一眼,不知道以对方的身份怎么会提到何三五这样的小人物。手机最省流量的站点。难道是隆平侯请他来解决这个麻烦的么?可就他对杨震的了解,可不是这样的人哪。何况,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怎么会听从一个闲散侯爷的指派呢?
杨震见对方久久沉吟不语,便又是一笑:“怎么,荆兄有什么感到为难的地方么?还是说那何三五不在你顺天府里?”
“那倒不是……”听出杨震话里有些许不悦,荆展昆忙道:“既是杨都督你要人,下官怎敢不给,只是下官有些好奇,你到底要这么个人做什么用?”
“这个嘛,若本官说想为他伸冤,不知荆兄你是否会信?”
“这……”荆展昆再是一愣,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追问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下官这就派人把那何三五从牢中提出,交给锦衣卫处置。”
“如此就多谢荆兄了。”杨震点了点头,便端起茶杯一面喝着,一面等候顺天府把人准备好。
既是锦衣卫的意思,又有府尹大人点了头,顺天府下的人自然不敢拖拉,只小半个时辰,本被关在大牢中的何三五就被提了出来,并交给了早等候在旁的一众锦衣卫看押。
见事情办完,杨震也不多呆,和荆展昆拱手道了声谢,便率众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荆展昆虽然心里依然有些疑惑,可也松了口气。说实在的,这个何三五留在自己手里终究是个麻烦,现在杨震要走了人,反倒是帮了他不小的忙。至于杨震要人到底是为的什么,他是不会去深究的,锦衣卫的事情可不是他一个顺天府尹能过问得了的。
锦衣卫镇抚司的公厅之内,何三五很有些畏缩,同时也有些疑惑地跪在地上。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牢狱之灾,冷静下来的何三五已渐渐品出味来了,似乎那顺天府的大老爷并没有为自己做主的意思,不然为何过了这些天,也不见再次提审自己呢?更别提把那隆平侯家的小侯爷给传去问话了。
而现在,他更是被这么群明显散发着煞气的家伙从顺天府带了出来,这让他更感不安。其实刚被带出顺天府时,他就有叫嚷反抗的想法,只是在面对那些个面目冷肃如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汉子气势时,他的脑子就一阵发蒙,什么动作,什么话都表达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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