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崛起 (七杨)

“麻纸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竹简来的自在。”

“听说好像不是麻纸，而是一种能够和蔡侯纸、左伯纸相媲美的新类纸张。”

“价格肯定不低吧？这样的好东西，又岂是我们能够用得起来的？”

“听说好像也不高，只不过遗憾的是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够买到。”

“别做梦了，如果真的能够比肩蔡侯纸、左伯纸，价格还能低？？？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据说这种新型纸张的造价比较低廉。”

有人嗤笑：“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若是真的有这样的纸张，我张敬业第一个去买！”言语之中显然是有着质疑的味道。

“诶，我倒也听说了这个事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食客，轻拂胡须，插嘴道。

“你也听说了？”

“那倒是有些可信……。”

这人是此地的一个长者，德高望重，说话颇有些可信度。于是在场的那些人眼神之中都变得有些火热了起来。

却没有人注意到在酒楼的一个角落之中，一道人影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离开了这座酒楼。

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二楼雅间，坐着的两个人，脸上都浮现出来了笑容。

“到底是子航你神机妙算，这左家造纸坊的人居然真的会过来打听纸张的主意。”

这雅间之中的两人，正是吕野和曹真。曹真看着酒楼门口悄无声息离去的那人，脸上全是佩服的神色。之前吕野告诉他左家一定会派人过来探查，当时曹真还有些不以为然，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真的。

吕野倒是并不觉得有多么奇怪：“这纸张一道，本就是左家的谋生所在。如果突然得知其他人也能够造纸，而且价格比他们低廉那么多，怎么着也会着急的。”

“咦……你看那人，我好像在郑家见过……。”

吕野闻言，神色一变：“郑家？哪个郑家？”

“好像是北海郑家的一个分支……。”

北海郑家？

吕野的脑子里面于是便立刻闪过了一个名字——郑玄。北海郑玄，当世大儒，只是郑家怎么会过来？

“难不成是碰巧？”

吕野微微摇头，随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子丹，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可算是达成了！”

曹真有些茫然，不知道吕野为何这么开心。

吕野解释道：“我们原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整个许都城的那些世家、商人都能够知道有一种新型纸张的诞生吗。左家只不过是我们最想要看到的那个势力，但是现在北海郑家的分支都对这造纸术有着觊觎。岂不是更加的证明了这造纸术的潜力？”

曹真闻言，脸上于是也泛起了笑意，随后狠狠的点了点头：“子航你说的有道理！”

吕野于是便站起身来，对曹真道：“现在，我们也应该是时候去一趟司空府了。”

“嗯。”曹真点了点头。

去司空府，这本就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的一个步骤。

只是曹真还是有些疑虑：“子航你怎么保证司空大人一定会答应的？”

吕野道：“我们营造了这么久的声势，整个许都城都能够收到这样的一个消息，那么司空大人必然也已经收到了。”

“只要司空大人的心里面对于这样的一个新型纸张有着好奇，那么我就有办法让他帮忙。”吕野的心里面满满的都是自信。

曹真虽然不知道吕野的信心来自何处，但是对吕野却也有一种毫无根据的信心。于是便点了点头：“那行，我们现在就去司空府。”

吕野不由得微微感慨，辛辛苦苦布局那么久，现在看来还是有着收获的。有左家、北海郑家到时候再得到荀彧的肯定，整个北方的那些世家贵族定然都会闻风而动。

到那个时候，吕野便能够将自己真正的目的显露出来。

两人下了酒楼，不远处的吕大臣和江小鱼连忙跟了上来。一行四人朝着司空府走去，在远处的街道上，能看到几枚枯黄的树叶随着怒卷的狂风旋上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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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假正经，假高深

司空府。

荀彧坐在案桌之上，脸色古怪。在堂下立着两道人影，正是吕野和曹真。

“这……是你们弄出来的？”荀彧扬了扬自己手中几张洁白的纸，看着下方的吕野和曹真。

曹真和吕野两人对视一眼，向前一步，拱手道：“正是。”

荀彧脸上的古怪之色依然没有消退，接着道：“也就是说，许都城里面那些宛若蒲公英种子一样四散传播的消息，也是你们的手笔咯？”

吕野没有回答，反倒是一边的曹真有些讪讪的回答道：“还是司空大人慧眼……。”

荀彧却是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要夸你不成？做出这样的蠢事，还以为自己智慧高绝？？？”

曹真被荀彧说的一头雾水。

“连我都能知道这件事情是你们动的手，你以为你还能瞒得过多少人？赶快给我把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仔细说说！”

曹真被荀彧说的有些懵，就打算出言。

一边的吕野看的心急，心道荀彧果然是个老狐狸。这番话曹真听不出毛病，但是一手造成这样一个势头的吕野自己的心里面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吕野压根就没有动用曹家的势力，而是让江小鱼找人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途径保密程度不低，荀彧除非动用了官面上的人，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是吕野和曹真两个人动的手。但是若是荀彧真的动用了官面上的势力，吕野不可能没有收到风声。

所以这一定是荀彧在诈曹真，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吕野看穿了荀彧的想法，于是连忙站了出来，朝着荀彧一拱拳。吕野深知谈判处于主动和处于被动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现在荀彧必然是通过某些蛛丝马迹知道了自己两人才是这幕后的操作者。但是吕野既然来了司空府，自然也没有瞒着荀彧的意思。

但是主动权，却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中。

“好叫司空大人知道……。”

还没等吕野说完，荀彧却是狠狠的一转头，看向吕野：“你又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

荀彧内心有些恼意，他当然知道这个少年就是自家小师弟。但是眼下这纸张，荀彧一眼便能看出来这东西给曹操带来的利润。除去利润，或许还能够带来极大的名声。当初诛杀边让的恶名，如果操作的好，那么完完全全可以通过这纸张来消弭。荀彧对曹真多有了解，这真公子虽然有些本事，但是却并不在经商方面，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真公子做出来的。原本荀彧还有些困惑，但是看到吕野和曹真两人一同走进来，便瞬间了然。

于是便想着先给曹真来个下马威，把这东西拿到手再说，但是却没有想到被吕野给从中拦了下来。荀彧当然知道吕野必定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图才出声，脸上不由得有些羞赧，只好用怒意来进行遮掩。

荀彧的那些心理活动吕野当然不知道。

依然是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吕野，颍川人士，见过司空大人……。”

一边的曹真更是担心自己的小伙伴会恼了荀彧，连忙道：“荀叔叔，这是在下好友。我等今日前来就是为了……。”

吕野连忙结果话道：“我等今日就是为了让司空大人看看我们新研制出来的一种纸张……。”

曹真的维护之意，吕野当然看出来了。心中自然是有着感激之意，但是事实上吕野却觉得并不需要。因为荀彧不是一个会随意发火并且牵连别人的人。如果荀彧是那样一个人，吕野也不会过来找他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荀彧扬了扬手中的纸，闷声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让我看这东西！怎么，以为我没见过世面，不认识这纸张吗？”

“不敢……。”

“那你们拿这个东西过来给我看是为了什么？我这司空府可是很忙的，没有时间陪你们玩耍！”

吕野听着荀彧的话音，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心想要不是那只捏着纸的手在发抖，我还不一定能推测出你在想什么呢！

荀彧脸上生气，但是心里面却更多的是好奇。荀彧当然不至于没有见过纸，蔡侯纸再怎么在高端领域销售，只要荀彧想要，总归是有办法能够弄到手的。

但是今日看了吕野和曹真两人给他的纸张之后，荀彧的心理却是有着一些激动还有一些疑惑。

激动自然不用多说，当然是因为荀彧意识到了这样的一个东西所能够带来的利润以及名声。至于疑惑，则是疑惑自己这位小师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封神演义》珠玉在前，随后龙首山文会上面自己这个小师弟更是一鸣惊人，原本荀彧还以为那日文会之上陈乐宗写出来那首“男儿何不带吴钩”便已经算得上是才华横溢了，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小师弟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