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崛起 (七杨)

有些事情，在还没有成功之前注定是见不得人的。

吕大臣手往前面一指：“就在那边，这就带少爷过去。”

吕野顺着吕大臣的手指朝着那边望了过去，吕大臣所指的地方，正是一处看上去并不算繁华的村子，许都城外这样的村子并不少。

事实上几年前，这样的村子都差不多已经是处于荒废的状态了，连年的战乱，天灾人祸，使得村子里面的壮年劳力早就离开。

但是近几年来，曹操实行的屯田制，使得各地流民蜂拥而来，这才使得许都城外算是有了些人气。

初始还有人心中存疑，但是随着制度的渐渐推行，许都城外的人口也是越来越多，这些村子也宛若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出现。

吕大臣租的这间院子，之前的主人似乎是在许都城之中置办了些产业。所以这间院子闲置也是闲置，就选择了出租。

院子并不算大，两边都有着几间屋子。

吕大臣前几日微微拾掇了一下，勉强能够住人，当然吕野和吕大臣两人是不会住在这里的。

院子之外有着简陋的篱笆，勉强能够遮挡着一些东西，吕野原本的打算是直接买下来这间房子的，后来想想，第一桶金都还没有到手，没必要如此大手大脚。

于是才选择了租了下来。

吕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间房子，用来让自己做些事情，应该是够了的。

于是指挥着吕大臣：“将那些纸张给我放到里面去，还有我让你买的那些东西都已经买过来了吗？”

吕大臣点头：“恩，我足足买了四个大桶子放在这里呢。还有什么木槽、木帘、木板之类的东西，花了差不多一两银子呢。”

“若是你家少爷的想要做的事情能够成功，莫说一两银子，就算是一万两银子，你家少爷也能够帮你给赚回来。”吕野倒是十分有自信。

他要做的事情，事实上很早之前便打算去尝试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家中父慈子孝，吕野胸无大志，原以为就能够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又怎么能够料到世事风起云涌，吕家最终会落到那样的境地呢？

“我让你买的那些麦秆呢？有吗？”

“哦哦，有的，原本还是打算去买的。但是这家主人说有间柴房，里面成堆成堆的。说是送给我们了。所以就没有去买。”

“还有这种好事？”

“嗯。”

“行，那我们便准备开工了。”吕野摩拳擦掌，从前有位伟人说得好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诚不我欺。

两人并肩走进其中的一间房子里面，映入吕野眼帘的，便是四个大桶子，除此以外木槽、竹帘、木板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

吕野要做的事情，便是造纸。

前世的吕野看过《天工开物》一书，其中“杀青”篇，讲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造纸技术。吕野对其中一种叫做还魂纸的技术颇有些印象。

所谓还魂纸，就是将已经用过了的纸，循环再造。

吕野对于具体的造纸术流程记得并不是十分清晰，心中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或许会简单不少。

先杀青、再煮竹、然后加热、漂洗、淋浆、脱帘、烘焙……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是这些步骤吧。

但是现在自己手中已经有纸张，所以需要做的，只是将这些纸张重新变成浆液，然后再造就好了。前面的那些杀青、煮竹的步骤便可以省略，如此一来，也能够剩下来不少的时间。

虽然造纸术早在汉和帝年间就被蔡伦进行了改进，但是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了，建安三年的今天，纸张的普及程度仍然是一种极低的程度。

因为造出来的纸张并不好，甚至还是处于那种黄褐色的状态，并不洁白，与后世的草纸差不多。

而且现在的人们用的都是毛笔墨水，写在那种纸张上便会晕做一团团，很是难看。偶尔有能够做出精致纸张，成本也是极高，根本没有办法普及。

但是还好，有从后世来的吕野。

“希望天工开物里面的记载不会出错吧。这可花了我一两多的银子啊……。”吕野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些物什，心中暗暗想着。

如果自己真的能够成功的造出精致的纸张，到时候定然能够使得那些学子们趋之若鹜，到时候可就发了。甚至吕野都不需要真的十分精美，只要能够过得去，到时候便可以在掏出自己脑海之中的另一个东西――印刷术！

到那个时候，吕野就算是想不赚钱都难啊。想到这里，吕野甚至都已经开怀大笑了起来。而且这个事情，到时候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按照吕野心中所想的一路走过去的话，那么吕野最终想要去做的事情也就更快可以搞定了。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去提几桶水上来，我教你啊。”

“嗯，好。”

吕大臣老老实实的出去，帮吕野提水进来，然后一桶一桶的灌在之前吕大臣买过来的大桶子里面。

吕野对于具体的造纸术流程并不清晰，但是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底子的，不至于摸着石头过河。

屋子之中不断地传出哗啦啦的声音，水一桶接着一桶的被吕大臣灌到了里面。吕野则是将吕大臣买过来的那些纸张一张一张的全部化成浆液。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

吕野忙的满头大汗，一边的吕大臣这个时候更是连上衣都脱了，光着膀子在那边做事。直到天色偏暗，吕野这才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无力的坐在地上，对一边的吕大臣说道：“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个事情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吕大臣这个时候也是累得够呛，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吕野站起身来，今天忙了一天，午饭都是随便吃了些面饼。现在还饿着呢。

造纸这个东西，却是不能够着急的，今天一天，吕野和吕大臣两人忙前忙后，也只不过是将这些步骤刚好做到了烘焙这个阶段。

现在只等明日过来脱帘了。

望着屋内那些铺在帘子上面浓稠的浆液，吕野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不管这个东西能不能够成功，对于吕野后面的路来说，都是一个并不简单的事情。

是时候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天色微暗，乡间小道行人寥寥，吕野和吕大臣两人摸着夜色，回到了御隆楼之中。
------------

第25章曹真来访

御隆楼这个时候自然是灯火通明，当吕野和吕大臣两人带着疲惫回到御隆楼的时候，老掌柜却是直接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急切的神色：“吕小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吕野看着老掌柜脸上的焦灼，心中下意识的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老掌柜道：“今天下午约莫着是未时左右，那位曹公子过来寻你了。”

“曹公子？”

“就是那日，派人来为你出头的那位曹公子。”

“哦……是他啊。他怎么来了。”吕野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这个老掌柜说的应该是曹真吧。但是为什么曹真要找自己呢？难不成有什么事情？

“吕小兄弟你赶快去看看吧，那位公子已经在二楼的雅间里面等了你差不多两个时辰了。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找你。”

“行，我回去换件衣裳便上去。”这个时候的吕野，身上并不干净，随处可见的都是污渍。之前造纸所弄出来的浆液，沾染了许多在他自己的衣服上面。

“这是干嘛去了？”老掌柜自然也看出来了吕野身上的那些斑斑点点，心中困惑。吕野笑道：“和大臣两人出城游玩，打闹间沾染上了一些泥土。”

关于造纸术的事情，吕野现在可还不打算让着老掌柜知道。天知道他们鱼龙帮会不会动心？自己势单力薄，到时候一旦被他们盯上了，根本没有办法。

老掌柜自然听出了吕野的敷衍，于是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叮嘱吕野：“那位公子可是贵人，你要多多注意。”

吕野笑着点头：“我明白的。”

……

……

御隆楼，二楼雅间。

曹真坐在案卓面前，但是却没有那位老掌柜所想的那么无聊，原本今日过来这边是打算请教一下吕野这赌钱之法，应该如何进行。

但是吕野不在，曹真决定在这边等着，却听到了傍晚时分，御隆楼正在说封神演义的第三回和第四回。

正是冀州侯苏护反商、姬昌解围进妲己的片段，曹真听的津津有味，到现在脑海之中都在想着那冀州侯到底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门口传来叽呀一声，随后便有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子丹兄，别来无恙啊。”

曹真原本还为这人打断自己思绪觉得就要发怒，但是传来的声音却是听起来耳熟，连忙转过头来，脸上露出笑意：“子航，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