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当国 (北门老五)

侯川？钱恒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喜色。

钱恒忙笑道，“去告知武二，侯川就是我的人，让武二跟侯川一起上来见我！”

“属下明白！”

手下人下去送信，钱恒兴奋不已，从手工制作的摇椅上坐起身来，脚下踩着山坡上的野草，目光望向山下新城的城郭方向。

时间不大，在武松的带领下，侯川带着十名当初斥候小队里的兄弟，走上山来。

刚到钱恒近前，侯川带头跪下去。

“属下愧对大人对我们的栽培，如今我等已经被除了军籍，成了一干流民，还请大人收留！”

侯川此时趴在草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钱恒。

钱恒瞅着地上这十一个人，每一个都是钱恒亲自调教过的，虽然这些家伙做斥候的本事不是自己亲手传授，但一些后世做斥候的理论，钱恒倒是没少传授给他们。

不过侯川刚才那句话，让钱恒更有点不明所以。

“侯川，你起来，给我说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居然会被驱逐出军籍？”

被驱逐出军籍，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在这种军纪严格的西军队伍中，尤其是在折家军的军中，惩罚力度更甚。

侯川才将自己带着十个人所犯下的事情，跟钱恒简单说了一遍。

钱恒这才明白。

钱恒当初能够取了李良辅的人头，侯川他们的斥候小队功不可没，而且折家军的折可存，还专门上书，为侯川等人申请军功奖赏。

这军功奖赏还没见到，却被提前踢出了军中。唯一的原因，就是侯川再一次例行巡逻的时候，出现了逾越行为。

因为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影，侯川便带着三十几个兄弟，一路追上去，却没料到中了对方的算计，经过一番苦战，只剩下十个兄弟，跟着侯川逃回来。

明知自己犯了军纪，侯川还想等着折家的主将回来之后再做定断，折可存却知道自己侄子的脾性，若知道侯川因为冒进，死了十几个兄弟，肯定会严惩侯川，甚至废掉侯川双腿都是轻的。

所以，趁着折彦质还没回府州，折可存便催着侯川带着这几个人，离开府州，投奔钱恒。

折可存也是算准了钱恒不会看着侯川几个人不管，才做了这种安排。

钱恒心里却明白，所谓西军中的军纪，尤其是折家军中的军纪，不过就是一种制衡管理的手段而已，折可存能把侯川送给自己，显然也是想借助自己这边的壮大，给府州那边减轻一点来自西夏的压力。

“好了，既然是折将军安排你们来投奔我，我也不能不接着，不过接下来你们应该明白，跟着我可能会更辛苦一些！”

听到钱恒收留他们，侯川连连叩头，“谢大人照顾，属下一定替大人做好我们应做的！”

“你们军籍都除了，以后就做我钱家的家卫，好好帮我做事就是！”

钱恒很满意的点着头。

侯川谢过钱恒之后，忽然朝前走了一步，说道，“东家，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了三名西夏的斥候，如今还在半山里的树上绑着，东家安排人过去将它们带回来，应该能问出不少有价值的消息！”

0228章 放牧明堂川

听到这个消息，钱恒眉头一挑。

其实对于西夏的斥候，第一次钱恒可能没有察觉到，但杨再兴回来之后，便发现了那些斥候的踪迹。

尤其是武松回来之后，手底下就有专门的斥候，加上吐蕃青壮中有不少经过武松的专门训练之后，已经成为十分优秀的斥候。

如今，西夏的这些斥候，每次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来过的时候，可能看到过些什么，都在钱恒的掌握之中。

不过侯川的表现，还是让钱恒十分满意的。

这时一旁的武松笑着应了声，“恒少爷，如此一来，咱们或许该主动一点了。”

钱恒点点头，“那三个斥候都带回来了吧？”

武松一笑，“少爷放心，想怎么处置那三个家伙都可以！”

钱恒也是一笑，“那就让他们先在山上待上两三日，等我们准备差不多之后，就带他们一起回去！”

钱恒和武松的对话，听得侯川一头雾水。

这会儿已经算是钱恒手下随从身份的侯川，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东家，莫非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侯川又不傻，听钱恒和武松的语气，也能猜出来，他们抓那三个斥候，基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钱恒摇头笑了笑，“当然不是你们做错了什么，只是赶上我的一次安排，最近两日，我要去明堂川一趟，你们几个，都跟着一起，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出一出心里的恶气！”

钱恒心里清楚，侯川他们之所以冒进，就是因为边防的西夏军太狡诈，经常性的使用各种手段对付宋兵。这也是钱恒为什么会容忍那几个西夏斥候，在自己军城附近来回转悠这么长时间的一个主要原因。

当听到钱恒准备去明堂川的时候，侯川愣了下。

侯川从来没想到过，钱恒会这么大胆。

“东家，您没有开玩笑吧？”

钱恒呵呵一乐，“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

“那您去明堂川？”

钱恒一笑，也没隐瞒，“西夏放着那么好的地方不利用起来，我当然要去明堂川放牧啦，不仅如此，机会得当的话，去兀刺海放牧都是可以考虑的！”

对于西夏各部驻军的情况，侯川的了解，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所以在明白了钱恒是想要从西夏手中抢牧场的目的之后，侯川便意识到，发挥自己优势的机会来了。

“东家，属下认识左厢神勇军司的一个名叫米擒的将官，若是东家有用的到的机会，不妨跟他接触下！属下认为，这米擒也是不情愿才会出来镇守边关军司的。”

钱恒对于这个西夏军司的米擒将军，原本不怎么感兴趣，可听侯川提到，他居然认识这个米擒，钱恒顿时生出几分好奇，“侯川，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莫非这人还能帮上我们的忙？”

侯川犹豫了下，“属下也不确定这人会不会帮得上我们，不过从他那里获取一些消息还是没问题的！属下可以先和左厢神勇军司中那个兄弟先碰个面，弄清楚米擒可不可用，再做进一步考虑！”

“好，这事不急，这次跟我们一起先去明堂川一趟，看看西夏两个军司的反应再说！”

这次赶赴西夏境内的明堂川，钱恒没有直接带兵突袭，而是赶着大群的马匹，借着马群的簇拥，进入西夏境内。

钱恒没有盲目前往，麾下杨再兴和武松，两名武将保护自身安全，再有吴玠带领的两千余人，浩浩汤汤，驱赶着将近千匹战马，翻过横山，顺着明堂川的河道两侧，直接扑向更北方。

千匹战马，放牧明堂川。

卷起阵阵烟尘，而驱赶着千匹战马的，全部都是吴玠手下吐蕃青壮中的牧民，一路赶过来，每到牧草肥美的地方，钱恒就会故意停下，安营扎寨，并按照军中大寨的方式建造。

连续三天之后，钱恒终于赶到明堂川的源头，这里，不过是一处极矮的山丘，上面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眼泉水，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泉水，变成了明堂川的源头所在。

站在这片不高的山丘上，极目北望，放眼便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怪不得这里极少有西夏军司驻扎，这种地方，源头的水源，连几百人的兵马都无法敞开供应。

钱恒这一路走来，也领略了漠北边缘这种水域牧草的珍贵，钱恒大致也算了下，如果只算明堂川及两岸区域所能生长牧草的地方计算，足有数千顷之大。

就在钱恒带着大批人马和战马，进入西夏境内的时候，左厢神勇军司和祥佑军司的人，便都已经注意到了钱恒的动向。

尤其是左厢神勇军司，钱恒所抓到的那三个，便是他们所排出来的斥候。

有这几名斥候的不断回报信息，让左厢神勇军司的统帅，对钱恒的存在很是不屑一顾，即便是钱恒现在已经是绥德军的指挥使，也依然没有纳入这位左厢神勇军司统帅的眼中。

听着属下的回禀，这位神勇军司统帅大手一挥，“我大夏斥候，每日都能送回对方所有布置的细节！”

下面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将军，一脸忧色，“往利将军，这钱恒可不简单，当初李良辅大将军，便是丧命在这个钱恒手上的！”

听到手下人这么说，这位往利将军脸色当即便阴沉下来，“米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米擒将军想要投奔宋军不成？”

米擒冷哼一声，“往利将军，您可别忘了，当初那钱恒，也就带了二百余人，就有本事冲入大营，将李良辅将军的脑袋摘走，那可是万人大营啊，你再看看咱们的营地，一旦这钱恒突然发难，我们想要反应都来不及！”

不得不说，这位米擒将军，对于时事的担忧，还是很有眼光的。只可惜这位往利将军，并不听从米擒的建议，冷哼一声，“米擒，你居然敢质疑我大夏国的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