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裳拿出册子来的时候,钱恒便已经明白,黄裳早有心思传自己这五禽戏,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着急了。
这次钱恒也从侧面印证了一点,黄裳对于道藏的典籍整理,确实下了功夫,可所谓的武林高手,不过后人杜撰罢了。
将册子送给钱恒之后,黄裳才叹了声,“希望你能有所作为,我也就不枉此生了。”
黄裳这一声叹息,钱恒也有些黯然,“师父,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尊的厚望,为大宋的百姓尽心尽力,保一方安泰!”
对于几年之后的靖康事件,钱恒其实是不看好的。
而且,凭他这点影响力,也不足以扭转时局,钱恒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障更多百姓强壮身体,尽可能多赚取一点利润,多琢磨一些帮大宋扭转现状的路子。
这时黄裳忽然出声问道,“恒远,我刚才见你对汝霖的到来似乎很感兴趣,莫非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提到宗泽,钱恒一笑道,“老师,对于宗大人的名声,我是早有耳闻的,现如今北方胡虏肆虐,宗大人在登州所做的布局,对于预防北方胡虏,是极有效用的,如果能普及开来,必定能够对北方胡虏是一个巨大的阻力!”
黄裳也算听出来了,钱恒似乎对于北方胡虏十分警惕。
“恒远,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难不成你认为那金国胡虏,还能与我大宋翻脸不成?”
北宋宣和二年,刚与金国缔结盟约,约定上,宋金联合灭辽,长城以北由金国攻取,而长城以南由大宋攻取,之后以长城为界,以南的燕云之地,归北宋所有,其余辽地归金国所有。
这次盟约,虽说听起来还算公平,可实际上的战果,简直可以用来可悲来形容。且不说历史上北宋的军队根本没有这个战力去攻打,即便是能够打下来,大宋所要面临的,却是一个比大辽更加贪婪,也更加凶残的金国。
金国铮铮铁骑,一旦开赴中原,又岂是这个温良著称的大宋所能抵御的?
不是钱恒不看好,是根本就知道,金国对于江南富饶之地的窥觑,由来已久,又怎么会放弃攻掠大宋的念头。
只不过刚进入盟约的蜜月期,再加上金国此时正全力攻打辽国,才没有精力对付大宋,一旦辽国被灭之后,下一个被灭,就是大宋了。
只是这未来的历史发展方向,钱恒是没法跟黄裳解释清楚的。
“凶残是金国人的本性,北方苦寒,当初辽国如何欺凌我大宋子民,今后金国的胡虏,只会变本加厉,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历史没有变化,后年金国太祖阿骨打就会死掉,而到那时,辽国依然分崩离析,不再成为大宋防范金国的阻碍。
大宋的一切繁华,都将摧毁在金国征伐的铁蹄下。
一瞬间,钱恒有种极大的紧迫感,似乎真要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这重活一世的归宿,或许,努力扭转现状,也将成为钱恒唯一可以去做的事情了。
钱恒没有跟黄裳说更多,因为他也知道,即便是他说的再多,关于未来的时局发展,也没法跟黄裳解释清楚,反倒是宗泽的出现,才是钱恒最能指望的一位实干家。
三天之后,回京述职的宗泽,终于赶到寿张县。
见到黄裳的仙鹤康复,宗泽十分欣慰,“演山先生的弟子果然手段高超,连这仙鹤都能治愈,不愧是我京东东西两路最著名的兽医大夫!”
钱恒一阵汗颜,“宗大人说笑了,恒远不过一介兽医,岂敢有最著名这种称谓。”
宗泽瞅着钱恒,一脸的笑意,“我可是听清倾提及,你对这养猪一事,似乎颇有想法,而且对我本人也有很多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宗老大人,小子岂敢对您有什么建议!”
宗泽一笑,“那就是说,这清倾是在托你之口说我的坏话喽?”
钱恒此时才知道,这位宗泽大人,也不是易于之辈,想要说服宗泽支持自己,还要下一番功夫才行了。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0023章 论方略
其实在听到宗泽名字的时候,钱恒就已经有了个十分清晰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毕竟其他人对于登州和周边地区的状况,并不是很了解,唯独宗泽,是主政一方能力最强,治理能力最佳的一位。
如果能够说动宗泽,那钱恒的养猪大业,就会崛起很快了。
钱恒仔细斟酌了下,方说道,“宗大人,小子确实对您治下的土地很感兴趣,只是您已申请致仕回家养老,即便是小子说出来,也是枉费一番口舌罢了!”
钱恒这话,听得宗泽一挑眉头。
“小子,你这话里有话啊!”
宗泽那可是文韬武略都十分强的主儿,所以对钱恒这点言语上的小策略,根本不屑一顾,直接挑明了问道,“你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便是,虽说老朽现在致仕的折子已经递上去,可想要恢复官职,倒也不是难事!”
宗泽在递交辞职养老的折子之后,赵佶就几次下诏挽留,这一次,宗泽本就是为了进京当面述职,也好摆脱眼前这种困局的。
毕竟登州府和周边州县,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皇亲国戚和士族豪门的封地,封地内的百姓,基本上全是佃户身份,一无税赋收入,二无商税收入,宗泽所能经略一方的难度可想而知。
话虽如此说,但不论登州还是滨州,整个hb东路一带的临海区域,能够耕种的土地少之又少,很多都是无法生长作物的盐碱地。
而钱恒惦记上的,就是宗泽治下这大片的盐碱地。
盐碱地在当地百姓来说,或许无法耕种,但是在钱恒的眼里,这可是有着无限挖掘潜力的好地方。
当然,这种地方种人吃的粮食可能稍差了点,可是要用来种甜高粱,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钱恒劝宗泽收回告老还乡的奏折,继续留守登州的时候,宗泽的胡子都气得撅起老高来。
“小子,你当我递上去的这奏折也是儿戏么?”
钱恒急忙摆手,目光却直视着对面的宗泽,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小子当然不敢质疑,可宗大人就真得心甘情愿被那些士族豪门打压么?难道宗大人就不想在登州做出来政绩来么?”
宗泽直接翻起了白眼,斜眼盯着钱恒,“小子,小心大话闪了舌头,我知道你在兽医方面确实有点本事,可我这是在治理整个州治范围的百姓,又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所能了解的?”
宗泽嘴里虽然是在责骂钱恒,不过心里却已经动心,别的不说,单就这个做出政绩来,就足以让宗泽无比好奇。
一旁的黄裳,一直不声不响,通过这几天的接触,黄裳也算看明白了,钱恒本身就是一个骨子里不安分的家伙。虽说很多时候在自己跟前表现的中规中矩,但那种无视规则的态度,是渗透到钱恒骨子里的。
一般见到任何一个秀才,哪怕是考取了举人、进士的书生,站到黄裳跟前,心里都要颤三颤的。不为别的,只是黄裳身上那个有官阶无实权的端明殿学士身份,就足以让任何身无官身的文人心颤了。
可是从钱恒见到黄裳的第一眼起,钱恒就从未对黄裳表露出哪怕一点点的畏惧之色。
这些天来,黄裳一直在关注着钱恒的一举一动,此番钱恒对宗泽提出这个话题,甚至已经涉及到方略一州的事宜,也让黄裳十分感兴趣,想要看看钱恒究竟能讲出个什么门道来。
毕竟,养猪赚钱,成为一方富足商贾是一回事,而方略一州,治理一方百姓又是另一回事。
这会儿就见钱恒冲宗泽微微一拱手,“宗大人,我想请问,您治下是不是有很多失地的贫民无法安置?”
宗泽瞅了眼钱恒,点了点头,“皆是因为当地大户各种手段霸占田产,才让有地的农民丢了土地,成为贫民的!”
钱恒一笑,“有就是有,不用解释!”
不等宗泽气得瞪眼,钱恒便又问道,“敢问宗大人,您治下的盐碱地,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应该至少有将近两万亩吧?”
宗泽一皱眉,“只限于登州境内,便有两万亩,毗邻的滨州等其他州县,因为地处沿海的盐碱地带,很多土地倒也没有明确的分界,也可算作我登州的土地,大致能到近三万亩。”
宗泽说到这,忽然抬头望向钱恒,“小子,莫非你想让我在那盐碱地上做文章?”
钱恒一笑,“当然,宗大人,就按您说的算,三万亩,如果经营好了,别说安置登州境内的贫民了,就算是整个京东两路跟hb两路的难民,也能养活起来吧?”
钱恒这话,听得宗泽两眼发红,怒叱道,“无知小子,如果不是演山先生在跟前,我非要跟你论个长短不可!”
宗泽刚说到这,黄裳便笑道,“汝霖既然要与恒远辩个长短,我坐好仔细倾听便是,且不用管我的态度!”
黄裳乐得见到钱恒论辩自己的治理方略,他也想从这次辩论中,看看钱恒在策略上的眼光和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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