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战将 (玗石页)

三分钟之内，全校师生在训练场上集结完毕。只见教官们神情严肃，好像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学员们心里都很纳闷，难道这是要打仗了？

学员们在下面偷偷地议论了起来。

“肯定是南海那边打起来了。”

“又在吹牛吧，你怎么知道的。”

“这次部队换防，三个军被调到南边去了。”

“…”

后面传来一个教官的骂声：“都******闭嘴，谁再说话记大过。”

受处分可是军人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学员们立马就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海军潜艇学院的校长玗石页快步走到了主席台前，他开门见山地说：“就在一个小时前，在长江湖北监利段发生了客轮翻沉事故。同志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党和国家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要以最快的时间开赴长江湖开展救援。”

根据上级安排，王亮所在的指挥系作为第一救援梯队搭乘直升飞机即刻奔赴长江湖地域开展救援。

直升机上，所有学员的神情都十分紧张。他们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近四百人还在水下生死未卜，等待救援。

教官把潜水装备和客轮结构图纸分发了下去，“都把装备穿好，记住客轮的每一个构造细节，到地方后我们直接下水展开搜救行动。”

“是”

听到教官的命令后，学员们迅速开始更换装备，看客轮的构造图纸。

直升机在天空中呼啸而过，它是在和时间赛跑，早一点展开水下救援就意味着为被困者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到达事故现场后，他们才知道情况远比想像的要复杂的多。

暴风雨太大，水下情况不明，根本就无法顺利展开深潜救援。

临时指挥部总指挥李卫国听说海军潜艇学院的救援部队已经到达，立刻从救援现场赶回了临时指挥部。

李卫国和玗石页是老战友，见面后来不及寒暄。立刻向他通报了救援现场的最新情况。

“老玗，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目前已经救出来八个人…”

天气极度恶劣，河水水流湍急。客轮里绝大多数都是年龄在五十到六十岁的老人，根本没有逃生能力。

玗石页不敢轻易命令学员们下水救援，想要更全面的了解一下情况。

“卫国，咱们去救援现场看看。”

刚出临时指挥部的帐篷，就见学员们列成两路纵队。

王亮他们也从旁边救援人员那里了解了一些救援现场最新的情况，听说还有四百多人被困在水下还没有被救出，心里着急得不行。

纷纷上前请战：“报告！请首长批准我们下水救人！”

“现场情况太复杂，等待命令。”

“首长，时间就是生命。何况水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他们的身体等不起啊。请首长批准我们立刻下水开展救援。”

玗石页何尝不想立刻下令去救人，但现在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掌握，贸然行动风险实在太大。

见玗石页在犹豫，王亮上前劝道：“穿上军装，我们的生命就已经是祖国和人民的了。首长，难道您忘记您说过的话了吗？军人，只有战死的，没有被吓死的。”

玗石页听到这句话，嘴角颤动了一下。

一咬牙，下命令：“按原定计划下水救人！”

学员们早就等不及了，听到命令后背上氧气罐就准备下水深潜。

玗石页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被眼前这些士兵深深地感动了，谁说新时代的军人不能打仗，谁说和平时代的兵好当。

他知道这次任务的难度，他相信自己的兵。但他确实也怕了，他怕看到自己士兵的尸体。

“都给我活着回来，我亲自给你们颁发军功章！”

“是！”

学员们当然明白首长的意思，感动之余，战斗意志更强。

虽然水下的情况复杂，学员们还是凭借娴熟的战术动作来到了客船内部…

第三章东方之星号救援（二）

即便已经进入六月份了，长江流域的河水还是十分冰冷。下水后的学员们感觉自己的全身发凉，头皮被刺得生疼。

鉴于客轮内部结构比较复杂，按照预定的救援方案，顺利潜入船舱内的学员们选择从客轮的尾部开始搜索。

蒋大为在进入船体后，迅速调试生命探测仪，以便于近距离展开水下生命探测。

很快，生命探测仪便检测出附近有生命迹象。在确定被困者的位置后蒋大为立刻向身旁的王亮做手势，把被困者的方位告诉他。

手势训练是军校学员们最常练的科目，王亮看到蒋大为的手势后，冲他做了一个OK回应，便按照他所给的信息去搜寻被困者。

越往深处，走廊的空间越来越狭窄。王亮慢慢地把身体侧过去，尽可能减少船内水流对自己的阻力。

还好房门是开着的，王亮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被困者。

只见房间内一个身着水手制服的青年在水中漂浮着，手臂还在做细微的动作。

可能是因为水下太暗，即便水手的水性很好，但他还是没有摸索到通往船舱的狭小出口。

王亮把自己的氧气装备摘下来给水手带上后，拉着他往房间外游去。

在船舱负责接应的石柱注意到王亮已经搜寻到一名被困者，连忙游过来帮助他们。一步又一步，王亮和石柱拖着水手艰难地往船外游去。

由于水流太快，在出舱后他们根本没有能力靠自己完成垂直上升。

石柱用通讯设备通知甲板上的救援人员快速收紧软管和信号绳，借用上方的力量来浮出水面。

“出来了！”

“他们出来了！”

伴着一阵阵惊喜的叫喊声，在甲板上焦急等待的玗石页看到三人从水面上浮了出来。

玗石页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为王亮叫好。

李卫国连忙对身边的救援人员说：“快去把他们拉上来。”

上岸后，水手立刻被等待在岸边的救护车送到医院接受治疗。

王亮在更换了一个氧气罐，绑好信号绳后便打算再一次下水救人。

作为海军潜艇学院的院长，玗石页早就听说过王亮这个优秀的学员，今天更是被他的大无畏精神感动了。

他十分关心地对王亮说：“王亮，歇会再下水，你的体能消耗太大了。”

“首长，我没事，时间不等人。”

还没等玗石页说话，王亮就跳入了水中。

这时，江水流速变得更快了，水下的能见度也低了许多。即便是开着强光手电，把手身的稍微远点就看不到自己的五指了。

在甲板上的救援人员通过切割作业已经给东方之星号打开了多个缺口，顺着开口把生命探测仪伸入船体深处，但在水下并没有发现生命特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王亮也在船舱内奋力搜索着。

突然，甲板上的生命探测仪发出信号，又发现一名被困者。

李卫国连忙通过通信设备向王亮发信号。

“船舱1019号房间发现被困者，重复，船舱1019号房间发现被困者。”

“收到，我立即前往。”

王亮收到讯息后马上向1019号房间游去。

因为事先已经了解过客轮内部的构造，王亮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房间。但糟糕的是房门紧锁，他根本没有办法顺利进入。

王亮尝试撞击房门，因为水的阻力太大，撞击的效果并不明显。他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撞门。

听见“砰”的一声后，门被撞开了。

但王亮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痛，他怀疑自己的胳膊因为剧烈碰撞而脱臼了。哪里顾得上自己，救人要紧。

因为房门一直被紧闭，客轮在侧翻后并没有水溢入房间。但在门被撞开后，水便开始迅速涌入房间。

王亮咬牙坚持着涉水走入房间，发现里面有一个老人。

随着水流的不断溢入，房间里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王亮发现老人的体力、精力已经严重透支，蜷缩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见到王亮，老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

王亮连忙上前把老人搀扶起来，把自己身上的氧气装备和潜水装备给老人戴上。

并安慰道：“奶奶您别哭，您就把我当成您的孙子，我一定会把您救出去的。”

由于蹲的时间太长，老人的腿已经被压得失去了知觉。

情况紧急，水已经没到王亮的胸前，来不及多想。

王亮背上老人就往外走，因为没有了潜水装备。刚一出房间，水就灌进了王亮的鼻孔，眼睛也疼得厉害，根本就无法睁开。

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王亮以最快的速度游到船舱。

因为身上背着老人，他的体能急剧消耗。加上胳膊剧烈的疼痛，王亮感觉自己快要累的虚脱过去了。

但是他心里面清楚，老人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作为几十万人民解放军当中的一员，绝对不能弃人民群众于水火之中不顾。

他咬紧牙关，经过一番摸索后，找到了出舱的洞口。

从船舱内出来后，还没来得及给甲板上的救援人员发信号拉绳。他和老人就被暗流卷入深水区，身上的信号绳被船体上的杂物缠绕，根本无法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