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风张了张嘴,突然见一名青年怀抱一个正在滴血的包裹,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道:“大郎君子承父业,天经地意,谁敢反对,若是反对,必须踏着孙佺的尸骨过去!”
孙佺的表现非常夸张,如果不了解底细的人还真会以为孙佺是陈逊的嫡系爪牙呢。只见孙佺解开包裹,原来里面是一颗鲜血尚未凝固的人头,看样子刚刚砍下来不信久。看到这个人头,陈逊忍不住怒吼道:“孙佺!”
“门下走狗在!”孙佺跪在地上,用膝盖当作脚面,快速向陈逊身边挪动。
“你真的很无耻,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面的人!”陈逊指着孙佺道:“真没有想到啊郑老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郑老狗这边尸骨未寒,你就把人家女儿的脑袋砍下纳投名状,人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与郑氏也算夫妻两年,怎么就下得去这个狠手?”
孙佺笑道:“识实务者为俊杰,小底只想活下去,就是这么简单!”
“哈哈!”陈逊仰天大笑道:“我很喜欢你的无耻,你是一个真小人。”
陈逊又道:“七叔,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如风想了想,突然俯身下跑,可是他未没有跪下去,陈逊上前赶紧拉起他道:“跪不跪的都不重要,那只是一个形式,只要心里臣服,比跪在地上心里不服要强!”
王如风颤声道:“如风愿供大当家驱使!”
大丈夫能屈能伸,形势比人强,王如风除非想死,否则唯有低头这一条路。
陈逊微微一笑道:“你们呢?”
这时徐猛提着长钺对众人虎视眈眈。徐猛第一次在盐枭众人面前表现其残暴的一面,徐猛的长钺杀伤力非常大,刀挡刀断,剑挡剑折,最恐怖的一击是徐猛一斧将一名王如风的手下从头劈到腚,一劈两半。当时就怕在场的众人吓尿了。众人也都是狠角色,可是徐猛比起来,就是大人与小孩的差距离。徐猛的双眼蹦出凶光,大有你敢不服我就劈了你的架势。众人皆吓得魂飞魄散。
四当家和五当家面面相视,无奈的出列道:“我等愿供大当家驱使!”
“先考(亡父的意思)那一套已经落伍了,早就行不通了!”陈逊大声说道:“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从今往后,我们不再在盐耗子了!”
“什么?不做盐耗子了?那我们吃什么?”
“对啊,我们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这老老少少两万多人呢,要是没了进项,坐吃山空,就是有一座金山也能吃完了!”
……
听到陈逊说盐枭从今以后不再贩卖私盐,底下就如滚油里倒里了一滴水,瞬间炸了锅,那声音,似乎要把正堂的屋顶给掀了。
看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音,陈逊并没有制止,而是任由众人议论。好半响,陈逊道:“你们都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那就再听我说几句。我们这些人有的后来加入,有的数代贩卖私盐,天天出货都像是战场,生怕一去不回。这样的日子你们过够了没有?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够,反正我过够了。”
“大当家,咱们没有田地种,不贩卖私盐还能干啥?”
“干啥,能干得多了。”陈逊道:“咱们不贩卖私盐,其实还有一条好路可走,那就是杀官割地自立为王。临淮军几乎倾巢而出,如今朝我们范家店杀来,我们除了死战也别无选择。只要我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有心算无备。定能击败冠军将军毛虎生所部,只要击败毛虎生,那么临淮郡就只剩下千余残兵,咱们就可以占据临淮十县,割土称王。你们也会成为公候,光耀门楣岂不美哉!”
“晋朝拥有数十万大军,咱们岂会是朝廷的对手?”
“我们为什么要跟东晋朝廷打!”陈逊笑道:“我们盐枭积攒了将近二十万石粮食,临淮城中还有十余万石,拥有三十万石粮食在手,我们可以吸引流民和活不下去的农民从军,只要组织十数万人马,吓也把东晋吓死了。东晋朝廷见我们势大,肯定会选择招安的,到时候我们接受东晋朝廷的招安就是,你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人,子子孙孙再也不用当见不得光的盐耗子了!”
众人一听陈逊的计划,都异常兴奋。不过七当家王如风道:“大当家想法虽然不错,不过却很难实现,还有问题!”
陈逊道:“七叔尽管直言。”
王如风道:“咱们虽然有些刀剑和猎弓,对付一些土匪强盗倒也凑合,可是真跟冠军将军所部打起来,恐怕胜算不大。”
“精铁扎甲我有一千副!”陈逊笑道:“强弩两千具,弩箭二十万支,还有刀枪戈矛盾等一大批装备足够武装上万人马!”
众人听到这话,都蠢蠢欲动,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本章完)
第41章 鹿车美妇
陈逊比高敬宗组建军队更容易的是,盐枭的那些青壮,基本上都是见过血的悍匪,根本不用经历新兵心理训练(见血晕),装备分发下去,很快就可以形成战斗力。当然这种散漫习惯的盐枭成员,也别想让他们会多么精锐。
陈逊一边在盐枭内部清理不稳定因素,一边大开财库,发放钱粮安定人心。可别说陈逊一手胡萝卜一手大屠刀,三下五除就把盐枭人心给统一了。前提是,陈逊在盐枭内部杀了一千四五百人,几乎是盐枭人口的一成半,人杀得多了,也杀怕了,自然也就服了。
就在陈逊积极准备备战的时候,高敬宗也非常苦逼的推着一车粮食向谪仙谷行去。由于把百姓青壮抽出来组成军队,运输能力一下子削弱了六成。此时已经被完全踩成直道的路面上尘烟飞扬,一些明显不属于谪仙谷的百姓开始出现了。
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衣衫褴褛,面黄枯瘦,比黑非洲的饥民还要悲惨万分。不过这些百姓大都是陆永华就近招募的,他们有的是举家搬迁,也有的是想抱着捞一笔外快的心恩。临时打短工的民夫每将粮食装到车上,就会拿到一块写着数字的号牌,只要带着粮食和号牌抵抗谪仙谷,就会再收到另外一个号牌,两个号牌集齐,他们可以得到一斗(十斤)粮食。除了这可以带走的粮食,他们也可以分别在谪仙谷和淮水码头各吃一顿饱饭。不少饥民和流民都撑得翻白眼还舍不得放筷子。
身为高敬宗的亲兵百人将魏大福好想哭,高敬宗让他们两个一辆鹿车,五个人一辆架车搬运粮食。籍戡担心有人对高敬宗不利,特意把高敬宗的亲兵队装备上了一半的铁甲,身穿二十二斤重的铁甲徒步行军七十里就是一种不小的负担,更坑的是他们不仅要全副武装,还要运输粮食。
高敬宗累得都不想动了,他感觉双腿像灌了铅块一样沉重,也感觉自己的胳膊酸麻无力,更有些头昏眼花。高敬宗虽然没有真正学过医术,却也知道他是这由于出汗太多,身体内的电解质大量挥发,出现了轻度中暑的迹象。
魏大福看着还在咬牙硬撑着的高敬宗道:“高神医、高先生,这种粗活您就交给我们这些粗人干吧!”
高敬宗无奈的道:“唉,我还真不是干活的料。”
高敬宗顺水推舟,放下了肩上的套绳,魏大福独力推着一辆鹿车缓缓前进。
就在高敬宗走到路边的树荫底下刚刚躺下的时候,突然看到直道上行来一辆独特鹿车。要说独轮鹿车,可以不计较路况,运输物资也非常方便,但是由于需要车夫掌握平稳,却无法用上力气。一般情况下,都是一拉一推,两个合作。
可是这独特的鹿车,却是三个人。其中前面拉车的是一个小女孩,看年龄莫约四五岁,她拉车纯粹是应景,高敬宗看得分明,小女孩连套绳都没有拉直。而鹿车上面还躺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似乎是生了病,被布帛包裹着脸部。后面推鹿车的女人似乎有点麻木了。一路上不时的说道:“言庆你一定撑住,谪仙谷马上就要到了,高神医一定会救你的!”
小女孩也不时的回头道:“言庆哥哥,谪仙神医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在南北朝时期,寒门和士族泾渭分明,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从一个人的名字,其实就可以看出人的出身。言庆二字,出自《礼记》言扬行举,庆云祥凤。能取这种名字的人,基本上可以断定其家中绝对有人至少粗通文墨。否则肯定会像魏大福一样,取名大福,意指大福大贵。
高敬宗看着推车的女子,显然是做过一番伪装,不过伪装技术太不过关了,加上独力勉强推鹿车,脸上流的汗,把她脸上的伪装染料给冲刷掉了。只见她年龄莫约二十四五岁,穿着打扮虽然朴素,但她的样貌却极是出众,清丽雅致的瓜子脸,秀眉如黛,气质也是极为出众,顽强的透支自己的体力,那倔强的身影便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高敬宗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这个美妇就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女神。高敬宗感觉自己要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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