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战,他抽调的六千骑兵,虽然没有到达极限,但也可以说是把部落中的青壮大部分抽出,现在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损失了二百多人,已经让慕容疆感觉肉疼了。燕国仍旧采取奴隶制,部落首领,小帅、部帅、都帅都是大小的奴隶主,部落中的人和马匹,都是奴隶主的私有财产。这些人马都是他的升身立命之本,疼得慕容疆的眼睛都红了!
“冲上杀,杀光汉狗!”慕容疆跨下是一匹黑色宝马,这是一匹非常高大的骏马,马的全身黑色,毛多而卷,鬃毛和尾巴都经过修剪,神骏非常。十余步的助跑或许对其他普通骑兵来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天堑,可是在这匹骏马面前,显然不值得一提!
得到命令的鲜卑骑兵也没有犹豫,他们都是经常洗劫汉人村镇、城池,显得轻车熟路。对于眼前的作战,虽然开局不利,他们倒没有在意。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他们倒没有在乎这些伤亡,一仗之中,伤亡再所难免,可是死去的人反而不会分掉一份缴获,何乐而不为呢?希望就在眼前了!所有人都加快了冲锋速度。
管他是谁,都将被我们手中的弯刀劈成碎片!慕容疆看看敌人的人数比自己也多不了多少,便大喝一声,带领部落内的骑士前急冲。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挥刀,排着散乱的阵型,向敌人快逼近——他们坚信,近战中天下间不会有哪支部队可以与鲜卑骑兵对阵。
此时,高敬宗临时指挥之权,已经交给了田洛,田洛接过指挥权也不客气,他喝令道:“****二甲,出击!”
按死军编制,六是代表第六中郎将府,四是代表第四折冲府,二则代表二团,甲则代表甲士。只见第六中郎将府第四折冲府那些甲士戈矛手,端着戈矛,把锋利的长矛平平的举成一排,密集的一排。
“用单列戈矛抵抗?”慕容疆几乎要捧着肚子狂笑起来,长枪戈矛兵可以抵抗骑兵,克制骑兵冲锋,但那是有一个前提,必须组成严密的多纵深防御体系。而这种单列戈矛兵,一冲就溃,绝对是上来找死。
慕容疆并没有把这些矮墙、壕沟放在眼中,他甚至还在嗤笑高敬宗不懂兵法,哪有人把壕沟挖这么窄的,如果他们直接挖三四丈宽,战马肯定跳不过去,为了攻营,他们就会付出大力气把所有的壕沟填平,最不济也要填出一条平整的路来!
可是现在,慕容疆终于体会到这种窄壕沟和矮墙的恶毒之处,你能跳跃过第一道壕沟,却不一定能跳过第二道,就算战马异常神骏,可以越过第二道壕沟,可是不过十步就会出现一堵土墙,却不一定能跳过第三土墙。那些六七尺的矮墙,每一堵墙看着都不显眼,实际进攻,却会付出难以承受的损失!
慕容疆轻松越过第二道壕沟转过头看到这面六尺土墙,战马如黑电般神骏,却不容易越过!更加气人的是矮墙后面站立着数十死军戈矛甲士兵,这些高枪高高的竖起,如果战马想直接飞跃过去,他们肯定会毫不迟疑的提枪直刺!
更加让慕容疆无奈的是,只要速度放慢,那些死军戈矛手就上前白刃搏杀。白刃搏杀鲜卑勇士不惧怕任何敌人,然而这些鲜卑勇士却悲哀的发现,他们手持的骑兵弯刀劈中这些死军将士之前,已经被对手的钢矛刺个对穿。
有的鲜卑勇士,在临死前拼把手中的弯刀朝敌人掷去,但是,敌人身上那层钢甲,似乎能挡住一切,汉人最多捂着胸口揉一揉,又能继续投入战斗。
战斗没有任何悬念:一方是全身铁甲,身体强壮,手持一丈八尺长的钢矛,排列着基本队形的军队;一方是全身裸露,只能使用三尺弯刀,没有队形乱糟糟如同一窝蜂的鲜卑骑兵。实力不在一个层面。
损失上千骑,慕容疆这才突破了两道壕沟,一道土墙。为了掩饰他内心的不安,慕容疆拼命的大喊着“杀光汉狗!”
或许这样,他才能把心中的那种恐惧给压下去!感觉心中有点深深的恐惧,这种感觉是小时候在草原上遇到饿狼时的那种急促不安!
(本章完)
第178章 杀王(上)
此时燕国中军大营诡异的陷入一片宁静之中,除了偶尔有战马嘶鸣、打喷嚏之前,就没有半点声音。望着黑色甲胄的死军,还有黑底白字的“高”字帅旗,慕容垂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七年前,在廉台。也是这么一支黑衣黑甲的军队,以不足万人之众,毅然向拥有十四万步骑的燕军发起一次又一次悍不畏死的冲锋。
身穿黑色甲胄的魏军,在魏国国主冉闵的率领下,先后十战十捷,局势最危险的时候,就连他四哥作为大军统帅的慕容恪差点战死,如果不是因为参军高开替慕容恪挡下他致命一击,或许燕军当时会大败特败。
慕容垂紧张的看着这支同样黑色甲胄军队,立即下令道:“归义王,左司马翟鼠!”
翟鼠是丁零部首领,丁零,在中国历史文献中有很多记载,已丁令、丁灵、钉灵。又称高车、狄历、铁勒。三国时,丁零有一部分仍在今贝加尔湖以南游牧,称北丁零;一部分迁徙至今新疆阿尔泰山和塔城一带,南与乌孙、车师,西南与康居为邻,称西丁零。
元玺六年(357)五月,隽派大将慕容垂、慕容虔等率步骑八万进攻塞北敕勒(即丁零)部,并大败其众,俘斩十余万人,获马十三万匹,牛羊数目更大。翟鼠率领一万四千丁零人投降燕国。
翟鼠高鼻深目、头鬈曲、脸型瘦长、留着络腮胡子,遮住前额的铁盔下面,露出弯曲的鹰钩鼻——毫无疑问,这是通斯古白种人。翟鼠朗声道:“卑下在!”
“汝部接替前锋都督所部进攻!”
“遵命!”
慕容垂纵然再不喜欢慕容疆,却不敢让他麾下慕容部将士去硬碰死军防线。然而作为丁零降军翟鼠,他心里却没有任何负担了。
自从投降燕国那一刻起,翟鼠就有当炮灰的觉悟。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狠狠的将马鞭打在马臀上,战马吃痛,速度更加快了!翟鼠还没有来得及跑回本部,慕容垂就命人下令鸣金收兵。
此时,慕容垂已经看出死军的这种交绰防线,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除非用人命填,否则就啃不下来。当然,慕容垂也可以围而不打。不过此时征南大都督麾下的兵马,都不是他的本部人马,就像汉人的一句谚语:“崽卖爷田不心疼。”
“铛铛……”的金鸣声响起,慕容疆顿时松了口气。打了一刻钟,阵亡上千部曲,让他清醒的意识到,光凭他五千人马,根本啃不动死军的防线,继续打下去,只会便宜别人。慕容疆赶紧调转马头,扭头就跑。
死军多是步兵,没有办法追击,然而不代表死军将士不会追击。看到这个情况,田洛立即冲身边的鼓手道:“发出命令,让将士们上去收割脑袋,抢回马尸,今晚咱们加餐,吃马肉!”
鼓手接令!“数十面牛皮大鼓顿时“咚咚............”的响了起来,没有经历过行伍的人,听不出来鼓声的意思,大家或许都知道闻鼓而进,可是,精锐的士卒,却知道,这种鼓声包含各种意思,是如何进,是出去多少兵力,使用哪种阵法?
黑压压有上两三千名死军刀盾兵,直接踩着鲜卑骑兵将士尸体或马尸,越过壕沟,在第一道壕沟前,树起盾牌,此时盾牌让高敬宗改装过了,每一面盾牌都加装了支撑柱,光依靠战马的冲击力,很难撞倒盾牌了。
其他死军将士快速上前,砍掉鲜卑骑兵的脑袋,刀斧手则将马尸大卸八块,然后一群民夫高高兴兴上前,推着独轮鹿车,把马肉放在鹿车上,运回后营。此战缴获甚丰,上千匹战马死亡,仅肉食够他们敞开肚子吃到吐了。
然而隔不久,翟鼠集结兵马开始发起冲锋。翟鼠虽然拥有一万四千部曲,然而却只有不到四千骑兵。四千骑兵却是南丁零本部几乎所有男子。中国数千年与游牧民族的战争,说穿了就是生存环境的争夺战争,穷山恶水出刁民,塞外草原,就是如此,那里寒冷,遇到天灾人祸,就向南下抢夺汉人的粮食,财物!他们在塞北北海湖畔生活,那里气候恶劣,环境极差,为了获得更多的生活资料,他们也不得不南下抢夺!
可惜他们南下的时候,遇到了正在大肆扩张的燕国,慕容隽一怒之下,出兵八万,把丁零各部打得七零八落,燕军采取无差别的屠杀,只要是视线里的人,男人全部杀光,女人**后,同样杀掉,所过之处,真正是鸡犬不留。丁零人被鲜卑慕容部这种变态的屠戮给吓坏了,仓惶投降。
除了鲜卑人,丁零人不惧任何人。丁零人自在翟鼠的率领下投靠燕国之后,一直没有正儿八经的打过仗,他们对付的都是手无寸铁在汉人百姓。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将轻易取得胜利——就像从前屠戮汉人百姓那样。
四千丁零骑兵,一万两千余只马蹄,都像他们的统帅翟鼠一样,充满了嗜血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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