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他任永愿意看到的,可不甘心的他依然不死心,朝段恒道:
“大人,这幅画小的以前看过不下百次,都没有发现有温大人的印章,小的也一头雾水,要不您使人前去问问温大人怎么回事?”
事情到了现在这般境况,段恒终于明白了整件事都是秦飞在从中操纵,至于秦飞是怎么操纵的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可他领秦飞的恩情实在太多了,包括前次苏州杀人案和这次上调应天府府尹,都与秦飞有着莫大的关系。
怀着报答秦飞恩情的心思,现在的他实在不愿派人前去温炳那里询问,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但他转头一看秦飞,见其脸上神情镇定自若,没有半点慌乱之色,他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该死,秦飞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又怎么会没有考虑到这些呢!
心里稍定的段恒呵呵一笑,极其配合的道: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这也是办案的必要程序,是真是假我们问过温大人便知。”
“来人啊,着本官拜帖去锦衣卫指挥使衙门拜见温大人。”
其实说这句话时,段恒心里还有些犹豫,那温炳位高权重,就是尚书,阁老要见他都还得看他的心情,像自己这种官职不高的新晋应天府府尹,不说拜见温炳,只怕连指挥使衙门都进不去,不过他想到此事既然是秦飞在操纵此事,那求见温炳也成为了一种可能。
果不其然,只半个时辰不到,衙役赶了回来,把一张便条递给了段恒。
展开一看,便条是宣纸写成的,上面字不多,但意思非常明确,大意是温炳说自己在去年有一幅《雪霁望五老峰图》被盗,派人秘密追查良久无果,最终只好放弃,如果应天府有发现此物,希望能物归原主!末了还加盖了一个同《雪霁望五老峰图》上图形一模一样的私人印章。
段恒看完冷笑一声,“任永,你还有什么话说?现在温大人亲自证实他有一幅《雪霁望五老峰图》在去年被盗,你还不认罪!”
“大人,能不能把温大人的便条给小人看一下?”任永依然不死心,况且判官也有展示证物给被告观看的义务。
既然做戏就得把戏给做足,段恒点了点头道:
“好,既然你要看,本官给你看看又何妨!”
接过便条,任永只匆匆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眼睛便停留在了温炳的印章上面。
毕竟这便条内容可以随便写,但这印章可是真的,他拿着便条与画卷上的印章仔细对比了好一会儿,越比越心惊,直觉和多年在书画上浸淫的经验告诉他两个图章都是一个印章印出来的。
想到此,任永冷汗嗖了一下冒了出来,迅速的打湿了全身,一种像见了鬼一样的无边恐惧迅猛的从内心深处传来,使得他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口中自言自语的叨念个不停。
“不是真的”
“这绝对不是真的”
“你们骗我”
段恒见任永在那里胡言乱语抵死耍赖,一拍惊堂木。
“来人,把这任永拿下,流放千里,查封宝玉斋!”
其实段恒这么做也只是做做样子,他才来京城断不至于不会打听一下京城的各方势力的,他这么做一来是力挺秦飞,毕竟秦飞是占理的,二来可以吓一吓这任永。
任永一听流放千里,吓得人一下清醒过来,“冤枉呀,大人!小的冤枉呀这幅画真是小人以前在商人手中真金白银购买的呀!”
喊过之后,他猛然醒悟过来,并迅速的在心里做出了判断,自己是被秦飞坑了,这绝对是秦飞做的一个局,至于这个局的破绽在哪里,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能窥探其中的奥秘,但秦飞作为始作俑者对于这件事有着很大的发言权。
想通之后,任永一下扑跪在秦飞面前,哀求道:
“秦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哪里冒犯了您,还请您高台贵手,在段大人面前为小的美言几句,小的感激不尽!我们宝玉斋以后一定按月上缴平安银,并把今年拖欠的平安银如数补上!”
秦飞见任永居然如此上道,心中一乐,此行目的达到不说,还白赚了一副顾恺之的《雪霁望五老峰图》真迹和宝玉斋今年前几个月的平安银,他决定就此收手。
毕竟真的把任永给流放千里,查封宝玉斋,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还得罪了朝中的大臣,让别人对自己心存警惕,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他实在做不出来。
秦飞清了清嗓子,朝段恒一礼道:
“段大人,本官看任掌柜估计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违法销售赃物的行为,而且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要不请大人看在本官的薄面上饶过他这一回?”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东厂堵路
任永见秦飞为自己说话了,他急忙也开口道:
“对对对,小的也是一时糊涂,受奸人蒙蔽,并不是有意而为之,况且这幅画不是还没有卖出去嘛,大人你把它物归原主还给温大人就是,小的保证下次绝不再犯了!”
段恒微微一沉吟,假装闭目权衡起来,半响过后,他睁开眼睛开口道:
“好,既然秦大人都为你说话了,你也没有酿成大的麻烦,本官就对你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不过如此再有下次,本官定不轻饶!”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的宽宏大量,小的感激不尽!谢谢秦大人不计前嫌,小的感激不尽!”
任永听了段恒的话语,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咚的一声落回了胸腔,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个劲的说着感激的话。
秦飞看了一眼地上的任永,不禁暗骂了一句,商人的节操果然低,明明被坑了还说什么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自己和他最多在宝玉斋店铺争论了几句而已,哪有什么前嫌?
不过作为胜利者,他并没有半点嘲笑之意,相反更多的是同情,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除了皇帝,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坑,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对任永下死手。
一声轻咳,段恒打断了秦飞的思虑和任永的感谢,“好了,既然这样,事情就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任永赶忙站起来朝段恒一礼,“谢谢大人!”
秦飞也上前开口道:
“段大人,今天打扰之处还请多包涵,下官改日再备薄酒向大人请罪!告辞!”
段恒打了一个哈哈,客气道:
“秦大人,客气了!来来来,本官送送秦大人!”
秦飞打了一个哈哈儿,拒绝道,“段大人,你折煞下官了,下官岂敢劳你打假相送,请留步,请留步!”
私交归私交,可段恒作为一府衙门的长官,秦飞实在不想他在一众下属面前失了面子,堕了威严,这三品大员送百户,怎么说都不是个事。
辞别段恒,秦飞等人出了应天府,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任永,“任掌柜,我们白鹭洲的平安银什么时候能到位呀?”
此时的秦飞虽然面带笑容,但看在任永眼里不啻一把没有出鞘的宝剑,寒气逼人,令人在这夏末的九月有些发冷,他现在才知道先前自己实在是太小看了秦飞。
“秦大人,平安银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您马上就可以让人随小的去宝玉斋取回去!”
“嗯!”
“今后还请大人多关照关照!”
“嗯!”
在秦飞安排锦衣卫小旗朱毅随任永前去取平安银之后,宝玉斋的事情也终于告了一个段落,轻松下来的他这才感觉腹中一阵咕咕的肠鸣。
额,肚子饿了!
抬头一看天色,居然已是下午二时左右,怪不得肚子在抗议了,可他一看穆枫等一众校尉却个个面露喜色,话语兴奋,没有半点饥饿的样子。
“怎么,你们都不饿吗?”
穆枫讪讪一笑,“饿,怎么不饿呢!”
秦飞一阵无语,“既然肚子饿,那你们高兴个撒,像捡了宝贝似的!”
“呵呵,大人说的不错,今天我们不正是捡到了宝贝吗,宝玉斋如果补齐前八月的平安银,按每月一百两多点算,怎么也得上千辆吧!好多年没有一天看见过这么多银子了,兄弟们高兴着呢,这点饿算什么!”穆枫笑着的脸有点贱。
“你就这点出息?”秦飞笑骂了一句。
“嘿嘿”
“走吧,吃午饭去,你们不饿我可饿坏了!”
说完便迈开脚步往桃花街上的酒楼走去。
一行人正走到桃花街街口,突然前面一群番子迎面走来,堵住的秦飞等人的去路。
东厂?
原来,在秦飞轻松解决了四海赌场和宝玉斋的平安银之后不久,一个东厂密探便把秦飞的所作所为详细的向马荣禀报了上去。
“厂公大人,秦飞今天带着一帮校尉逼着四海赌场和宝玉斋缴纳了平安银!”
马荣一愣,这白鹭洲桃花街可是他们东厂的赚钱机器,虽然他们也是从锦衣卫手中抢夺过来的,但既然抢过来了就是他们的了,就好像某些人把一种东西占为己有之后,那东西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他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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