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人闹成个什么样子。”
学府书院。
慕容博双眉微沉,望着对面的冬雨道:“最近柳味可有什么动向?”
冬雨摇头:“最近几天柳味并无任何动向,跟平时一样,不是去柳家酒庄酿酒,就是到开封府值班,再有就是待在郡主府里,他……他好像根本没将跟先生的比试放在心上。”
“狂妄,实在是狂妄。”慕容博冷哼道,而后又展颜一笑:“他这样倒也不错,他越如此,我们的胜算就越大,不过冬雨,你可要将他给盯好了,从最近这几个月的情况来看,柳味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冬雨颔首:“先生放心,冬雨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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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京城的风越发寒了。
跟慕容博约定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日早晨,柳味刚起床没多久,学府书院的吴魁便来传话,言明巳时在京城外东南的吹台比试。
柳味见慕容博送了战书,心知避之不了,便也就欣然接了下来,并且告诉吴魁,巳时必定到达。
吴魁从郡主府离开之后,当代大儒慕容博跟当代才子柳味在吹台比试一事便传开了,而传开之后,京城百姓纷纷赶往吹台,生怕去的晚了找不到位置。
在这些赶往吹台的人中,有三人最是醒目,这三人言谈举止皆是风雅,其中一人更是俊俏到令人欣羡的地步。
“吕兄,柳兄弟要与那慕容博比试,你更看好谁?”李沆轻声浅笑,问道。
吕蒙正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与柳驸马以词交友,颇为投契,自然是想柳驸马赢的,只不过那慕容先生学识渊博,这比什么又是他出,想来慕容先生赢的机会更大一些。”
吕蒙正说完,旁边的柴风忽而笑道:“吕兄所言并非不无道理,不过在下对柳兄却是信心十足的,李兄呢?”
李沆耸耸肩:“恐怕这要等慕容先生提出比什么了,若是比诗词,柳兄胜算很大,我们三人皆是知道的,柳兄的诗词,当世怕只有南唐李煜能与之相比了,不过慕容先生定也知道这个,想来不会比诗词。”
三人这样说着,已是到了城外东南的吹台,吹台是一土台,高四米,相传春秋时期,晋国盲人乐师师旷在此吹奏古乐而得名。唐时,李白、杜甫、高适三人曾在此台相会,饮酒赠诗,是文坛一大佳话,想来慕容博将比试地点定在这里,也是有想传为佳话的意思。
柴风三人来到吹台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本来只四米高的土台此时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遥望而去,却还是能看到土台上摆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
土台四周秋景凋零,不时有落叶飘来,可百姓却并无在意。
巳时前,慕容博带着众多学府书院的士子到了吹台,除此之外,还有应邀而来的几位当代文士,比如陶谷,比如李、梁周翰。
陶谷、李、梁周翰皆是当代有名文士,陶谷诗词不错,这是众所周知的,而李、梁周翰两人,则是文章极佳,时任翰林学士。
众人见慕容博将这些人都给请了来,越发觉得今天来的值了,待会定然是有得看。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苏另看和欧阳炯两人坐着马车也来到了吹台,并且跟陶谷、李、梁周翰他们坐在了一起,吹台下的百姓见此,顿时明白过来,虽说武无第二文无第一,可今天他们是要比试的,既然比试就要分出胜负,既要分出胜负,就必须有评委才行,而这五人,就是慕容博请来的评委。
而这五个人皆是有身份有名声的人,想来他们不可能对任何人有所偏袒。
五个人,不管怎么凭,也不会有平局,如此一来,倒正合适。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时间已是慢慢过去,可那柳味却还未现身,慕容博坐在吹台之上,任秋风吹打,不由得微微凝眉,他不认为柳味会失约,柳味如今未来,分明是想让他在这里多等受苦。
所以这个时候,慕容博微微向吴魁做了个眼色,吴魁明白后,随即站了出来:“学府书院院长慕容先生今日跟柳味比试,约好巳时,现如今已快巳时,那柳味却还未……”
吴魁的话还没有说完,台下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那不是来了嘛!”
声音落下,台下各种声音顿时此起彼伏起来。
“来了,来了,柳味来了!”
“柳味,我们支持你……”
柳味的马车在外围停下,柳味从马车上下来后,径直向吹台走去,在他身后跟着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正是柳味那日所救张齐贤,张齐贤自认学识不错,这样的盛会,他自然要来了,而且他是柳味的朋友,柳味跟人比试,他也是要来给他打气助威的。
柳味上得吹台,向众人浅笑,而后转向慕容博,微一拱手道:“慕容先生今天想比试什么?”
慕容博见柳味轻装而来什么都没有准备,又这般云淡风轻,心中顿时对柳味的狂妄而生气,于是便也不再客气,起身道:“我们这次比文章,比书法,在一炷香内,你我各写一篇与用兵有关的文章,一炷香后,看谁的文章好,谁的书法妙,如何?”
慕容博说完,在场众人顿时嚷嚷开了,柳味一介书生,那里知用兵之道,慕容博比这个分明的刁难,再者,书法这东西是需要时间沉淀的,柳味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其对手?
在场众人觉得这场比试是不公平的,就连李、梁周翰等评委也想要站出来要慕容博再选一个,可这个时候的柳味却淡然一笑,应允了。
“好,既然慕容先生要比文章比书法,那在下就奉陪好了。”
柳味一句话后,在场众人皆沉静了下来,如今柳味都不说什么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只有站在这里等,等他们两人将各自文章都写出来。
柳味同意后,陶谷起身笑道:“既然柳大人同意了,那就开始吧,不过请两位明白,文章要跟用兵有关,若是与之无关,便算是输,再者,时间是一炷香,一炷香后没能完成,也算是输,两位请吧。”
陶谷说完,慕容博和柳味已是拿起毛笔在那长长的桌子上奋笔疾书起来,而台下百姓则小声嘀咕,对那慕容博越发不满,一炷香的时间太短了,那里写得完一篇文章?慕容博事前知道比什么,兴许早已作好一篇,今日默写下来便是。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台下百姓这样说的时候,又相互转告,若柳味输了,他们全部不依,这是不公平的,百姓这样在台下很快达成了共识,而人群中的潘惟吉则在听到这些话后,眉头微凝,不过微凝之后,又带着一丝欣喜,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柳味赢的可能性不大,而柳味输了,慕容博赢的也不光彩,可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秋风萧瑟,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结束了,而在一炷香后,慕容博和柳味相继停笔,众人见柳味按时完成,心中这才稍微放松。
两人的文章写好后,被人拿起展了开来,白纸泼墨,一心术二字尤为醒目。
...
第61章 文章千古事
两人文章展开之后,大家最先注意到的是彼此文章的名字,柳味所写名为心术,慕容博则为近战。
名字后,则是那泼墨行书。
两人写的皆是行书,一眼望去,龙飞凤舞,竟然有说不出的舒服。
台下吕蒙正、李沆两人对书法也有研究,看到柳味和慕容博两人的书法后,皆忍不住称赞起来。
“柳兄弟书法潇洒随意,落落大观,有二王影子,又带有一丝颜真卿的味道,真没想到,柳兄弟小小年纪,书法竟然已见火候,若非从小便练起,只怕难有此成就。”
“慕容先生的书法也不曾多让,雄浑大气,又一气呵成,且带着他几十年来的历练,只怕比之柳兄弟的,还要好些。”
吕蒙正和李沆二人这边品评着,柴风却冷哼一声:“我看柳兄的要略高一筹才是,行书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当以随意者为佳。”
柴风说完,吕蒙正和李沆两人少不得品评几句,只不过书法上各有各的看法,最终谁也说不服谁。
大家一眼望过书法后,这才仔细去看每人所写文章,而这个时候吹台之上,已有人专门来念,最先念的是慕容博的近战,慕容博年纪大,学识渊博,对各种战役皆有了解,再者就如之前吹台下百姓猜测的那样,这题是慕容博出的,那么他一早就有腹稿也极有可能,为此写出一篇不错的文章,一点不难。
念完慕容博的近战后,台上的人才开始念柳味的心术: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第一句出,本来喧嚣的台下突然安静下来,而台上的那几位评委,则突然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梁周翰更是忍不住惊叹道:“好句,妙句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为将若能做到这点,何愁打不了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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