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来藏黑匣子。”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就是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吗?”我问,“它的名字叫‘黑匣子’?”
黑匣子不是飞行记录仪吗。
叫这个名字多容易误会。
不过现在还没有飞机,暂时还不容易引起误会。
所以……为啥要吐这个槽……
“嗯,就是这个。”他承认。
“藏这个干什么?”我接着问,“为什么要藏在杜岘的院子里?”
“因为……这就是副都护的命令啊。”他说,摊手。
副都护的命令?难不成……
“杜岘还没有死?!”我说,声音没控制住,大了好几个分贝。
他皱眉,小声地说,“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反问,忍不住又送了记白眼给他。
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杜岘不能死。
说被弄死就被弄死了,怎么对得起他戎马六七载、浴血奋战。
难怪非要火化呢,这样最容易“毁尸灭迹”啊,都成了骨头渣儿了,亲妈都分不出谁是谁。
说起来,那个黑色的、叫阿修罗的花……也挺诡异的。
“郎君没有死……那他在哪儿呢?”我问,压低了声音。
“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他说,“我只是个小卒。”
“少来,小卒哪儿资格出来招收新人?”我不信,“你是什么官职?”
“我只是个小小的骑都尉。”他说,摊手。
骑都尉?
“不错了啊,怎么也是个从五品的。”我说,“就你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我,都得给你逐出去。”
“所以你不是我老大。”他说,嬉皮笑脸地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说吧,这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这两封信都是前方战报。”他说,“前方连年战事,地方官员都是报喜不报忧,崇文就把真实的状况记录下来、放在‘黑匣子’里,然后藏在自己的院子里。”
“为了不会被发现,所以都藏在了些很奇怪的地方。”他说,“这也是为什么,崇文不让你们去内院的原因。因为有很多秘密;秘密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无奈,想了想也是。
虽然是个从三品的大将,但也只是个副都护而已。
上面还有“领导”,领导说要怎么干,当然就得怎么干。
其实唐朝腐败很严重,别的不说,单说太平公主那一众党羽,大半个国库都被掏空了。
搞不好安北都护府这边儿的大都护就是个贪污腐败的主儿,所以才天天往家里报假帐。
说起来,大都护的话,史书上应该有记载才是,公元七一三年的安北大都护是谁来着?
“那你刚刚还打算坑我。”我又给他了一记白眼,“忽悠我杜祡是女儿身来着。”
“这可不是我忽悠你,这是真的。”萧赫说,又把放着月事带的小口袋掏了出来,“而且,她可能是突厥的间谍。”
我瞪了他一眼。
“崇文说的~!”他看着我,可怜兮兮地说。
透过糊着纸的窗户,能看到外面已经亮了起来。
“先不说这些了,你得赶紧走了。”我说。冲外面努努嘴,“天亮了。”
第073章 不许去送
“那必须的,你不说我也得跑路了。”他说,转身,又回头神秘兮兮的说,“我技术不错吧?”
“啊?”我被他说蒙了。
这是咋的了,怎么感觉要开车呢?
“就是上次那会儿,”他说,“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就被掐死了。”
“……”我以为说什么呢,“那你救的也太晚了点儿,我差点儿就被掐死了。”
“这可不能怪我,我那时候刚到。”他说,扮了个鬼脸。
“……”我翻了个白眼,“你直接说你反应迟钝好了,我不会怪你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故作惊讶。
“……”我推了他一把,“赶紧的,再不走就该被抓走了。”
“私闯民宅?”他说,嬉皮笑脸地往前走了两步,“没事儿,反正你都穷的连房子都没有了,我也没啥可偷的。”
我真想喊一句,你走,没房子的多的是呢,怪我咯?
好像确实怪我,杜岘的房子是被我烧的。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说,“上次那个人是你杀的吗?就是在郎君寝室死去的那个。”
“这可真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来取走那把陌刀的。”他说,“杀人的帽子可别随便往我身上扣啊,这可是要坐牢的。”
“说的就跟你没杀过人似的。”我又翻了个白眼,我发现这会儿我翻了不下十个白眼了。
“杀过,但那是没办法。”他说,忽然正经了许多,“他们侵犯大唐疆土,明犯大唐者,虽远必诛。”
我个人英雄主义崇拜忽的就燃烧起来了。
这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好想手动戳三十二个赞!
当初陈汤的先斩后奏、重创郅支单于,奠定了汉朝西域宗主的地位;回朝复命,汉元帝不仅没有奖赏陈汤,还差点将他抓起来打入死牢。
因为此次西征,陈汤先斩后奏、是假传圣旨;几乎所有的朝代都有律法明文规定,假传圣旨“杀无赦”。
眼看要身陷囹圄,而且面临杀身之祸,陈汤大叔毕竟是个学识渊博、有勇有谋的人;立刻联合甘延寿上书汉元帝,有理有据,进行了自我辩护:
(这是特别燃的一段话,必须得放上全文。)
“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逼于天。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陷阵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大部分人可能记不清前面那段,但是最后那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感染华夏儿女至今。
我激动地拍了他胳膊一下,但是看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等下再聊,你得赶紧走了!”
把萧赫打发走了之后,我走出房间。
杜祡在院子里做早操。
看起来应该是醒了。
我还是难以相信她是个女孩儿。
但是萧赫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杜祡真的是突厥的间谍吗?
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男孩儿呢?
说起来她不是从小被捡回来的吗?那杜岘肯定知道她是女孩儿的啊,她又是怎么把自己装成男孩的呢?
想得头都要炸了,我晃了晃头,把思绪转回来。
“阿展哥,你起来了啊?”他看到我,说。
听说也是男孩子的声音啊,怎么能是女孩子呢?
我清了下嗓子,“阿祡,你今天几岁了啊?”
“嗯?”她显然没想到我突然这么问,她愣了一下说,“今年十四。”
“可有心仪的姑娘?”说完我就后悔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要是个妹子的话,怎么可能会有心仪的姑娘?
“不曾。”他说,然后脸红了。
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怎么可能是女孩子呢?
说起来,古代的女生十四岁就会来例假吗?
虽然古代国力强盛,和现在比起来确实要富庶些,但是他们毕竟作物的种类比较少,种植技术虽然成熟,但是全靠自然调节。
万一遇上个旱涝灾害,基本上就白搭了;真遇到饥荒,就算有钱都买不到粮食。
女孩子多少都会有点营养不良的,所以,妹子不是一般都到二十岁左右才会有大姨妈吗?
虽然古代结婚早,但是生孩子也不见得比现世人早。
这么看来,怎么感觉还是被萧赫给坑了呢。
“这样啊,”我只好尴尬的应声,“对了,三娘他们什么时候走?”
“说是一早,估计卯时左右就得出发了。”他说,“阿展哥要去送他们吗?”
“不能去吗?”他这么说,把我直接问懵了。
“嗯……”他说,“昨儿,阿郎专门嘱咐过,说不许你去送行。”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
之前听说过养子女不能参加宗室活动,但是杜家显然没这么多禁忌;不仅入了宗祠,还允许我去参加杜岘的葬礼——虽然这熊孩子根本就没死吧;像杜煜的老婆她们属于“外人”、葬礼的时候不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只能站在旁边。
这怎么临了了,又说不能去送他们呢。
“阿展哥,你先别激动,阿郎没别的意思,他怕你看了伤心。”杜祡说,“阿郎他们这一走,整个长房就剩下了你自己。”
这倒是,他们走了之后、杜老爹这一家人里只剩我自己了。
“二房三房常年不睦。”他说,“万事得多加小心。”
“二房三房常年不睦吗?”我反问,这倒都是没听杜铃兰提起过;不过她当初那么说,想想就觉得这几家关系应该都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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