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杜展能和杜铃兰在一起的话,他们俩应该会很幸福的吧?
可惜,杜展死了,杜铃兰也早有了婚约。
我甚至怀疑,杜展被人拐卖是一早设计好的;因为明眼人儿都看得起来,杜铃兰这傻丫头喜欢上了杜展这个傻小子。
后来我才知道,确实是这样。
不仅仅是唐朝,古代几乎所有的婚姻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更别说杜铃兰这样门阀士族唯一的女儿了。
生下来就是联姻筹码,存在的意义就是及笄后嫁人;就跟皇家宗室女一样,不是和亲,就是被送去和亲的。
其实也不光女生,男生也是。
如果杜岘还活着的话,也是要娶南皮公房的韦蒹葭的;京兆韦氏和京兆杜氏是铁了心要联姻了。
越来越觉得,即使活在全世界最开放的长安,依然没有自由。
我叹了口气,回神,小杜铃兰和小杜展都已经不见了。
“大”杜铃兰也不见了。
我打量了下周围,和杜府就剩一条街了,这么大的人了,多半丢不了。
我揉揉头,往杜府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阿皓和婉儿在门口翘首以盼。
他们早就回来了啊!
问了才知道,是杜煜派人通知的。
可是,杜铃兰呢?
如果她回来的话,他俩不应该还在门口的啊?
一问,说还没回来。
我都快崩溃了,就一条街了,怎么又丢了?
刚准备再分头寻找时,看到了阿蝉正往这里跑。
他说杜铃兰去了玲珑阁,差他回来说一声。
这孩子,倒是心大。
要是我,我这么哭了一大场,估计一天都得吃不下东西。
说起来,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
我也没吃,一大早就折腾来着。
这么一想,确实有点儿饿了。
我嘱咐阿蝉,让他跟杜铃兰说,少吃点儿蛋羹,回来给她做点儿吃的;我直接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除了还有些干秋葵之外,就剩下点儿菠菜了。
菠菜这个东西,我是真心不怎么喜欢吃;但是秋葵还得泡。
我叹了口气,没得吃啊;想着要不还是做点儿馎饦好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馎饦到底是怎么做的,但是我会做“面叶”,山东话叫面叶子。
所谓面叶子,其实就是宽面条,把面团赶成薄面饼,然后切成宽度大概在一公分到两公分之间的面条,然后再把面条切成五六公分长的面叶。
一般就是清水煮或者做成“葱油面叶”,其实还有酸辣口的。
可是唐朝连辣椒都没有,我真的是做不出来。
我把竖在一边的面案板拿起来横放在砧板上,又从面口袋里舀出来一瓢面倒在面案板上,准备和面擀面皮。
说起来,还是得请个厨娘,不然我走了之后,整个府里上下,吃饭都成问题。
对了,玲珑阁的甜品菜单还没弄呢。
我叹了口气,“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啊!”
“啊?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吗?”郭二娘突然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手里瓢直接掉在了面案板上,还没来得及加水的面粉被震得扬了起来;尽管她下意识地又蹲了下去,还是溅了她一脸。
第053章 郭家二娘
我有个毛病,如果想什么东西太入神的话,会不自觉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口。
我妈以前总是说我,套我话太容易了,只要忽悠我想入神就行了,连催眠都省了。
刚刚准备和面的时候,我胡思乱想、不禁又说了出来;郭二娘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她不是不再来了吗?
可我怎么又看见她了,难道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我蹲下去,看着她,她原来应该是在放砧板、蔬菜的操作台对面蹲着,我在这边完全看不到她;其实我要是探头的话,从这边倒是也能看到,主要是我压根儿没注意,我一直觉得阿祡阿茂他们去了玲珑阁帮忙之后,厨房里就我自己呢。
刚刚溅了她一身面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又蹲了下去。
我赶忙拿干净的抹布沾过水递给她,她低眉顺眼的接过,恭敬地说:“多谢郎君。”
我忽然想起来,我现在是杜家二郎;对于二娘来说,已经是主子了。
“二娘,你还跟之前一样叫我阿展就行,”我说,“我还是那个我、还是那个阿展。”
“郎君说哪里的话……”郭二娘说,有些拘谨。
“……”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和面。
“郎君,奴帮你和面吧。”郭二娘从旁边绕过来,说。
“没事儿,我自己来吧。”我说,倒上水和面团,想跟她聊聊家常,却发现对她了解太少,除了知道她有个小外甥女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她的外孙女,好像叫心儿来着。
“心儿今儿怎么没过来呢。”我说,纯粹是没话找话。
“今儿跟着她阿娘去她姑婆家里了。”郭二娘说,她已经擦完了脸,顺手把抹布洗了洗。
“哦。”我应声,刚要说话,发现面和硬了,于是一使劲,面案板直接被带了起来,“咣当”一声又掉了下来。
我忙扶了下,一抬头,郭二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跪下了。
“二娘?!”我说,“你跪着干吗?”
“郎君……”郭二娘颤巍巍地说,“不是奴要走的……奴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即使没有工钱……奴也是愿意做的……”
这是咋了?
我眨眨眼,敢情郭二娘不再来这件事儿还有隐情?
“二娘你先起来,”我把她扶起来,“你刚刚说的是?”
她明显躲了下,看到我确实是真的扶她、不是虚扶,才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之前是阿忠说的,他跟奴说,郎君最近要出远门,让我不必再来了。”郭二娘说,“果然,当天郎君就走了,我想着,既然不让我再来了的话,我就不再来了吧,于是就没再来。”
“结果第二天听说了府里的家仆要被遣散的事儿。”郭二娘说,“说实话,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好好的府邸是不会无缘无故遣散家仆的;真的要遣散家仆的话,就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府邸破落了。”
“后来见到婉儿娘子,娘子说,郎君得了急疾,已经故去了。但郎君一向身体健壮,断然是不会突发急症的。”郭二娘说,“我想着那天过来看看,但是临时有事儿,没能抽开身,想着前儿天过来来着,结果,前儿天夜里又着了火。”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郭二娘说杜岘没走之前,忠叔就让二娘别再过来了、说杜岘要出远门,可是杜岘不是临时被调走的吗?
忠叔怎么可能会提前一天就知道了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杜岘不是“临时”被叫走的,杜府出了内奸;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忠叔。
“我听说,阿忠死在了那场火里,是被杀死后焚烧的。”郭二娘说,她皱眉,“我怀疑阿忠多半是被报复了,他既然可以背弃郎君,自然对方也信不过他,没有了用处之后,便被解决掉了。”
我有点儿惊讶,郭二娘居然分析地这么透彻,她不只是厨娘吗?
看到我没说话,郭二娘低头,又默默地挪到了对面,“奴逾矩了。”
她说着,从地上端起来一个瓷盆,盆子里泡着很多木耳状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地衣菜(或者叫地皮菜);话说,她刚刚蹲在那里,是在洗东西啊。
“二娘,”我说,“你说的对,忠叔多半是出卖了郎君,郎君说是得了急症,其实是被害了。”
郭二娘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所以,我们必须得好好活着。”我说,“我马上要去参军,以后杜里大小事务都得麻烦二娘打点了;等下我就跟本家报备,由你统管府里的大小事务,就跟之前的忠叔一样。”
“啊、啊?”郭二娘一愣,“奴不行,奴没做过,不知道该怎么做呃……”
“就当自己家弄就行,不用太讲究,”我说,“阿祡阿茂他们都还是些孩子,得麻烦你多费点儿心;杜离那人儿得多留个心眼,他恐怕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我怕他跟忠叔一样。”
“唯……可是……”郭二娘说,面露难色。
说实话,杜府的这些小孩儿,大多都十来岁,杜府的大小事宜也就只有郭二娘能胜任。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郭二娘显然是个明白人,所以她不想担这个责任。
“这个地衣菜准备怎么吃啊?”我只好装看不出来,岔开话题。
“哦!准备做个汤。”郭二娘说,“奴老家是兰陵那儿的,那边有很多地衣菜,下了雨之后,更是漫山遍野……”
兰陵?我忽然有点儿庆幸郭二娘不姓萧,要不然搞不好是兰陵萧氏的。
最近已经被他们闹得神经兮兮的了。
“……奴小的时候就跟着阿姊她们去山上捡拾地衣菜,每每都能拾上一篮子。”郭二娘说,“阿姊后来嫁给了萧家二郎君,我也远嫁到了这儿。”
萧家二郎君。
“二娘说的萧家可是兰陵萧氏?”我下意识地问,没想到郭二娘真的和萧氏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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