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桩。”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说,他叫孙栏,今年二十一岁,小字子楠,岭南人氏。
他大概一米八四五左右,长的特别白净;说实话,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在军营待过两年的人居然还有这么白的?
“说起来,姚疾医说啥了?”旁边一个略胖一点儿的人说,他叫高子贺,今年二十岁,小字贺时,京兆人氏。
他笑起来,眉毛都堆在一起,像是一个大大的囧字;但是他并不太胖,只能算是正常水平;“我看你回来后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我说,“只是碰巧想起了已故的故人。”
“是萧骑都尉吗?”他们四个中看起来最小的人说;他叫程峰,今年十九岁,家是凉州的——他一向快人快语。
他大概有一米七七七八的样子,他看起来很健壮,如果不是说话声音很稚嫩的话,会让人以为他已经二十五六了。
“诶!”剩下的那个人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
他叫孟笺律,字律辛,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年长的。
他大概有一米八出头,耳朵上有颗黑痣;他的嘴角还有颗R痣,如果脸再胖一点的话,看起来肯定特别像年轻时的毛爷爷。
“嗯。”我坦然应声,“是萧骑都尉。”
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萧赫的死了。
也许是真的麻木了。
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抚平所有的伤痕;所以,千万不要冲动时做什么决定——原本可以撑过那些苦难。
“……”孟笺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是那么一说。”
“没事儿。”我说,“律辛兄,我有点儿累了,先歇息了。”
“嗯,你先休息吧。”孟笺律应声,“等下我们帮你打饭。”
“不麻烦了。”我苦笑,我是在是没什么胃口,“我还不是很饿。”
“多少吃一点儿。”孙栏说,他冲其他三个人使眼色,其他人都没有再说话。
“那我们就先去吃饭了。”孟笺律说,推着其他三个人往外走。
我也没有多说话,躺在了通铺上。
也许确实是累了,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破天荒又做了梦。
这打山顶D人来军营治病之后,我就再也没做过梦,整整三个月没有做过一个梦。
说起来,还没有说他怎么样了呢?
山顶D人在姚旭的妙手回春之下,恢复的大概三成的视力;虽然跟我们这些正常人没法比,但是和以前失眠的时候比,要好太多了。
他慢慢也学会了一点唐普,他留在了在军营里帮忙打个杂。
他还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到底自己从哪里来,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曾经使用的语言。
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叔和我们混成一片。
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也许每个受过重创的人都是这样;经历过近乎地狱的折磨之后,对所有的事情都会看的特别淡。
我曾经问过姚旭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姚旭说,是某种烙铁造成的伤痕。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是鞭伤。
说回我做的梦。
那是一个很让我难过的梦,我惊醒的时候,眼角还含着泪。
我在那个梦里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杜煜在流放的过程中,生了重病,没多久不治身亡;我看到杜筠趴在他身上,哀嚎着。
我梦见了杜铃兰女扮男装,混进了军营里;具体是哪一个军营,我也不太清楚。
她一路无名小卒,干到了校尉。
然后在安史之乱中,她跟随郭子仪收复洛阳,然后被流箭集中,身受重伤而亡。
我梦见了杜岘,他换了另一个名字和身份,加入了北庭都护府。
我没有看到他最终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但是我感觉,他并没能娶到杜祡。
如果当初他确实是喜欢她的话……是不是说明杜祡已婚或者已死?
我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我还梦到了杜蘅,他短时间内老了好几岁,我在梦里看到他已经满头白发了。
我还梦到了花获和花桓。
花获帮某人求情,被玄宗迁怒,重则了一百大板;饶是花获这种久经沙场的人也受不住一百大板,那种大板可是比一般大板还要粗上一辈的军板。
八十军G都能打死一个人,别说一百军板了。
花获被抬回去之后就起了高烧,没多久撒手人寰了。
花桓成了孤儿,我看到她一身素装,跪在花获的棺椁前哭得不能自已。
她的头上别着一朵白花,整个人的脸色都被衬得惨白惨白的。
她忽然看向我,她狠狠的瞪着我,那个眼神仿佛要吃了我一样。
“杜展,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她说,脸色冰冷。
这时,旁边的人对我说话,花获之所以会被打成这样,正是因为他要替杜楠等人求情。
“年轻人,我可以看到你的未来。”__
第193章 预知之梦
那当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不是!”我反驳,可是在梦里我却发不出声音。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花桓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嫁衣。
我记得很清楚,她刚刚还是一身素装。
纯白色的襦裙变成了血一般鲜红的。
不对,那原本就是血染红的!
我看到一滴血从她的眼角滴落,慢慢的晕开,红了整片天空。
“你知道吗?”花桓笑了,红色襦裙映衬着她原本就惨白的脸更加更加的惨白。“一个女子,最怕的事情就是被人退昏。”
她哈哈大笑着,伸手打翻了了桌子上的喜烛。
她在屋里东倒西歪地走着、歇斯底里的喊:“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吗?!”
我才发现刚刚还是灵堂的地方变成了喜堂。
“是你们家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她说,她把身上的披帛拽下来,直接扔过了悬梁;她把两股绳头打成了一个绳结。
她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凳子;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有凳子的,凳子得到宋朝以后才会出现。
可是那个凳子偏偏就出现了。
我看看她把下巴搭在绳结上,踢倒了凳子。
原本还松松垮垮的绳子一下子绷直了。
“不要!”我忙跑过去,可是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我只能站在地上,看着悬在空中的她——她终于和我一样高了。
她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突了出来,仿佛要挣脱眼睑的束缚;嘴唇失去了控制,舌头垂了下来。
很狰狞,但奇怪的是,我居然觉得她这样很美。
这时候,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穿了一身戎装的人冲了过来,他很高,差不多有两米多高的样子。
他跑过去,赶忙把花桓放下来。
可是为时已晚,花桓已经散瞳了。
“桓儿!”那个人不相信地喊,他赶忙抱着花桓往外跑。
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外边很亮,迎着太阳,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个人居然是“我”。
是的,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的人,不是杜展还能是谁?
不过他看起来差不多得有二十五六岁了,和现在十七八岁的他完全不一样,但是依然能辨认得出那就是他。
“世伯,你快帮我看看,她怎么样了?!”他焦急地对迎过来的人说。
那个人步履蹒跚,他的脚好像受过重伤,两只腿有点儿不一样长;尽管拄着拐,他还是东倒西晃的。
“她……走了。”那个人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我看到那个人是姚旭。
“她……”杜展显然难以接受。
“和她好好道个别吧……”姚旭说,一瘸一拐的离开。
杜展直接跪倒在地。
他在低声哭,紧接着声音大了一些;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伸手帮花桓把眼睛蒙上——我看到他的手上有一条深深的伤疤,他把花桓地舌头放进嘴里,低头吻了她的唇。
我忽然惊醒。
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
他们几个还在熟睡,黄戎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个个儿;原本都是头冲内,他变成了头冲外。
我摸了额头上的汗,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杜煜病重,不治身亡。
杜铃兰在安史之乱中战死。
杜岘加入了北庭都护府。
虽然没能看到他最终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但是他没能和杜祡在一起……
后者也许已婚,也许已死。
杜蘅白了一头黑发,看起来像是一个耄耋的小老头。
花大叔帮杜老爹求情,被责罚一百军板,起烧后伤重不治。
我闭上眼,脑海里又冒出来最后那个梦。
花桓在自己的婚礼上,上吊自杀了。
她要跟谁结婚呢?
难不成是杜展,但是杜展一身戎装,并没有穿的礼服。
难道是他回来晚了,还没来及急换?
花桓以为被他放了鸽子,所以选择了上吊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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