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业,我说的走了是指去了……”姚旭开口,“你阿爷……故去了。”
我懵了。
他说的走了……指的是没了?
也就是说……杜老爹……死了……
“阿……阿爷……去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俩,笑着说,“前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嗯……”姚旭应声,“昨天晚上,他就寝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不可能~”我说,看着他俩,“骗我的吧?”
“是真的……”彭大叔说,声音哽咽。
“不可能……”我的眼泪紧接着就掉了下来,“前两天他还好好的……”
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杜楠的样子。
杜老爹带我去喝茶,他坦然地告诉我,对我好是因为小时候找人丢弃了我……
杜老爹来看我,来到之后发现我受伤,关切的问候……
都不是装的,我看的出来。
不是说还有两个月么……这才过去半个月……怎么突然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是在睡梦中离去的,痛苦还能少受几分。
杜楠应该是恶性胸腔积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大多数恶性胸腔积液病例都会在胸腔积液中发现恶性肿瘤细胞。
恶性肿瘤细胞会引发肺癌、乳腺癌和淋巴瘤等。
杜楠咳嗽,而且伴有出血……很可能是肺癌——他确实也咳出过血。
痰中带血或咯血是肺癌的最常见的症状,以此为首发症状者约占到肺癌患者的三成以上。
由于肿瘤组织血供丰富,质地脆,剧咳时血管破裂而致出血,咳血亦可能由肿瘤局部坏死或血管炎引起。
肺癌咳血的特征为间断性或持续性、反复少量的痰中带血丝,或少量咯血,偶而会有因为较大血管破裂、大的空洞形成或肿瘤破溃入支气管与肺血管而导致难以控制的大咯血。
杜楠咳嗽的并不算太明显,他的肿瘤应该生长在段以下较细小支气管黏膜上,这种情况下,咳嗽多不明显。
可是……
姚旭的眼圈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熬夜,还是因为难过,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彭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抽泣了。
最开始声音很小,渐渐地哭出了声音。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没有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朋友死去而难过;而且,他们的关系,看起来还很好。
“世伯……”我开口,眼泪紧接着就掉了下来,摸了下眼泪,“就我们三个人,您要是心里不痛快……”那就说出来吧。
结果我还没说完,他就“唔”地哭了出来;他的手握成拳,他用力的咬着拇指根部,老泪纵横。
一个年逾花甲的人哭成那个样子。
他真的很难过。
忽然想起来一句话。
没有人真的不会哭,无论年纪大小,他们都会感到难过;只不过有些人选择在人后哭,有些人选择哭给别人看。
“祖睦……”彭大叔哭的不能自已,他抓着姚旭的胳膊,“就剩下我们俩了……呃……”
姚旭虽然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却不住的流,他不时用中指抹掉眼泪,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在小辈面前哭成这个样子……像话吗?”
“他不会往外说的。”彭偃房说,像是跟我确认似的,“你不会往外说的哈?”
我猛地点头。
“你看……我就说他不会往外说的……呃……”彭大叔哭得更狠了,他直接从姚旭的袖子里拽出一块儿布帕,一通擤鼻涕。
“你走开点儿,恶心死了。”姚旭嫌弃地往边上推了推他。
“你就不难过吗……”彭偃房说,他猛地抽了下鼻子,“咱们四个可是认识了二十七八年了……”
“我……”姚旭说,紧接着没忍住,被眼泪呛着了。
人在流泪的时候,泪水会从鼻子里流出来。
这是因为眼睛和鼻腔有一个通道,这个通道在解剖学上叫“鼻泪管”。
正常情况下,眼泪由泪腺分泌出来,由眼角的静脉回流;所以,人哭的时候,眼泪就通过鼻泪管流到鼻腔里去了。
从医学角度来看,眼泪是泪腺分泌出来的一种液体,泪腺位于眼球的外上方。
一般人平均每分钟眨眼13次左右,每眨一次眼,眼睑便从泪腺带出一些泪水来。
当人们眨眼时,泪水对眼睛便有清洁作用,如可以冲掉异物、刺激物等。
因此,并非只有伤心痛哭时才产生泪水,平常生活中我们一直都有,只不过此时产生的眼泪很少,主要用于湿润眼球;产生与蒸发相平衡,所以不会发生眼泪流出来的情况。
当非常伤心痛苦的时候,人就会泪流满面,而且会表现为“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是因为过多的泪水流经泪小管、泪囊和鼻泪管——而它们与鼻腔相通,产生大于蒸发,眼泪不得不另辟蹊径找到出路(鼻腔),所以才经鼻腔排出了体外。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姚旭哽咽地说,紧接着用袖子摸了把眼泪,声音里掺杂着哭声,“这死老头……明明还比我小两岁的……”
“可他却走在了我前面……最可气的是,他一句话都没留就跑了……”姚旭说,额头上青筋暴起,“我俩之前还说,要一块儿去挑墓地呢……我俩都不想葬在宗墓里……我俩想葬在山上……可以一直听花香鸟语……可是看着日出日落……”
“你俩挑什么墓地啊……”彭偃房说,“我年纪最大,都没提找墓地的事儿……”
“那不一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之所以学医,除了想治好梓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身体不好……”姚旭说,泪水肆意流淌着,他也无暇关心,“没想到……我们仨儿年纪最小的那个成了最早走的……”
“都是命……”彭偃房说,“阿攸不是很早就走了么……”
那个大叔……哦不对,既然叫“阿”什么,应该还没有字,所以,当时还在二十岁以下。
第150章 她叫晏然
“阿攸不一样,他那是意外……”姚旭说,抹了把眼泪,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吐了出来。
我也抹了把眼泪,想停下来不哭,却没能立刻停下来。
彭偃房则足足哭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彻底收住。
其实哭没什么不好的,合理宣泄自己的情绪,有利于身心健康。
这就是为什么女生比男生平均寿命长的原因,因为女生从来不把事情憋在心里,说句不好听的,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也是为什么女生守不住秘密的原因。
男生则不同,他们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有些人会选择长跑等运动方式宣泄,有的不宣泄也不愿意说。
这些人,最终都成了抑郁症患者。
“好了,你俩都控制点儿。”姚旭说,他站起来,走到小炉子旁。
炉子上坐着一个小铜壶,里面还冒着些许热气。
他把铜壶的水烧上,水一会儿就冒热气了。
他把水倒进白瓷盆里,自己洗了把脸,把水倒掉,又接了盆水。
他走过来,递给彭偃房,后者还在抽泣,他叹了口气,递给我,“嗣业,你先洗吧。”
“多谢世伯!”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居然让长辈帮自己打水。
我洗过脸,姚旭紧接着又把“毛巾”丢过来了,“多谢世伯。”
他没应声,走到彭偃房边上,“行了,别哭了。”
后者还在抽泣。
他叹了口气,“你怎么着也活了半百了,能不能别跟个孩童似的。”
“……”彭偃房抿着下唇,看得出,他强忍着,但是哭泣带来的痉挛却不是一瞬间就会消失的。
“嗣业,给你彭世伯打点儿水。”
“哦!”我忙过去打了了水,端着盆子跑了回来。
“不是打那个水……”姚旭皱眉,“给他打点儿水喝。”
“哦!”我折回去,从桌子上拿起来了一个杯子,铜壶里已经没有水了。
“没有水了,我去打点儿吧。”我说。
姚旭“嗯”了声,算是回答。
我拎着壶子跑了出去。
等我打好水回来的时候,彭大叔已经走了。
“彭世伯……”
“他走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赶快处理。”姚旭说,他帮姚訚掖了掖被角,走过来坐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决定站着。
“过来坐。”他说。
“嗯。”我应声,走了过去。
“和玉珏吵架了?”姚旭忽然说。
我一懵,躲开他的眼睛,下意识地说:“没有……”
“真没有?”
“嗯……”
其实我跟她不能算是吵架,应该是我单方面的欺负了她。
“那就好,玉珏这孩子死心眼儿,”姚旭说,他把铜壶放在小炉子上,“认准了什么事儿,就非得办到不行。她阿爷都拿她没办法。”
他说的应该是花桓非要来从军的事儿吧。
“这不,昨天忽然来跟我说,想要回去。”姚旭说,“我当时就懵了,那怎么突然要回去呢。问她,她说,她吃不了苦,想回去。”
“想回去就对了,我跟她阿爷也是这个想法。”姚旭说,“可我看的出来,这是她找的借口,训练来回就这些事儿,之前都撑下来了,怎么到这节骨眼儿的上,说吃不了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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