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二人齐齐叹息,完全是老骥伏枥,壮志难酬的模样。
噗嗤…
如此严肃的气氛,房间里却是传来陈平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的笑了起来:“二老就不要在晚生面前演戏了,这么算来算去的有意思吗?
我陈平自诩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谁对我陈平有恩,我这心里还是分得明白的…”
余厚德和杜学易闻言,对视一眼,算计一个小辈,还被人家当场看穿,就连他们这种老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气氛有些怪异。
忽而,余厚德猛一拍身边的椅子站起来:“废话不多说,此去西北,老夫要你拿下新州城以北,六年前我武朝沦陷的五个州城,为我武朝雪耻!”
杜学易也点头:“国土不容有失,这是老夫当年对先皇的承诺,你必须要为老夫办到!”
卧槽!
听见这两个老家伙的目的,就连陈平都动怒了,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怒不可遏:“我说二老,你们不会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让我去给你们打下五个州回来吧?再说了,我那三个月送钱粮的任务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到时候完不成任务就要被满门抄斩了,还到哪里去给你们攻城略地?”
“你还有理了?”
余厚德倚老卖老:“当初进天劳的时候是谁牛气冲天的说元蒙国不足为惧,还说什么只要皇上不杀你,你就还皇上一个日部落帝国,现在咱们就只要那失去的五个州,过分吗?”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杜学易忙着帮腔。
陈平无语了:“吹牛不可以吗?人生一辈子谁没吹过牛啊?”
“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一言九鼎!咱们两个活了这一把年纪了就没吹过一次牛…”
“行,你们两个老王八蛋,算你们狠…”
陈平直接被气得暴了粗口,真想冲上去给他们两个老狐狸一人来一拳。
拳头捏得咯嘣咯嘣的响,不过想到这两个老东西此次救自己的时候也确实是下了死力气,也就忍了下来,大手一伸:“拿来?”
“拿什么?”
“百万大军的虎符、免死金牌、尚方宝剑、几千万两银子的军饷…”
“没有…”
嗖…
余厚德已经没脸没皮的跑了影儿。
陈平见势得快,赶忙一下冲到了杜学易前面,张开大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别想跑,你们不给我军队,不给我粮食,不给我权利,我拿什么去打仗?”
杜学易老脸一沉,理所应当的说道:“不是给了你一个漠县典史的官做了吗,要兵自己去招啊,漠县没县令和县臣,你最大,一县可招兵九百人,你不是熟读我武朝律法吗,这些小事情还要老夫来给你说…”
真是握了个大草!
陈平被杜学易的理直气壮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当然,主要还是给气得,血液上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然而,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杜学易这个老狐狸也是一眨眼就跑没了影儿,临走前还来了一声威胁:“你要不给老夫和老余将这件事情办成了,就是恩将仇报,就是吹牛自己是天下算术第一人,当然,我和余大人更不会告诉你那不见了的未婚妻去了哪里!”
☆、第238章 必死之局(一)
第二百三八章必死之局(一)
能在朝中混到正三品以上高位的,又能有几个是笨的?
至于这一场成功将陈平营救出来,本应该被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五马分尸的旷世恶贼,不仅活生生的从天牢里走了出来,反而还获得了一个漠县典史的官位,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到底是杜学易和余厚德算计了刘玉阶,还是刘玉阶算计了他们。
虽然这个典史还不入品,可人家也是堂堂正正在吏部和户部的登记造册,拿朝廷俸禄的吏官啊!可不是当年在落和县县衙里当一个临时工的陈义辉可以相提并论。
虽然那个所谓的漠县早已经在六年之前就已经沦陷,朝廷虽然在刻意回避当年的耻辱,这几年来从来不提北新州以北那五个沦陷在元蒙国手里的五州之地,可是在武朝的百姓心里,漠县,就是武朝的地盘,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
见杜学易也学着余厚德的样子逃之夭夭了,陈平简直气得想生撕了这两个老王八蛋的心都有了,完全颠覆了当年在落仓河边的小院里碰见的那个老学究,仙风道骨的映象。
“这…这杜老和余老分明就是在拿我当猴耍吗,府试的时候我一脚踏入荣州府就进入了他两的拳套里面,九死一生,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现在到了京城,又被他两故计重施,我算是明白过来了杜老当时为什么要让李承基那老不死的督促我一定要考下秀才功名,感情就是要引诱我到京城来,这京城里还给我下着套呢…”
陈平气得直跳脚,虽然房间里已经没了杜学易和余厚德的影子,可陈平还是忍不住嘀咕几句来发泄心里的不满。
要是别的理由,陈平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耍混不当回事,可偏偏杜学易刚才又提到了自己的未婚妻杨眼娥,这就好比陈平的命门被人抓住了一般,这事儿算是不办都不成了。
“咯咯…”
看见陈平吃瘪的样子,余露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大家闺秀的形象尽毁。
她认真的说道:“小哥哥,雪儿可是清清楚楚看着的,这事儿可就是你错怪了我爷爷和杜爷爷了,其实最初我爷爷和杜爷爷打算的是让你成功取得秀才功名之后,他们二人再去皇上哪里给你做保,最少也能给你保一个县令这样的朝廷命官,然后再在西北给你谋一个县来让你施展拳脚,可谁料到你到了蜀州之后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说到这里,余露雪一脸的心疼之色,眼睛都红了:“回到京城之后我爷爷和杜爷爷为了救你,可是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小丫头,别哭了,行了,行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陈平大咧咧的揉了一下余露雪的脑袋:“今天过来,可是专门来为我雪儿妹妹过十六岁生日的,这要是将你弄哭了,我还不成了罪人不可,过会儿余老分拿着他的大刀片将我活劈了不可…”
“人家才不是小丫头…”
余露雪破涕为笑,不过想到陈平还记得六年之前说过会到京城里来陪她过一次生日的约定,心里便吃了蜜一样甜,不枉自己这些天为他担心。
忽而,她的嘴角撅了一下,小手冲陈平伸了过来:“拿来吧?”
“拿什么?”
陈平愕然。
余露雪嗔怒,跺了一下脚:“生日礼物啊,当年在杨家的家奴区,可是你自己说的,哼…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哈哈…”
陈平大笑,从怀里掏出一只雕刻粗糙的木簪递了过来:“你也知道的,你小哥哥现在很穷,出了大狱杜老那老狐狸也不知道给我点钱,刚才来的路上花了二十个铜板随手在路边上买的,可不要看不起这二十个铜板,可是我和周大哥从早上站在街上帮人写家书,写到午时才赚到的…”
陈平说得轻描淡写,不过余露雪却是听得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陈平昨天还是天牢重犯,身上哪里有什么银子,为了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刚刚从天牢里出来就跑街上去赚钱,外面天寒地冻的,还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
珍而重之的将那直简直不能入目的木簪插在头上:“小哥哥送雪儿的礼物,是全天下最好的,就像当年的那把可以折叠的雨伞,还有那个圆圆的,用泥做的蛋糕…”
堂堂的当朝通政史,三品大元的孙女,京城第一才女,竟然被一支二十个铜板的地摊货给感动得哭了,这一幕,要是让那先垂涎余露雪的京城豪门士子们给看见了,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怒吼还有没有天理?
“走,这次给你做一个真的生日蛋糕,不过材料得你家自己出,我可没钱…”
“咯咯…小哥哥,再给我将一次圣诞老人的故事呗,还有,你真的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来的吗?你说你哪里的人有汽车,坐上去就可以自己行走,还有可以日行上五千里的高铁,还有载着人日行万里的飞机都是真的吗?爷爷说是你骗小孩子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雪儿才不是小丫头,小哥哥也不过才十六岁…”
“对了,路痴的病治好了吗?明天带我出去逛逛京城的美景,记得多带钱哦,小哥哥这次可是来吃你这个大户的…”
“啊…这个啊,可以带你逛三条街,超过三条街就不是雪儿的能力范围了…”
“不仅是个小丫头片子,还是一个笨笨的小丫头…”
……
二人故人相见,这六年来的经历相互说来,自然又是好大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
与此同时,刚才飞也似得从陈平面前逃走的余厚德和杜学易二人又换了一个房间,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五里开外杜学易的书房。
此刻二人的面色都异常凝重,丝毫没有刚才和陈平说话时的一点点老不休的样子。
余厚德眉毛都拧成了疙瘩,担忧道:“杜老三,老夫出尽所有的家底,也最多只能给他出一千护卫保驾护航,此去西北,艰难重重,这一千护卫,恐怕是塞牙缝都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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