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余厚德和武平钊认为大事已定,今晚准备不醉不休的时候,外院一个王府的侍卫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王爷,咱们守天牢外面的人传了消息回来…”
“哦?”
武平钊正斟满了一杯酒拿在手里,随口道:“告诉陈平,让他宽心,明日之后,本王和余大人定会救他脱离苦海,不用着急…”
那侍卫面容严肃:“禀王爷,咱们的人并没有见到陈平,皇上御审的官司,没有出结果之前,牢头也不敢冒着砍头的危险让咱们见人,只是从一个狱卒那里打听到陈平要狱卒去给他买酒买肉去了…”
“哈哈…买…买…买,当然要买,那小混蛋今天在朝堂之上威风八面,大杀四方,自然是应该要买些酒菜来庆贺一番才对,要不是皇上不让咱们进去,今天晚上怎么着也要拉着他也喝上几杯…”
余厚德不以为然,大大咧咧的朝身后的椅子上靠了过去。
武平钊听余厚德这么说,也是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然而,那禀报的侍卫却是面容却又沉了几分,沉声说道:“据那狱卒说,陈平说是让他去为他买断头酒的…”
“什么?”
“断头酒?”
……
哗啦,断头酒这三个字一出来,就连昏昏欲睡的杜学易都险些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不待那侍卫说完,杜学易第一个惊呼:“坏了,坏了,那小子定然是算到皇上要杀他了…”
余厚德和武平钊同时震惊:“不是吧,他赢了官司,皇上怎么还有杀他的道理…”
“龙心难测啊…”
杜学易第一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了一件披风搭在身上,直接就开始朝大门外面走:“老夫要连夜求见皇上,若不是算准了皇上要杀他,那小子断没有用这种方式来传消息的道理…”
是啊!要是别人通过这种方式来传递消息,他们或许还会不以为然,可是那天牢里传出消息来的,可是被人称作算无遗策的陈平传出来的,这就不能不让他们不认真对待了。
余厚德和武平钊都同时打了个冷颤,险些喝酒误事,当下不做停留,也是急急忙忙的让府里的下人准备轿子,连夜奔皇宫而去。
……
与此同时,再说皇宫里面,金殿西侧,御书房内,自从用了晚膳武明思便一头扎了进来,即便已经到了酉时,里面的灯火,依旧没有熄灭的意思。
作为天子,衣食住行,都是有专门的规定和专门的人掌管,门口拿着浮尘的太监看了看专门计时的沙漏,清了一下嗓子,轻声道:“皇上,该就寝了…”
“朕知道了…”
听音停了片刻,书房内才传来武明思有些疲惫的声音。
说句实话,作为一个皇上,武朝立国三百多年以来,前前后后经历了十九位皇帝,能像武明思这种不沉迷于女色,这么勤政的工作狂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可即便武明思这么勤政,他还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登基这八年多以来,在自己这么事无巨细的治理之下,这武朝的江山,怎么就越来越弱了呢?
对外,年年吃败仗,父皇那支勇武不可一世的军队交到自己手里怎么就一场胜仗都打不赢了?难道真的是朕无能吗?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年年赔款赔粮,今年好不容易靠着刘爱卿的主意筹齐了款项,可是明年呢?后年呢?再这么下去恐怕国库里都快要能跑老鼠了。
随手拿起一个折子,却又是东北那边的一个知府呈送上来的,字字血泪,北方气温一年比一年苦寒,地里都快要出不了粮食了,简直饿殍遍野,路有遗骨,百姓苦不堪言,齐家逃荒者比比皆是,请求皇上轻徭减赋…
“减赋减赋…你叫减赋,他也要减赋…朕这个江山还转不转了?”
武明思大怒,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折子砸到了地上:“你们整天就知道给朕添麻烦,朕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又从左手边拿起一个折子,却是他这几天连续翻看了好几遍,就连里面的纸都已经有些旧了的折子。
里面的内容,可不仅仅是武平钊的一家之言,还有秘碟司的,刑部的,御史堂几方取证调查的内容都在里面。
虽然有些出入,可总的来说都相差无几,一个小小的家奴能做到这么多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一刻,即便是他武明思这个皇上都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个陈平,确实是一个人才…”
不知道又看了多久,武明思放下手里的折子,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仿佛在可惜,又仿佛在愤怒。
一番权衡,最后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那个满身囚衣,即便是成为了阶下囚,站在金殿之上还连续问晕了五位大臣,舌战三十多位大臣而让他武明思这个皇上都不得不让他扬长离去的陈平。
“啪…”
手里的折子狠狠的拍在案桌之上:“恃才傲物,你是在欺朕杀不了你?”
越想,越是怒火中烧,武明思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笔,重重写下:“杀…”
☆、第234章 此去西北(四)
第二百三四章此去西北(四)
圣旨这个玩意,不是所有的都要皇上亲自来写,作为天子,武明思只要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自然会有通政院那些老学究的草拟。
“宁勿,你将朕的这个圣旨传达通政院,让通政院的大臣们在明日早朝之前务必要将圣旨拟好…”
也许是皇上当得太久了,又感觉拼死平活的勤政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武明思的声音有些天生的阴鸷。
守门外的太监躬着身子小心的走了进来,结果从案桌上将武明思浓笔重墨的写着‘杀’字的这张纸拿在手上,临走之前还不忘又劝一句:“皇上,已经是酉时了,该就寝了,龙体为重…”
“你去吧,朕心里有数…”
武明思不厌烦的挥了挥手,又从案桌上拿了一个折子认真的看了起来。
那被武明思唤作宁勿的太监无奈的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出御书房,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太监凑在门边轻声说道:“皇上,参知政事杜大人求见…”
“哦?快请…”
听见是杜学易这种前朝老臣这么晚了求见,武明思不管心里愿不愿意,最起码在表面上还是给杜学易做足了面子。
不多时,杜学易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走进御书房来,见他正大礼参拜,武明思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副心疼的模样:“什么事情竟然劳烦杜爱卿这么深更半夜的来见朕啊,外面天寒地冻,这要是让杜爱卿有个好歹,朕如何对得起先皇…”
要说这帝王之术,武明思算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就这番话,要是让第一次见到武明思的人听了,恐怕非得要肝脑涂地,誓死效忠不可。
完全就是陈平穿越之前那个朝代的三国历史上刘备怒摔阿斗,让赵云誓死效忠的手法。
不过作为为官多年的杜学易,却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见他也不废话,执意的跪了下去,直入主题,言真意切道:“老臣深夜惊扰圣驾,只求陛下饶恕那陈平一命…”
语言干净利索,态度真诚,不愧是当朝的副宰相之流,可不是那些叽叽呱呱半天说不清楚一件事情的御史言官可比。
“哦?”
都说龙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是一点都不假,武明思闻言,严重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脸上依旧是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杜爱卿不辞劳苦,深更半夜来见朕就是为了那个囚犯?要是朕没记错的话,此人杀了朕的三个官员,不杀他朕何以震朝纲?死有余辜…”
“皇上…”
杜学易刚正的唤了一声:“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杀不得啊!”
“是吗?”
武明思这一声连声音里都已经有了丝毫不假掩饰的愤怒:“你是说朕这满朝文武都是废物吗?还不顶一个家奴出身的草民?”
“老臣不敢?求皇上饶他一命…”
“饶他?朕拿什么来饶他?”
武明思大步来到杜学易身边,一双病态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声音如雷:“他连杀朕三位大臣,又杀死朕的一千多城防军,朝堂之上,欺朕手下无能臣,巧舌如剑,竟然吓得满朝文武百官没一个敢说那被他烧死在江陵江上的两万士兵是我朝廷大军,这样的反贼你竟然还要保他?
杜爱卿,若不是你乃先皇所托辅政旧臣,朕都怀疑你和那发贼是一伙儿的,要反这朕的武朝江山…”
“老臣…不敢…”
杜学易吓得汗水都出来了,匍匐在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龙心难测,上一刻他还和颜悦色,关心你天寒地冻,当心身子,下一刻便可以让你人头落地。
“不敢?你都深夜求到朕的御书房里来了,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武明思哼了一声,两步又朝御书房正方的案桌走去,再一转身,脸上却再无丝毫怒色,竟是和颜悦色的朝旁边那个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太监宁勿说道:“替朕送杜爱卿出宫,杜爱卿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摔…”
若是普通人被武明思这么一震,肯定是已经昏头昏脑的跟着太监出了御书房,可是杜学易显然不是普通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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