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肯定没有那么荒淫无道,在众人齐聚的时候做早操。
虽然说出去没人相信,他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童子鸡,连处都没有破呢,他在卧房里完全是被清漪带着两个大丫头折腾的,只见他双臂舒展,挺胸提臀,像个柱子似的杵在原地不动,瑾儿和小婷被清漪指挥的团团乱转,各种家伙事儿只要是能上身的,都拿来给他比划一遍。
“不行,这个颜色太艳了,他气色本来就好,今儿个又要登台亮相,搭配上还不净勾搭大姑娘小媳妇的,不行,换件深色的”清漪总裁指挥若定,否定了第N个着装方案。
林卓瞅着身上的暗绿色的外衫,也不知道哪里艳了,眨巴眨巴眼,按捺不住开口发动忽悠大-法,“清漪呀,这样,上次你跟小妹不是给我做了一套竹纹的衣衫么,今天就穿那个好了,有你们俩贴身陪着我,我肯定能赢”
清漪眼睛一亮,双掌相击,如梦初醒,“对呀对呀,我怎么把那套衣服忘了,瑾儿,快去我房中把衣服取来,服侍公子爷穿上,看这时间耽搁的,都怪你不老实”清漪嗔怒地一阳指戳在林卓脑门上,让林卓一时间六月飘雪。
几经周折,林卓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出场了,不管是兄弟伙还是老先生,闷了多大的气,看到林卓的造型,心中都暗自喝彩。
从头到脚,全套的竹系服饰,以白色做底,罩袍上和外衫上都是绣上去的一两株迎风傲立的墨色劲竹,袖口环着一圈参差斑驳的嫩绿竹节,璞头上,白色皮靴上的都是些竹子暗纹,黝黑的犀皮腰带上还有几片竹叶纷纷扬扬,以金丝织就,黄灿灿的颇为夺目,看上去奢华繁复却毫不累赘,趁得整个人锋锐灵动,再搭配上悬在腰间,古意盎然的缚鹿剑,端的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啧啧啧”郭廓放浪不羁惯了,绕着林卓转悠一圈,嘴上啧啧有声,“林兄钟灵毓秀,套上这身衣服,简直随时可以乘风归去,今日论战,不需辩矣,林兄坐镇,我等足可不战而胜。”
“哈哈哈,林兄外貌不俗,人所共知,今日有清漪姑娘妙手,风采更胜,若以此压人,未免欺人过甚,罢了罢了,今日还是且留林兄在后助威,以我等腹中才学取胜,方不失先贤仁恕之风”黎黍也凑上前来品评良久,得出的结论是不能首先使用林卓。
“尔等……”林卓哭笑不得,他今天是提溜着脑袋跟大家玩耍的,怎么这气氛这么不合拍?
年轻人插科打诨很快结束,今天毕竟不是个平凡的日子,老人家们还是很重要的。
“各位先生,林卓晚来,失礼了”林卓朝着“仗义”前来的三十几个成都府学者表示歉意和问候,随即开始了马屁神功,“诸位年事已高,仍旧不辞劳苦,亲临浣花溪,心系经义学理,扶持晚生后辈,不遗余力,可谓妙手著文章,铁肩担道义,乃是我辈楷模。”林卓声调激越,越说越动情,眼眶里晶莹闪烁,把自己都忽悠瘸了,让那些老先生们微微脸热之余,也唤起了沉睡良久的慷慨。
“林卓初来乍到,年轻识浅,礼数多有缺失,蒙受此番厚爱,请各位先生受我一拜”林卓也下血本,“咣叽”一声,就跪倒在地上。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老先生们没想到林卓玩儿那么大,慌忙起身搀扶。
颇有几个被林卓毒害比较深的,当场抹起了眼泪花儿,轻拍林卓的肩膀,当场就发了少年狂,“是个好孩子,你温润天生,至诚君子,学理如其人,老夫法眼,断然无差,我等今日,便与你同进同退。”
“同进同退,同进同退”老先生们都喊了口号,没事儿都要亢奋三分的年轻朋友们,更是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口号,真心是个奇异的东西,听得这番大吼,林府上到清漪,下到小厮婢女,担忧之情略去,敌忾之心顿起,气势昂扬,竟似要吞天沃日。
巳时,浣花溪,剑拔弩张。
同心桥上,蜀中巡抚高志泰、布政使钟毓、参政陈文杰及其子陈敦义、提学官赵固、成都知府胡定坤等高官各自占据一席,身后尽是蜀地的士绅显达,原则上,桥上的人应该是中立的,扮演仲裁的角色,不过真实情况如何,尽在不言中。
钟越秀的人马来的要早一些,像是飘来一朵乌云,郁郁乎,洋洋乎,人很多,估计几百号人都拿不下来,老中青三结合,搭配也很合理,个个趾高气扬,仿佛一切尽在如来佛掌中。
他们来了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增加选手坐席,一口气增加了三四十个,闹得高台上乱乱哄哄,还意犹未尽,内部撕了一会儿逼,才停止下来。
林卓也来了,他的选手加上他本人也不过二十个,助威团也只有三十多个,人数上与对方没法儿比,不过乌央乌央一大片人追随在身后一起同行,家里的下人之外,还有追星的大家闺秀,也有青楼楚馆爱做春梦的红男绿女,但是最多的仍是周遭的普通老百姓,声势比之钟越秀有过之而无不及,林卓自问对CD市民并无半点恩惠,大概世情总是同情弱者吧。
同心桥上,成都府的士绅们观望林卓的阵容良久,引起好一阵骚动,钟毓的脸颊飞速地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那些无知愚民,而是因为林卓这边的五十号人,无论老少,几乎个个都叫得出名号,是川中士林鼎鼎有名的人物,完全不像钟越秀的杂牌军稂莠不齐,不由心下冷哼。他左边就座的高志泰面上古井无波,嘴角露出一丝嘲弄。
林卓等人来到自己这边的坐席,就顿步不前,只见林家的下人飞速动作,片刻间就把台上的圆凳撤得一个不剩,让旁边众人相顾愕然,不知林卓这是干嘛,不战而降么?
答案很快揭晓,林家下人川流不息,搬上来整整齐齐五十副官帽罗圈椅,每个椅子旁边放置一个等高的双层小几,上面摆放着茶杯水果蜜饯。
林卓的座椅在阵营最前方,前突兀立,他缓步登台,走上前去,顿时吸引无数目光。
林卓转身,双手交替朝着两侧平举,延请自己的助手们,汪秉宜和孙继皋率先举步,郭廓和黎黍从容跟随,论战的主角们次第拾阶而上,气度规整,风度俨然。
等到二十个年轻朋友都来到自己的坐席前,大家并未就座,而是一起转身,朝着身后的老夫子们躬身抱拳行礼,口中念诵,“唯我阙如,赖以师长,敢请所长,庇我腹膺”,如是两遍。
老先生们被突如其来的仪式感弄得心潮起伏,略一点头还礼,须发飘飘,走路都变得虎虎生风了,在河岸上的支持者坐席就座。
林卓带着自己的子弟兵们转过身来,略略一顿,看向对面,被目光刺中的钟越秀竟尔有些慌乱,生怕对方再弄出四个字的东西来,自己可没有东西应和,“钟公子,林卓携挚友二十,师长三十,前来应你论战邀约,你,准备好了么?”
说完后,林卓就施施然落座,双手交握在胸前,手肘微微靠在扶手上,洒然而又写意。
玲珑少年,仗剑而来,浣花溪上,我敢逆风而行,一身以当天下。
第六十八章 图穷匕见
钟越秀的心情很不美妙,他左顾右盼,跟自己搅和成一团的论战选手,还有后面的支持者队伍,稀稀拉拉,乱糟糟,怎么都逃不掉散兵游勇的德行,再看看对面齐刷刷,格局分明,淡定从容的阵型,心中就十分窝火,特么对比要不要这么明显,这是王者之师上山剿匪么?
旁边树上、河里、小土丘上遍布的各色围观群众,都在指指点点,说说道道,更让钟越秀心烦,英俊潇洒能怎样,风姿卓然又有个屁用,今天哥们儿就当众把他给办咯。
“准备?嗤……”钟越秀在人堆里不怎么显眼,就只能奋力提高声调,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学理之辩,发乎内心,从来都不需要准备,像林公子这般,专程做身漂亮衣服,又摆阵势又对台词,倒确实需要费些手脚”
钟越秀一番讥讽,让他身旁的拉拉队非常happy,各自挤眉弄眼,同心桥上的钟毓也闪过一丝笑意。
林卓淡然一笑,不以为忤,慢条斯理讲道理,“钟公子所言大谬,我华夏姬汉旧邦,上下绵延五千年,代代薪火相传,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我等恪守践行,堂堂正正。学理可辨,经义可论,然而国族根基,断断不容妄动,否则……”林卓坏坏的笑,“以孔夫子之言,钟公子不妨披发左衽,以孟夫子之言,”林卓声调陡然拔高,“钟公子与禽兽何异?”
“哈哈哈”咬文嚼字老百姓听不大懂,但是禽兽这句话听得很清楚,顿时笑声此起彼伏。
“林卓,你……”钟越秀怒火中烧,嗖的窜起来,戟指指向林卓,气势汹汹,可惜林卓恍若未见,老神在在。
“钟公子,叙旧就到这里吧,我是来论战的,不想骂人”林卓的声音很冷,也毫无笑意,坐姿微微前倾,一边手肘靠着扶手,另一边手撑着扶手支起,“我再问你一次,你,准备好了么?”
林卓仍旧坐在原地,只是变换了下造型,蹦起来的钟越秀却感到莫名的压力,不自禁退后了两步,气势一时间荡然无存,同心桥上叹息声频仍,都没想到,跳的那么高的钟公子,竟然还没开局就已然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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