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表演完了,住嘴了,才站起身,“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这支队伍是你们的心血,我也都清楚,可问题就在于咱们是民间武装啊,不比子龙,那可是名正言顺的正规军,你说咱们护山护矿的队伍,弄一个那么响亮的名号,拉仇恨么?扯旗造反么?”
耿大力和刘挺肃立无言,林卓点着他们俩的脑门儿,“你们呐,不要总想搞个大新闻,要记住,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真有本事,就算是挂个挑山工的名号,照样横行天下。”
耿大力吸吸鼻子,还是有些憋闷,“那我们就叫挑山工了?这个,是不是有点儿难听?”
刘挺斜了下眼睛,跟着哼哼唧唧附和,“确实难听,跟我们的气质不搭”
“咳咳,还气质”林卓被气着了,“你说你们是啥气质,说出来,我给你们弄个气质搭的名号”
耿大力和刘挺眼神儿顿时一亮,“我们是致命的”
“我们是死神”
“我们战斗力牛逼”
“我们军纪也牛逼”
“爱谁谁,跟我们放对,只有死路一条”
……
林卓被这两个血腥汉子说得眼眶发绿,这描述怎么那么像是一群厮杀汉,还特么好意思说气质的事儿,抬脚就踹。
“哎哟,我们是咱们林家的守护神”耿大力屁股上挨了一脚,仍旧坚持着把自己的台词念完。
“行行行,你们俩哈”林卓也不生气了,“快成滚刀肉了”提起笔来,“唰唰唰”写下五个大字,“你们就叫司命近卫队吧”
“司命?管别人死活的意思对吧”耿大力大嘴一咧,牙龈都露出来了。
“近卫队,嗯,咱们就是比那啥特务营要亲近,这个好”刘挺也煞有介事的点评。
“满意了?”林卓靠在椅背上,翻了个白眼,“满意了就滚犊子”
“嘿嘿嘿”耿大力乐呵呵抓起那张纸就走,“这名号响亮,回头弄个匾额挂咱们营地大门上,威风威风”
刘挺眉飞色舞跟在后头,屁颠屁颠儿很服气的样子。
“哎,那个刘,刘公子,你先等等,我有点儿事跟你商量商量”
兴冲冲的两人闻言顿住,略一对视,耿大力微微叹气,拍拍刘挺的肩膀,转身离去。
“公子,我是司命近卫队副队长刘挺,不是刘公子”刘挺眼神很散乱。
“好好好,刘挺,刘副队长,你六月跟敦义一起到戎县来,如今也有小半年了,一头扎在营地里,跟家里互通消息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家里挂念也是人之常情”林卓也没有硬邦邦的勃然作色,这种被矜持外衣掩盖起来的一根筋犟驴,只能顺毛儿摸,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递给刘挺,“回家看看吧,你父亲刘显将军远在湖广总兵任上,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老夫人想你都想病了”
“那……”刘挺拿着信,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愧疚之意,随即眼神闪烁的望着林卓,很有些为难。
“去吧,司命近卫队又不会跑,你随时可以归队,记着,家人不只是你的牵绊,也是你的责任,责任只会让你更强大”林卓突然有些喜欢这个武将公子哥儿,虽然各种矫情各种轴,至少他很执着,一心想要做最强的军人。
“是”刘挺刷的立正敬礼,大踏步离去。
第五十一章 危机再现
遏云水榭,轻歌曼舞,彩衣飘飞。
现在林家的舞蹈学习班规模又扩大了不少,戎县里好些贵妇人和千金小姐,都参与进来,她们有钱又有闲,难得有个乐子,兴趣极为高涨,林家的家班儿全部都是娘子军,才色技艺都是拔尖儿出挑的,而且林府声望隆重,家风严谨,几乎豁免一切流言蜚语,大老爷们儿都很放心。
以至于林家后院经常莺莺燕燕群雌粥粥,闹腾得不得了,林卓本来还担心太过吵闹,打算限制一二,但是看到母亲张婉儿对此极为热衷,每天张罗,活力十足,也就不再插言。
自从上次跟姑娘们把话说开,将死心塌地的妍儿四女拎出来之后,林卓就再也没有到过这里。
这次破例,也是情非得已。
他倒没有径直冲进去,只是在遏云水榭的月亮门前来来回回踱着步,皱着深深的眉头,身后的哈虎喘着粗气,满脸都是焦灼。
“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哈茗匆匆忙忙套着毛披肩,拎着裙幅跑出来。
自从一吻定情之后,哈茗完美演绎了嫁了郎君忘了爹的真理,个把月来,她几乎在林府常驻。
“哈虎,出什么事了?”哈茗来不及喘匀气,就赶紧出言询问。
“公主,族长病重了……”
“什么?那他现在怎么样?严重么?你倒是说呀”哈茗顿时跳脚,扯着哈虎连珠炮似的逼问。
“茗儿不要慌张”林卓好歹劝住哈茗,“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书房细说”
原来,成功渡过了米粮危机的僰人,内部并不平稳,哈朴年迈,百病缠身,无法处理族中事务,哈洛又年轻,稍显跳脱,威望不足,族中大事只能依仗哈烛,起初哈烛并未得意忘形,反而不断在哈朴面前表忠诚,事事请示汇报,人情世故面面俱到,逐渐赢得了哈朴的绝对信任。
哈朴病重之后,哈烛才露出本来面目,逐步隔绝哈朴与族中其他高层的联系,在哈朴面前谗言污蔑,排除异己,壮大自己的势力。私底下用尽手段扩张势力,尤其对哈朴的死忠,又兵权在握的哈烈,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试图迫使哈烈交出兵权,哈烈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最近更是打着为族长祈福的幌子,限制族中高层的行动,哈洛和哈烈都在受限之列。哈烈感到事态不寻常,就传讯给哈虎,让他向林卓求助。
“哈烛,他怎么敢?”哈茗气得三神暴跳,“不行,我要回去,我要砍了哈烛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林卓赶紧起身拦住,把哈茗强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温言安抚,才算是让哈茗安静下来。
“哈虎,你去告诉你父亲,让他交出兵权”林卓心念电转,计议已定,对着哈虎吩咐。
“什么?臭书生,你到底帮谁的啊?”哈茗又跳脚了。
林卓又是好一阵忙忙乱乱,才把炸毛儿的哈茗安抚住,“你听我说,哈烛如今大权在握,哈朴叔父如今形同被软禁,哈烈和哈洛被限制在九丝城,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毫无作为,只能任人宰割,过于坚持,搞不好哈烛会铤而走险,哈洛和哈烈就会有性命之威,还不如以交出兵权为饵,换取生机”
“那,那就让哈烛贼子称心如意了?”哈茗仍旧愤愤不平。
林卓摇头,“哈烛狼子野心,处心积虑了那么久,绝不只是想要做僰人族长,肯定有更大的企图,他行事素来不择手段,只怕会引狼入室,这川南之地,恐怕又要刀兵四起了”
“那怎么办?”哈茗闻言,更觉焦躁,仰望着林卓,六神无主。
“照我说的,哈烈交出兵权,交换哈洛离开九丝城,选择一个要地蛰伏下来,一边积蓄实力,一边暗中行动,掣肘哈烛,免得他胡作非为,我尽快联络周边土司和朝廷兵马,做些动作,威慑哈烛”林卓快速交代,顿了一顿,又道,“最好能够有一个人留在九丝城,聚集哈朴叔父的死忠,在腹心之地直接羁绊哈烛的行动,拖住他坐大的脚步,必要时可以作为内应,只是,哈洛出外之后,九丝城就是哈烛的天下,这个人得让哈烛有所忌惮,要不然,恐怕自身难保。”
林卓长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会有这么严丝合缝的人,自己太过想当然了,好在哈烛的行动才刚刚开始,还有很长的筹备期,还来得及从长计议。
林卓眉头深深,苦苦思索,却没有看到,怀里的哈茗,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眼睛里的悲戚和无奈浓郁得化不开。
当晚,夜色漆黑如墨,朔风凛冽,一点星光月色都没有。
林家大宅外,数百个僰人精锐武士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尖刀钉在原地,任冷风扑打着他们黝黑的面颊,沉静的气质,黑色的劲装,完全融入夜色里,把他们隐藏得似有还无。
林卓宽大的卧房里,帷幕纱账重重叠叠,烛光微微,火龙盘绕,香炉里青烟袅袅,温暖如春,一扇绮门,与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哈茗的身影闪了进来。
她身着戎装,外罩雪白的裘衣。
她步履轻轻,走到外间儿,隔着碧纱帷幕,看见妍儿和瑾儿头挨着头,像两朵并蒂莲花一样睡得正香,琦年玉貌,如花似玉,她微微叹息,很是为林卓的好福气叹息,也有一丝酸意。
哈茗撇撇嘴,绕过屏风,走到内室,看到正在拥被高卧的林卓。
也许是室内太暖和,林卓一只腿伸出了锦被,四仰八叉,睡姿颇为不雅。
哈茗不自觉的抿嘴浅笑,旋即脸上又浮起了一团红晕,她自己也在这个床榻上被眼前的男人欺负过。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把被子给林卓盖好,把一封信轻轻放在林卓枕边,转身要走,又顿住。
她凝视着睡得香甜安详的男人,遏制不住心中想要放弃,想要留在他身边的强烈冲动,一时间心潮起伏,难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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