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可,官老爷们动动嘴皮而已,动手的事情,万万指望不上,而且饱食终日毫无节操,容易走漏风声,得不偿失。”
“马容,你这几日去泸州府一行,与泸州府学、礼房的小吏交游一番,探听一下那边院试的动静,看看水温如何,莫要在意银钱。”
“你们二人还须在泸州府做些手脚,散布一些流言,说是今年院试,赵固要大肆打压川南文人,要大幅度缩减叙府和泸州府的名额,有可能一个都不让通过之类的,怎么有煽动性怎么来,还有,配合上一些有暧昧色彩的元素,总之,就是要把水搅浑,让所有的士子都high起来,只有万众瞩目,才能让这老赵有所顾忌,也方便我们暗中行事”
马容和陈苏听着林卓指点江山,片刻将难题化于无形,似乎还有一些可以以攻代守的环节,都有些兴奋。
只不过听到最后一个任务,两人眉头一拧,脑水有些不够用,赵固为难考生的暧昧元素,那就只能龙阳之好,菊花残,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各自捂脸。
憋了一肚子坏水儿出来,林卓顿感一身轻松,自信的男人最美丽,且到县学去遛遛赵宗琪。
林卓的恶趣味没有得到满足,县学笼罩在一股怪诞的氛围里。
汪心存老大爷笑脸相迎,跟校长碰到了优等生似的,要不是身高问题,估计都要试着摸头杀了,如今林卓已经抽条儿到了一米七,汪老头儿这根号二的身高,哼哼,千年杀还勉强能做到。
“林卓啊,院试在即,可要多多用功,你是我们戎县乃至于叙府的希望所在,切不可掉以轻心。”
“林卓受教,请教谕放心。”
“嗯,如此就好,今日你既然来了,稍后就交一篇制艺到我那里,嗯,再据诗经采薇篇,赋五言绝句诗一首,我为你磋磨一番,此次院试务必一战而竟全功。”
“……”林卓抬头望天,似乎没有塌下来,山也还是有棱有角的,这一切的条件都不具备,汪老头儿你怎么说变就变呢,说好了做对方一辈子的路西法,你都忘了么?
开小灶,私下辅导作业?这老头儿一定失心疯了,果断不理之。
当然,这必须不是高-潮,县学还有更多的奇迹和惊喜等待着林卓,踏入教室门的那一刻,他成了全世界的中心,不管是讲台上须发飘飘的老师,还是台下老中青搭配的学生,都很温柔的凝视着他,要不是林卓上辈子考上985的时候,有过这种体验,估计就要尿在当场了。
那是谁?赵宗琪,高傲冷酷的赵宗琪,他居然对林卓笑了,真的笑了,露出了六颗雪白的牙齿。
林卓拍拍脑门儿,转身就走,一定是见了鬼,都说了年轻人不要老熬夜,这种大规模的幻觉都出现了,要去好好看看医生,士大夫的征程刚刚起航,可不能中道崩殂。
“林……林同学……”中年童生拦住了林卓前进的步伐。
听到声音,林卓使劲儿夹了夹眼皮,然后又猛地睁开,妖孽还不滚犊子。
“咳咳……林同学,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急着要走。”赵宗琪看到林卓一个眼神儿就把中年童生弄得吐血,只好亲自出马了。
“尔等是人是鬼?”林卓直接问了出来。
“林同学说笑了,我等自然是人。”
“哦?赵公子,你做人的时候,似乎不是这个做派。”
“啊,哈哈,哈哈哈……”赵宗琪捏着嗓子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比哭都难看,“林兄,真是诙谐,如今院试只有十来天了,林兄乃是戎县才子,我等正要多多向你请教,林兄可莫要拒人千里才好。”
“正是正是,要向林兄多多请益”旁边的同窗,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纷纷表示,要向林卓同志学习。
“诸位客气了,既然分属同窗,理当相互砥砺,共同进步。”林卓看着这群幺蛾子,漏出了灿烂的笑容,表态也是昂昂烈烈,毫不迟疑。
“林兄高风亮节,真是我辈楷模,我等这便由浅入深,就从书法开始如何?”赵宗琪笑得更灿烂,慌不迭的直接按倒,就要全垒打。
“唔……”林卓一副很失落很遗憾的表情,“实在不巧,方才汪心存教谕交代了功课任务需要完成,今日怕是没有闲暇,只能留待来日,再与诸位同窗切磋。”
“以林兄才具,区区功课,不过须臾之间,在下正有许多疑难急需解惑,林兄可不能虚言推脱啊”这是一个很诚心的叔叔级人物。
“这可万万不敢,诸位愿意与林某会文,正是林某的福分,”林卓连忙挥舞着爪子否认,“只是据说,提学官大人对川南学子颇有成见,叙府要与泸州府合并考试不说,名额也远远不如往年,林卓也颇为忧虑,怎敢再轻率从事”林卓同学愁云上脸,大摇其头。
既然赵宗琪难得如此给面子,戎县的学子们都聚集在此地,不管他居心如何,不坑他一把,就对不起自己个儿。
林卓身体力行,半真半假的造谣活动就此开始。
“竟有此事,一省提学,缘何厚此薄彼”
“又要合并,以往每次合并,都是泸州府独占鳌头,我叙府竟无路可走了不成”
“……看来此言非虚,我有个远方舅父的远方表亲的儿子,在泸州府学任职,也说是两府要合并考试”
“……欺人太甚,我等跋山涉水,还要连遭打压,这提学也不是个好东西……”
“……真是晴天霹雳,我叙府士子造的什么孽,苦学两载,一枕黄粱,提学,我扑他老母……”
“……***的……”
“娘希匹……”
……
叱骂声此起彼伏,越来越难听,赵固的女性亲属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林卓在人群中悠然自若,赵宗琪脸上却是青筋坟起,他老母显然也在被问候之列。
“林兄,正是因为形势如此恶劣,我等叙府学子才要集思广益,团结图强,林兄的经验技巧也要分享出来才是啊,比如说这书法……”
赵宗琪强行打断了县学同窗精彩纷呈的骂人艺术,又把矛头对准林卓,始终念念不忘林卓的书法。
林卓眉头微蹙,旋即绽开,“如此也罢,林卓一身荣辱,与诸位同窗比起来,又算得个甚,”林卓大义凛然,希特勒附体,“诸位同窗,若不嫌弃,还请将墨宝赐下,林卓回府挑灯夜读,明日再将浅见与诸位细细分说,如何?”
“林兄大仁大义,我等拜服。”同窗们眼里为何常含泪水,那是因为被林卓感动得深沉。
林卓气壮河山,众同窗纷纷交卷,感激之词不绝于耳。
接过赵宗琪书卷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意味深长。
第四十章 暗流涌动
泸州府,府学,教授办公室的密室里。
明制,县学以正九品教谕为首,府学以正七品教授为尊,教授大人也就是这泸州府学的一把手了。
“教授大人,这府学里三天两头塞人进来,是不是不太妥当”
“哼……不妥当又有什么法子,可怜我士林华选,竟尔被这些,这些,哼”
“大人,知府张瑚张大人安排人手进入府学执役也就罢了,此次院试张大人有所诉求,铁了心要扶保刘承悦大公子,乃是尽人皆知,为何,为何这叙府,叙府的何知府,也安排了这么多人进来?”
“哎……”教授大人摇着花白的头颅,“两府合并院试的消息到处都传的沸沸扬扬,叙府何大人也是未雨绸缪罢了”
“莫非……何大人也……”
“何大人,虽有想法,却另当别论,”教授大人有些感慨,“中不了的,要有人暗中施为,保他高中,该中的,能中的,却也要有人保才能得中,这院试,真真是一团乱麻……”
“……可是那戎县灵……”
“住口。”教授大人厉声喝止,随即小心翼翼起身,猛地打开窗子,东看西看,良久才返回,“我等微末小吏,不幸身处这嫌疑之地,要格外小心,不掺和这些大脑壳们角力。”
“是是是,老大人教诲的极是,”那吏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不过,咱们这府学,哎”
教授大人和吏目脸上都笼罩了阴郁之气,颇有不甘。这感觉就跟日俄战争在东北开打,中国却只能中立一样,耻辱得一逼。
“那个”吏目左顾右盼,低声说道,“教授大人,外间传闻不少,两府合并院试传得最多,听说赵提学要对川南学子下狠手,还有些,有些不可说的要求,学子们议论纷乱,情绪激昂,赵提学几乎被骂成了瓜娃子”
“这倒是无妨,事关学子前途,更有两府可能合并院试的由头儿,闲言碎语多一些,不足为怪。”教授大人捋须淡定。
“呃……”吏目有些为难,吞吞吐吐。
教授大人不悦,“有什么传闻尽管说来,莫不是与本官有所妨碍?”
“不不不……”吏目赶紧否认,“外界传闻甚是离奇,说是本届院试川南两府有可能一个都不录取,还说,还说那提学大人,有,有那龙阳之好,若能舍身……”
“混账”教授大人顿时爆炸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吏目当场吓瘫了,“只不过是些乡野流言,学子们不辨真伪,跟风传播,并不值得深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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