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当人人都是林卓,咱们出京那会儿碰到他去通州,人喊马嘶几大百人,树大招风都不懂,念那么多书白瞎了”这俩骑士赫然就是那两个混进城的逗逼菜贩子。
“别胡说”为的骑手叱骂了一声,想起出来前进京跟主人见面,那细致阴沉的安排,紧迫的语调,笼罩着不祥的气息,心中总是不安。
两匹马又起步开跑,马蹄踩在潮湿冰凉的软泥上,时不时打滑,度略微有些降了下来。
“咔嚓”“嗖嗖嗖”
马蹄踩到了芦苇叶下的机关,一道铁栅蓦然升起,密密麻麻的刀刃闪烁着幽幽寒光,无数支羽箭从密林里倾泻而出。
“呵哈……”为骑士早有预料,暴力勒紧马缰,让疾驰中的骏马几乎腾空而起,身子往河道里一跃,连打几个翻滚,躲过如影随形的羽箭,沉入水中。
“唏律律……”苦命的马儿凄惨痛嘶,成了代罪羔羊,一头撞在了铁栅上,从头到脖子上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侧面又被万箭穿心,射成了刺猬。
另一个骑手一直漫不经心,浑没放在心上,自然毫无反应,他一直尾随在后,勒紧马缰,倒是没有撞到铁栅上,但侧面的袭击,他一个不落,全都亲身体验了,从髻到鞋底,每一寸都布满了毛茸茸的羽箭,干干脆脆地软成一团,跟着胯下的马一起倒在地上。他眼睛瞪得溜圆,活像一只硕大的鱼眼,他不相信,自己两人刚刚为公主府立下大功,正是受赏风光的时候,咋就突然死了呢?
一串串手持劲弩的黑衣人从密林里窜出来,带头的走到河岸边,看着波纹粼粼的河水,心下烦躁,大喝,“散开,拉长,往两边射箭,射死他”
手下人沉默无声,脚步不停,窸窸窣窣地四散走开。
“真******”带头大哥很没面子,一屁股坐在树桩子上,恨恨不已,这种天时地利天罗地网,三十多号人还搞不定两个人,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嗖嗖嗖”地射箭声不绝于耳,带头大哥已经心境全无。
“老大,在这里,我射中了,这里流血了,红彤彤的”一个兴奋的声音在几百米开外传来。
“快,都准备好,瞄准咯,射他一脸,弄死呃呃……”带头大哥一跃而起,就待去验收成果,却有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咽喉。
“唰唰唰”“唰唰唰”弩箭铺天盖地,几十号人惨嚎声都没来得及出,就全都成了筛子,待遇跟方才的骑手一般无二。
“快,把那个人给我捞上来”这是一个柔嫩的女声,非常的甜美可爱,她把蒙面巾一扯,露出一张宜喜宜嗔明媚无敌的脸庞,正是秦良玉。
秦良玉见那为的骑手只是肩部中箭,松了口气,下令快离开。
等到一路颠簸,远离那片危险区域,异变陡生。
“将军,这人不行了,看样子是中毒了”一路搀扶着受伤骑手的校尉察觉到不对。
“什么?”秦良玉一惊,赶紧过来探看,可惜为时已晚,那人四肢黑,脸上涨起来密密麻麻的血泡,连气都提不上来了。
“快说,你是谁?你们是哪个公主的人?”秦良玉揪住骑手的衣领,不停抖动。
那骑手万念俱灰,脸上清泪滑过,只留下一句含含糊糊地“贱人可恨”,就撒手人寰。
“混蛋,果然够下贱”秦良玉眼见一番辛苦做了无用功,顿时暴跳如雷,看样子绥宁王请他们喝的送行酒,本就是毒酒。
“搜他的身,看有没有什么标记?”秦良玉挥挥小爪子,没有抱多大的期待。
“将军,这里有片叶子,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搜来搜去,收获的确不多。
秦良玉面对手里像火焰一样鲜红的叶片,嘟起了红艳艳的小嘴儿。
同一个夜晚,祥符县城里,河南巡抚陈令臻正在书房里踱步,脚步沉重,面色难看,远远算不上从容。
“东翁,今日杞县又出了变故,庄子里的上下老小,都中了毒,好在并不严重,只是上吐下泻,四肢酸软无力而已”书房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对襟棉袍的老者,此人似乎极其畏寒,两只手交错笼在袖子里,蜷缩成一团。
“哼”陈令臻脚步微微一滞,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脚步更急促了。
“祥符、陈留,现在到了杞县,家里在河南本地的产业,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都6续遭了黑手,反弹力度和度,都让人吃惊呀”老者皱了皱橘皮脸,忧形于色,他当初就反对在这场斗争中掺和的,只是陈令臻自以为聪明绝顶,两面下注,想浑水摸鱼,才有如今的被动局面。
“不用担心,就在这两日,李尤丰的折子就公开了,湖广的消息也紧跟着到了,再加上辅大人出手,林卓绝没有翻盘的可能,绝没有”陈令臻咆哮起来,声音极为高亢,似乎是在给自己稳定信心。
“到那时候,老夫就可以高居庙堂,破除苛政,造福天下百姓”陈令臻舒缓下来,脸上笼着圣洁的光辉。
“那眼下局面,处处被动,我等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捞着,该如何破解?”老者闭上了眼,缩了缩膀子,觉得更冷了。
“哼,简单,你安排下去,让人把李尤丰的子侄,尤其是得用的子侄铲除一个,让他跳得高一点,更高一点”陈令臻面目阴沉,话里都结着冰碴子。
“是,东翁”老者应声,以极快的度冲了出去,悠忽不见了踪影,浑然不像个油尽灯枯的老人。
陈令臻静止在原地,双目无神的扫视着华丽的书房,嘴边咬肌抖动。
这时候,书房所在独门小院的宁静被一阵喧哗打破。
“混账,这家里越来越没规矩了,飞黄,你去问问,出了什么事?把闹腾的下人全都打板子落”陈令臻心境被破,生气得要挠墙。
“是,老爷”书房外守门儿的管事飞快跑出去。
不一会儿,他又以更快的度飞了回来,满面惶急,“老爷,老爷,不好了,咱家表少爷,掉到河里,淹死了”
“什,什么?”仍旧在踱步的陈令臻,双腿一软,脚下一个打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第三百五十三章 解林卓兵柄
京师,紫禁城的对称精神,仍旧如此执拗,似乎在诉说着沉浸千百年的风水流转,黄瓦红墙,见惯了兴与亡、沉与浮,成与败,都只是等闲事,抬眼深秋北国,白云行空,逼仄难忍。 .
“林大人,时辰到了,请进宫吧”锦衣校尉来到林卓面前,温言提醒,恭敬如常。
“啊,哦,谢过谢过”林卓蓦地回过神,四周一望,已然空无一人,对着这个眼中泛着怜悯的校尉略微抱拳,迈步前行,或许是站久了的缘故,大腿麻,脚下一个趔趄。
“大人……”校尉赶忙伸手搀扶。
“无妨,无妨,年纪大了,肤脆骨柔,不堪行步……”林卓摆摆手,拒绝了校尉的好意,扯动了下干涩的面皮,嘴里流出几句自嘲,蹒跚远去。
“头儿,林大人,这个坎儿过不过得去呀……”校尉身边的侍卫目送林卓的背影,只觉得格外萧瑟。
“呼……谁知道呢,刘都督也在开封,只求平安吧”校尉想的更深,如今锦衣卫的刘守有和耿二力都跟林卓千丝万缕,要是出个意外啥的,锦衣卫上下都捞不到好果子吃。
“哎,这怎么话说的,好人没好报啊”侍卫嘀嘀咕咕。
校尉扫了年轻的侍卫一眼,没有说话,好人有好报,才叫稀奇。
文华殿里,漩涡森森。
与往常无二,林卓的到来,吸引了满朝文武的目光,见他不复往日意气风,心有戚戚,连张居正都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可以预料,今天对于林卓来说,会是一场浩劫。
大前天,河南巡抚陈令臻的奏疏公开,河南当地官宦的私信也撒向京师各家官邸,陈令臻为林卓曲解开脱,起到了**裸的反作用。
前日,通政司隐瞒了一天后,将开封知府的弹章明,各种阴私细节,矛头直指林卓。
昨日,湖广的弹章又到了,佃户作乱已成燎原之势,那边的小队中央军虽然没有大开杀戒,却干了更荒谬的事,五名战士直接潜入闹事佃户队伍中,挟持了闹事头目,并失手把人打死,直接导致佃户从群聚闹事演变成了暴力抗法。
有意无意间,两次朝会之间的三日,每日都有针对林卓的招式,四连击绵密起伏,波澜层层递推,往往来来,毫无空隙,朝野上下叹为观止之余,有心之人也纷纷摩拳擦掌,物议汹汹然沸腾,林卓三七开的名望,如今要翻转了,变成了七分黑三分白,真正是谤满天下。
更让很多人激动的是,事态恶化至今,林卓和他的羽翼仍旧毫无反应,连士林中的天择学社和海权社,也屡屡回避论战争执,竟似是已经认命了一般。
这一次,常胜将军显然是必败无疑了。
于是,今天的朝会日,就变成了林卓的受难日。
“……臣弹劾林卓狼子野心,拥兵自重,中央军俨然成了一家私兵,说是军纪严明,忠字当头,却不知严在何处?忠的又是谁家……”
“……臣弹劾林卓心怀鬼蜮,草菅人命,指使部下血腥行事再先,下毒灭口在后,行径令人指,如此人面兽心,却觍颜跻身庙堂之上,实在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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