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忙拍马屁道,“赵府上上下下全靠胡爷你在维持,赵家有功了,那不就等于是您胡爷有功了嘛”
胡管家嘿嘿直乐,“你小子,这话我爱听,赵家要是没了我胡爷那还是赵家嘛,不是我吹,哪天爷我要是不想伺候了,郡马爷非急死不可,哈哈哈哈”
“对对,胡爷您发达了可不能忘记我们这些人,可得提携一把呀”
“恩恩,这个自然,这这是到哪了?”
家丁看了看四周,正想开口,却听前方草丛中传出来一个声音,“到阴曹地府了”
话刚落音,四条身影快速地从草丛中窜了出来,个个手中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在轿子周围成一个圈站着。
几名轿夫下了一跳,肩膀上的轿子也猾了下来。
“哎哟,摔死爷了,都他\妈作死呢,刚才是谁在咒爷”胡管家揉着屁股坐轿子里钻了出来。
李忠一见正是他,也不打话,一挥手,四人立刻便包抄上去。
“你们是......”胡管家话才说了一半,一柄钢刀便在他胸前只能看到个刀把了,鲜血四溅。
“打劫”李忠大喊一声,将胡管家那瞪着大眼睛的身体从刀身踏开。
几名家丁和轿夫都吓呆了,一个个抖动着身体,“好,好好汉,这这是赵家的轿子”
李忠哼哼一声,看了一眼正在地上抽搐的胡管家,随手在胡管家的身上摸着,找出几样看似值钱的东西,揣进怀中,“老子抢东西还分你什么赵家王家的,走”
等几名家丁再抬头的时候,来人已不见了踪影。
李忠等人早就骑上快马,跑出去几里地了。
“吁!!”四名会合在一起的张参将的亲信一齐交换着眼色,将马停了下来。
李忠见状也停了下去,打马几个人身边,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磨蹭什么,赶紧回去复命哪”
几名亲信一齐下了马,其中一个道,“李副将,你先下来”
按军级,这些人都差李忠一大截,但他们是张参将身边的亲随,李忠还是给了这个面子,翻身下马,但当他刚下马时,看到这四个人分小的位置,马上便明白过来了。
只见几名亲信手按在刀柄上,慢慢地成包围之势散开,李忠暗叫不好,看来张将军还是不肯放过他。
“李副将,不用我们多说了吧,谁叫你得罪将军,我们哥几个也是听命行事,怪不得我们了”
几人不多说,挥刀便上,李忠知道和他们这些人说什么都不管用,他们只能挥刀以命想拼,虽是他勇猛,但终也不是四名张参贴身亲随护卫的对手,半柱香的工夫,便招架不住,渐渐处在下风,身上多处伤口正丝丝的往外渗着血。
终于一名亲信飞身一脚,将踏中李忠的胸口,将他踏飞,撞在一块石头上,晕死过去。
夜幕降临,四名亲信,站在一块刚刚翻新过的土上,使劲踩了几下,确信坚实之后便一齐翻身上马,朝张耙子的大营而去。
夜色中,等四名亲信的身影渐渐远去,又有几条人影来到了那块新土之上,其中一人,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快挖”
陆飞在中军大帐中一直等到军营的宵禁开始,张耙子才来见他,这在陆飞的料想中那已经是难得的最好礼待了,按他来之前的想法,这次来军营怎么着也得让张耙子左右开弓的扇几个大嘴巴。
派去协同李忠处理胡管家的亲信回来将事情的结果向张参将一一作了禀报,又呈上胡管家和李忠身上应有的信物后,张耙子这才满心欢喜的对几名亲信大加赞赏,并叮嘱此事不要外传,这才赶来见陆飞。
张耙子让营军将大帐四面围起,不许任何人靠近,自己独自走了进去,但当他走进大帐里看到陆飞那悠闲的样子,他突然在心里暗叫一声:坏了!
张耙子终于在这一瞬间明白过来了,自己为什么总在听人的一面之词,胡管家死了,李忠死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杀人灭口保全自己?我怎么那么笨哪,这应该全是陆飞的阴谋,这小子在使反间计,挑拨我与赵郡马之间的关系,他坐收渔利。
所有的事情闪电般地从张耙子脑海中闪过又交织在一起,张耙子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恨自己太过武断了,赵郡马怎么可能会将李忠这种职小官微且不能服众的人来压在我头上。
“陆知县,你在我这大帐里休息的还满意吗?”张耙子再无先前对陆飞那种称兄道弟的假热情,在他看来现在也用不着这些了,陆飞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肉,现在不杀他那只是不想在匪乱平定之前再起风波。
胡管家一死,再将陆飞牢牢地控制在军营里,那在赵郡马心里只知道陆飞在暗中调查贿银一事,当然这只是张耙子自己的想法,他还不知道陆飞早他一步将军中小将酒后失言的事提前告诉了赵郡马。
陆飞正歪靠在张耙子的帅椅上,脚踏在帅案上,正在犯着迷糊,一听张耙子的声音,眼只是微微睁开一条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椅子不错,就是硬了点,硌得慌,要是有张软床躺躺那指定不错”
张耙子慢慢走向陆飞,脸上带着一丝邪笑,眼中闪现着杀人的气息,“哦,知县老爷还想要的什么?”
陆飞翻了个身,将后脑对着他,干脆连眼都闭了起来,咕嘟着,“再安排几个小姑娘来跳跳舞,找几个会吹拉弹唱的来首小曲,哦对了,县城边有个卖烤肉的,也一并请来,就在这大帐中支上摊子,弄点烧烤打打牙祭兴许也不错,不行再来两个小酒,还有......”
陆飞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张耙子再也听不下去了,脸一沉,一疵牙,猛的一拍帅案,“够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本将军的行营大帐,你当是戏台子吗,起来,小小知县,不知天高地厚,这也是你能坐的地方吗?”
陆飞一见张耙子这样子心里很是高兴,这小子前后几个时辰就判若两人了,前边一口一口陆老弟,转眼就成了小小知县了,八成是他得了什么宝,才能如此有恃无恐,这个宝嘛,肯定胡管家被他灭了口,这才是陆飞的目的。
“切,我多稀罕似的,不就一张比石头还硬的椅子吗,给给,让你走,你可坐稳当了,别摔着”陆飞拍拍衣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帅椅,气定神闲地绕到帅案前。
张耙子嘿嘿一笑,“宿松县,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你小子暗中使了不少坏呀”
“哦,是吗,张将军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这还要我直说吗?以你的头脑,你会笨到说是本将军让你去调查赵郡马的告诉胡管家吗?”
“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怕赵郡马怀疑你我连手对付他吗?他这种人,决不心存侥幸,就算他会除掉我,你会想不到他也能连你一并斩草除根吗?”
陆飞心中暗暗直乐,看来这张耙子还有点头脑,只不过他猜错了方向,傻子才会直接向赵郡马打小报告,真要那样做了,那说定下场真是这样。
“张将军多心了,我对胡管家说的话那不过是一时情急,并没想那么多,现在还在后悔不已呢”陆飞道。
“不要以为你的那点小聪明就能在本将军面前大行其道,
张耙子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笑,笑得很得意,“你现在说的话,我是一句也不信,你回去吧,记住,你招安的期限可没几日了,到时候可别怪本将军没有知会你这地方官”
陆飞一抖衣服,拨了拨手指,“急什么,还有几日呢,不过依我看来,你这次平乱之事怕是要白忙了”
张耙子冷冷一笑,“是吗?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看陆知县如何成功,不送”
两人不管是在表面还是私下都已经撕破了脸,谁也不想再假仁假义的客套一番,陆飞哈哈一笑道,“你会看到这一天的”说完便大步走出了大帐。
等陆飞一离开,张耙子便马上召集各部将领,将他的安排秘密传达下去,让众将都做好准备,只待他一声令下,即军而动。
夜空繁星点点,孤月高悬,好在是陆飞身下的马认得回去的路,一路小跑,终于在子夜时分回到了县衙。
赵四海早就在县衙里等候多时了,一见陆飞回了来便马上迎了上去,“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陆飞一边脱着被汗水浸湿的外衣,一边看了看赵班头那一瘸一拐的样子,“赵班头,伤好利索了吧”
赵班头一拱手,“小小皮肉之伤不值一提,多谢大人惦记”
陆飞也是无人可用,李顺动动嘴皮子还行,让他去干从张耙子的人手里救人,那他一定干不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赵四海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才让他带伤办事。
大眼端着清水还有毛巾,“大人,擦擦汗吧”
陆飞接过毛巾便朝大眼挥挥手,示意他出去,然后对赵班头道,“我交待你的事怎么样了?”
赵四海一皱眉,“有好消息和坏消息,大人你想先听哪个?”
这下正合陆飞心意,赵班头能如此和知县说话,那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再是那种绝对的上下级的从属,还有一些哥们之间的意思,这是陆飞所希望看到的,大家之间不要有隔阂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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