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幅,哪,哦,你是说这张画呀,嗯,这个这个……”陆飞斜着眼瞅了瞅,抓了抓额头说着,他哪知道这画谁画的,要问这画中的王八是清蒸还是红烧好吃这个他还真知道。
胡管家一见他这模样,以为他在谦虚,更是认定这画就是知县大人的手笔,便用一种刚刚醒悟的表情说道,“哦,明白了,明白了,这幅画定是出自大人的笔下,真是妙不可言”
陆飞嘿嘿一笑,这从哪看出来是他画的。
胡管家为了把马屁拍得更响一点,很是正经地说着,“陆大人,若不责怪在下夺爱,在下愿以黄金十两买下此画,以供早晚近前欣赏”
这赵府还真是富得流油呀,一个管家张口就是黄金十两,不过这还真把陆飞给唬住了,自己是不懂画的,难不成这东西真的是个值钱的东西,这还真不能让这胡管家给捡了漏。
于是陆飞也不便回答,“胡管家,你在好好看看,看看”
边说着他朝门外的大眼招了招手,书房这些天都是大眼和黑子在打扫,他们在这衙里时间也不短,想必他们知道点这画的来历。
大眼跑了过来,“老爷,您叫我?”
陆飞楼着大眼的肩膀往边上走了两步,朝胡管家正在看的那幅画使着眼色低声问道,“大眼,这画哪来的?值钱吗?”
大眼随便瞅了一眼便说,“哦,这是”
‘啪’陆飞伸手拍打着大眼的额头,“你小声点,财不露白”
胡管家闻声望了过来,陆飞忙朝他伸伸手,笑眯眯地说着,“胡管家,你看你看”
大眼摸着额头轻声道,“老爷,这画是前天汪大人让小的去街上淘换来的,说是给老爷的书房涨点文墨气,二两银子四张,随便选”
“多少?”陆飞大失所望,敢情这画是假的,心里苦呀:我的十两黄金哪。
大眼很是慌张,咽着口水,他以为老爷发现了他前日报了假帐,那四张画其实没花二两银子,他挠了挠后脑,小心地说着,“老爷,其实是,是一两五钱银子,那五钱我马上就交到帐房去,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什么?”这下陆飞更恼火了,看来那十两黄金是彻底的没指望了。
坏了!大眼开始哆嗦,这老爷一晚就能破了几十个盗窃案,这点小心眼哪里能瞒过他,算了还是老实交待吧。
“老爷,小的错了,是一两,真的,不信我现在就去把卖画的老孙头给找来”大眼哭丧着脸,伸出一个手指头。
“我去你的!”这哪跟哪呀,陆飞一把把大眼给推到门外,随手就把门给关了起来。
靠着门,陆飞眼珠一转,心道:怎么就不值十两黄金,这价又不是说我的。
“卖!卖!胡管家,我现在就给你取下来,这你是给现钱哪还是银票呀”陆飞快步朝那幅画走去,抬脚就上了边上的椅子,伸手就去取画,大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架式,一两银子四张随便选的画,胡大爷出十两黄金,这生意能不能做,拿头发丝想都能想明白。
陆飞的这举动倒是出乎胡管家的意外,他根本就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这不过就是他随口的一句奉承。
第0172章黄莲
胡管家这是哑巴吃黄涟,打掉牙也只能往肚里咽了,谁叫自己嘴欠,他咳嗽着,拦住陆飞的举动,“陆大人,陆老爷,不急不急”
“怎么,胡管家不想要了?”陆飞不想错过这笔买卖,这上任以来兜里就没听到铜板响过,看到啥都像银子。
“不,不,要要”胡管家把陆飞从椅子上扶下来,面带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我们不防先谈谈另一桩买卖,一桩大买卖”
陆飞是彻底地被银子给勾起来了,一听大买卖,喜形于色,胳膊一展四下划拉着,“胡管家又看上啥了,这屋里东西随便挑,别客气”
胡管家伸手示意陆飞到书案边坐下,然后慢腾腾地从腰间摸出一青色纸张,展开着放在了书案上。
只一眼,陆飞只瞟了一眼,他就看清了,那纸上中面竖排的几了正楷大字:凭票即兑纹银一万两!
这时陆飞才想起来,刚才这胡管家借故把自己支出来,想必要说的就是这事了,想他和那汪县丞一直眉来眼去的,难道是来给汪县丞说情的?
“胡管家,这是什么意思?”陆飞眼睛一直盯着银票,巴不得现在就装进自己口袋里。
胡管家把银票拿了起来,陆飞的视线也跟着银票在移动,胡管家把银票递到了他面前,道,“陆大人,在下有话就直说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汪县丞对大人您那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生怕有照顾不周之处,只不过好像大人处处都在为难针对于他”
贿赂,陆飞听明白了,这是拿一万两银子来堵自己的嘴呀,接还是不接?接了那是贪|污,就得放过汪县丞,这种人要是不除哪有自己在宿松县的立足之地,就连这胡管家都在帮他说话,可想而知别的人;不接,谁和钱有仇呀,啥多了都不是好事,就这钱多了谁也不反对。
“胡管家的意思是?”陆飞明知故问。
胡管家道,“汪县丞看大人您到任匆忙,没带什么行李,生活上怕是不方便,这才特意托在下将这银票转交给大人,好添置些日常用度”
陆飞道:“那要我做些什么?”
胡管家摆手道,“不用做,大人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行了”
他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真的就是什么也不用做就天下太平了。
“胡管家,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行贿一个朝廷官员,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拿你下大狱吗?”陆飞爱钱,更爱权力,天无二日,宿松县里只能有一个太阳,那就是他陆飞,决不能让这祸国殃民的官存在自己的地盘上。
胡管家又将银票放回书案上,在屋内来回走着,他不惊讶陆飞的回答,哼哼一笑,“陆大人,敢问今年贵庚几何?”
陆飞很是不习惯这说话文邹邹的口气,更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现在只有两个想法是重点,一个是怎么把胡管家手里银子弄到手,另一个是怎么能拿了银子还不放过汪县丞,虽然想法有点不地道,但于私于公陆飞都得这么做。
“三十六年后过六十大寿”陆飞看过自己的履历,二十四岁,南直隶江阴县人。
“二十有四”胡管家道,“大人难道就没想过这哪里不寻常吗?”
陆飞暗怔着:难道被他认出来了?看出我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了?不可能吧,人还是这人,只不过就是大脑里的思想变了,这也能看出来?
“哪里不寻常了?”陆飞侧目揣测着问。
胡管家许是转累了,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上榜天下知,大唐立国一百五十年,大人,你知道这一百五十年中一共出了多少两榜进士吗?”
陆飞摇头道,“没数过”
胡管家微微一笑,“何止千万,那有多少人高中后只能得个碌碌无为的闲职,而又有多少人当了一辈子的候补官员?”
陆飞还是摇头。
胡管家接着道,“十之七八,而像大人这样高中后立即实授七品正堂那真是凤毛麟角,还有,这宿松县,在这两京一十三省那也是个肥差,大人你不觉得这些来得太容易些了吗?”
经他这么一说,陆飞还真有些疑虑起来,是呀,这之前还真没想过这问题,二十锒铛岁的知县在历史上还真没听说过,难不成是花钱开后门来的,这不可能吧,这小子包袱里一共就点碎银子,哪来的钱托关系,又或者是在朝中原先就有关系网?那也不太可能呀,有这么大后台的人上任后,地方上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官官相护的年代,应该早就传达下来了。
看着陆飞一脸茫然的样子,胡管家呵呵一笑,“大人不知?”
“绕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陆飞也想弄明白这一点。
“两年前,原宿松县知县王光美大人荣升安庆知府,知县一职出缺,吏部共有一百八十七名候补知县,按说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殊不知却无一人愿意来宿松上任,惹得龙颜大怒,当场将几名候补知县革除功名,这才有个叫宋子明的人站了出来,结果上任不到半年,私自挂印而去,三个月前被革职拿问下了大狱,这辈子许是不用出来了,今年大比一结束,大人您金榜题名,皇上赏了大人你一个七品正堂,大人你还认为你这乌纱帽仅仅是三篇之乎者也换来的吗?”
这样一说陆飞明白了几分,这宿松县就是个是非之地,皇帝老子大笔一挥点着谁谁就去干县长,这主上任之前恐怕哭晕在茅房里很多次了,不过就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能有这么重的影响力,至少陆飞现在的对手也就汪县丞一人而已,看这胡老头说话的口气莫不是在暗示自己真正能在宿松一手遮天其实是郡马爷?这也不可能呀,谁都知道终明一朝,各个离京就藩的王爷只有高贵的身份,在地方上并无实权,更不得插手地方政务,连走出封地溜个弯都得八百里加急往京城求皇帝批准,一个郡马那就更没这权力和胆子了,难道事实不是这样?
“怎么,难道这宿松县就是龙潭虎穴?”陆飞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那宋知县倒是跑了,结果不照样得死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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