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想起张晓天事前带着步卒去白登山上扎营准备,自己当时也是漫不经心,没想到当初一个随意的布置,就有这么好的效果。于是下令大军向着白登方向逃跑。一直以来都不断逃亡的刘邦,对如何躲避灾难非常有心得。
他心里想着,只要他自己不死,夏侯婴樊哙他们不死,那就没有关系,现在是大汉的皇帝了,拥有整个天下的资源,要对付匈奴可以卷土重来,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不能死,自己死了,就算汉军灭了匈奴,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汉军一路奔逃,直到眼睛都已经瞄到山的轮廓了,刘邦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是希望能够派人去给周勃那里的汉军步卒送信,让他们来给自己解围。然后再做打算,反正军队的损失也不算很大,完全输得起。
正当刘邦想得入神的时候,东南西三个方向出现了数不清的匈奴骑兵,看上去比之前的伏兵还要多。樊哙无奈,带着先锋与前面拦截的敌人厮杀在一起。
这队人马正是匈奴王冒顿亲信石头将军埋伏的大军,已经休整了不知道多少天,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他喜出望外,之前那一支汉军步兵是诈唬的话,现在这个可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正主了。毫不犹豫的,石头就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匈奴骑兵如洪水一般冲向汉军,仿佛瞬间就会将其淹没。
正在这时,一万汉军步卒从白登山上冲下来,步兵方阵整齐,后方是大量的弓弩手。一时万箭齐发,北边的匈奴骑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两面夹击,死伤惨重,队形不能保持,便向一旁退却。樊哙抓住机会,领着汉军骑兵向这支规模不大的汉军步卒靠拢,而此时这只队伍又变阵,两侧称新月,中间留开豁口,汉军骑兵见状领会其意,鱼贯而入冲上并不陡峭的白登山缓坡。
张晓天在后面紧张调度,最后汉军骑兵成功的逃到他的阵型后面,也可能是对面匈奴放水,大军缓缓后撤,匈奴人竟然也没有追赶。
由于张晓天及手下一万步卒的出色发挥,汉军骑兵队伍,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退到修建好的营地里休整。战局彻底的平静下来,匈奴打出了精彩反击,一举将刘邦及数万汉军围困在白登山。即使刘敬张晓天等人出色发挥,也于事无补。
而此刻阿兰的帐篷里,她全身虚汗,一丝不挂的躺着床上,面色潮红。一个晚上的迷乱,她的脑袋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愉快对她来说都已经不能形容现在的感受。唯一能说的就是,之前的二十年,她都白活了,现在她才找到了她想要的。
第三十九章 最长的七天(上)
汉军步军的主帅周勃心沉到了谷底,他一直担心却无力阻止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连最宠幸的谋士刘敬都因为阻止刘邦进军被送进监牢,他周勃又能有什么办法?
刘邦带领的汉军骑兵被打败北逃,生死不知,要怎么办?怎么办?
周勃一根根的揪着自己的长胡子,完全没什么办法。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消灭匈奴了,刘邦如果出什么意外,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自杀来保全家人。还有手下这二十多万汉军精锐,没剩下多少骑兵了,情报不明,很可能被分割围困,这些精锐如果没了,不敢想象国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乖巧的诸侯王就会变成毒蛇猛兽。
他听到远处隐约的喊杀声,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听,更不知道要怎么办,出击也不是,固守又害怕刘邦出事,心事重重的布置完营地的防务,独自一个人看着黑沉的夜色发呆。
突然他注意到远方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周围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突兀耀眼。“周元帅,我这次去白登山布防了,若是真的有事,一万养精蓄锐的汉军也能至少坚守一周时间,到时候周帅一定要想办法突破匈奴的围困啊。”
周勃想起张晓天临走前对他说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刘邦的指挥能力确实不敢恭维,但是张晓天是员虎将,而且有胆有识,能够拯救危局。希望刘邦的汉军骑兵去白登山能和那固守的一万汉军汇合,虽然长期来说更加不利,但至少争取了一点时间。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陈平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哪里了,刘敬被关在广武,现在手下一堆大老粗,老兄弟们多半都在骑兵队伍里,周勃真不知道要跟谁去商量解围的事。
夜色更加的深沉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而此时的白登山上,刘邦,樊哙,夏侯婴等一堆大佬们围着篝火,周围到处坐着累了一天疲惫不堪的汉军骑兵,相互依靠着取暖。
刘邦一言不发,神情颓废,浑浊的眼里没有一丝神采。他花白的胡须上粘着血迹,很明显在敌人的凶猛冲击下,死亡曾经离这位帝王很近。手里紧紧握着佩剑,并没有插入剑鞘,干枯的手掌还微微发抖,显示出这位开国帝王的内心并不像他现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谁也猜不到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正在这时,走过来一名魁梧的汉军将领,他全身都是血迹,已经干枯。不过从他走路流畅的动作看来,并未受什么伤,那些都是匈奴人的血迹。此人正是在白登山成功接应汉军骑兵的张晓天。
“陛下,匈奴人已经退了,请各位入帐篷歇息吧。”张晓天抱拳对着刘邦建议道。刘邦缓缓的起身,丝毫不嫌弃的拍了拍张晓天那粘着血迹的肩膀,低沉的说:“张爱卿,这次多亏是你接应啊,不然咱们这些人全要交代在这里了。”刘邦的感谢,张晓天哪里敢接受,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陛下哪里话,这是末将应该做的,危险并未解除,还请陛下早点去帐篷里歇歇吧,末将拼着命也会保全大家。”
刘邦缓缓点头,说道:“你很好,若是这次能脱困,我必定保你子孙后代与国同休,只要有大汉一天,就绝对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子孙后代。”说完便一个人离开了,他经历了大起大落,现在深陷险境,没有和属下聊天的兴致。
樊哙,夏侯婴等人都知道张晓天是什么人,也曾经对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就是这个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他们从悬崖下拉上来,暂时性命无忧,这份恩情,远远的胜过了过去的那些意气之争。他们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位惊才绝艳的沙场后辈,羡慕,感慨不一而足,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向张晓天抱拳致敬,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安顿好了伤兵满营的汉军骑兵大军之后,张晓天长出了一口气。他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白天不知道射出了多少箭,每每到匈奴骑兵冲击的关键时刻,他都会主动出手射杀一名重要的领队人物,迟滞匈奴人的攻势。傍晚匈奴人又攻上山坡,他带头与下马的匈奴士兵厮杀在一起,剑都砍出了缺口。现在脚步挪动都异常艰难。
张晓天体魄非常强健,而且常年习武,身体力量和耐性绝非一般人可比,在汉军内可以说罕有敌手。闵柔仗着自己也是习武的人,身体好,而且还是女人,曾经调皮的在床上缠着张晓天“厮杀”了一整天,直到这个不知好歹挑衅他的女人连连讨饶,他起床来都是神采奕奕,丝毫不觉得累。
然而现在他却感觉疲惫异常,感觉要油尽灯枯了。不仅是因为白天杀了数不清的敌人,身体已经到达承受的极限。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骑兵大阵,如同巨石,压在身上,倍感压力。
刘邦和手下的将领刚刚被匈奴人打得丧了胆,没有心气了,现在他反而是被围困汉军的主心骨。虽然累,但是张晓天还是强打着精神,装作若无其事,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然还不知道手下的这些人看到以后会怎么想,说不定都会出现向匈奴那边投降的逃兵。
张晓天在心里一个劲的诅咒着轻音,又盼着神通广大的轻音能有什么后招。他现在感觉非常不妙,像是被人卖了一样。
汉军这边暂时稳住了阵线,匈奴王冒顿却是对石头非常的不满,一连砍了几个带队进攻的将领。
“石头,你是怎么搞的,一万汉军步卒,加上那些残兵,你都拿不下来?”冒顿在大帐内怒气冲天,本来计算的好好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军步卒坏了事,让他如何能够平静下心情。
石头却是不急不缓的回答道:“大王,这一万步卒早前就在白登山的埋伏圈里建立营地了,我担心打草惊蛇,就没有理会,也没有料到他们的战阵会是如此的精锐有效,待明日我再派人从四面进攻白登山,汉军是耗不过我们的。”
冒顿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最后点了点头,低声对石头说道:“明天我亲自指挥,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张晓天晚上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但是养精蓄锐已久的匈奴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大清早就吹响了苍凉的号角。
放眼望去,北面,是清一色青色的马匹,南面是红色,西面是白色,东面是黄色,看的人头皮发麻。马匹是同一种颜色的骑兵,更有视觉上的冲击力,如同洪水,冲击着汉军的营地,看着四面冲来的四色马阵,有的汉军士兵手握长矛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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