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芸犹豫了片刻,还是取来油纸伞,缓步移出铺子。
雨水啪嗒啪嗒打在油纸伞上,再顺着伞沿淌了下去。
水芸明显加快了步子,想在雨势变大前赶到家中。
来到城隍庙旁的小巷口时往来的百姓便多了起来,不少没带雨具的百姓干脆就躲到城隍庙避雨。
水芸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进入城隍庙避雨,而是快步穿过。就在她即将走出巷口时,三个身着蓑衣的壮硕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几位壮士还请让开一些,好叫小女子过去。”
水芸心中一沉,兀自提高了些声音壮胆。
“你就是谢慎的那个小妾吧?”
那三人中为首的一位迈步走出,嗤笑道。
“还请壮士放尊重些,奴家不过是公子的侍婢!”
水芸攥紧了拳头,有些愠怒的说道。
可她刚一说完便后悔了。这三个人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侍婢和小妾有什么区别,总归就是谢慎的人。那看来我们没有找错人。”
水芸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恐怕你要想知道得跟我们走一趟。”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抢人吗!”
就在水芸近乎绝望之时,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公子!”
水芸兴奋的转过身来喜声道。
谢慎朝水芸微微一笑,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就是谢慎?”
为首那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发问道。
“连谢某都不认识就敢来为虎作伥,你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掉大牙吗?”
谢慎面容冷峻,寒声道。
他县学下学后便被十来名想要加入海棠诗社的生员拉着去喝酒,恰巧路过城隍庙看到了这一幕。
他在余姚的仇家不多,无外乎就是孙若虚,吴掌柜,孙传。
这些人肯定是三人中的一人派来的,他要是晚到一步,水芸没准就得被他们掳掠去,后果不堪设想。
“石头哥,我们撤吧,他们人多!”
“屁话,九爷叫你带着人回去,你这么滚回去不被九爷打断了腿?”
“可是,可是......”
“别看他们人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们直接冲过去把那个小娘皮拉走不就行了!”
看那三人在那争论,谢慎只觉得好笑。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谢某可要说了。”
谢慎背负双手,转过身来冲那些拉他去喝酒的县学生员道:“诸位也看到了,这些恶人想要当街行凶欺凌一个弱女子,还请诸位给谢某一个面子,把他们绑了押去县衙请县尊发落!”
“谢案首请放心,如此恶人人人得而诛之!”
岳醇心中大喜,他正愁没有办法讨好谢慎呢,机会便这么来了。此事之后,谢慎反倒还欠他一个人情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去把人拿了!”
“是啊,都别愣着了,快上去帮着绑人!”
“谢案首的事就是本少爷的事,看到本少爷被人欺负你们还敢愣着?”
这些世家子弟可不像寒门家的孩子,出行都带着一两名护院。这十几名世家子聚在一起,光护院加在一起就有二十余人。这些护院平日里没有地方舒络筋骨,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如何肯放过,纷纷跨步上前将三名恶人团团围住。
......
......
第一百二十章 谁是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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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几名恶仆扭送到县衙,谢慎便和诸生一起等着县尊吴大人升堂。
谢慎和吴县令也算是老熟人了,又有这么多生员给他作证,故而少年对吴县令的判罚结果并不担心,这些恶仆是一定会受到严惩的。
谢慎更关心的是能否揪出驱使这些恶仆当街行凶的幕后人。
其实仔细想想,与谢慎有仇且有能力派出家奴绑架水芸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只是谢慎也不确定具体是谁。
而且这算是吴县令的分内工作,谢慎把人带到县衙就是了,不好过于越俎代庖。
吴县令还是很敬业的,听闻有生员击鼓鸣冤,当即换了官袍从后衙匆匆赶来。
他方一进大堂,便愣在当场。
这么多县学生员聚在县衙大堂是为何事?
吴县尊在长案后坐定,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谢慎也不拖拉,朝前迈了一步,冲吴县令拱了拱手道:“回禀老父母,本县生员谢慎状告三名恶奴当街掳掠行凶!”
“哦?”
吴县令对谢慎十分赏识,听他说有人当街行凶,不禁皱了皱眉。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然有人当街行凶欲劫掠本县生员,这还了得!
“贤生且说说,这三人要劫掠你什么?”
在吴县令看来,既然是劫掠行凶,自然抢的就是钱财,无外乎是数额的多寡罢了。
吴县令甫一说完,谢慎便拱手礼道:“回禀县尊,这些恶人并非要劫掠学生,而是要掳掠学生的婢女水芸!”
嘶,吴县令深吸了一口凉气!
余姚民风淳朴,社会风气很好。虽称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不至于发生当街劫掠女子的情况吧。
莫不是这谢慎得罪了什么人,遭人报复?
吴县令毕竟见多识广,当即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案情他还没有作过多了解,还不好多说些什么。
“贤生说这些人当街掳掠你的婢女,可有证据?”
吴县令方一落声,谢慎便拱手道:“回禀县尊,大堂之上诸生皆可作证!”
吴县令点了点头,在场之人皆是生员,所说的话自然可以信任。
他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来人呐,把这三人先打十板!”
那些衙役当即站了出来把三人拖翻在地,狠狠的挥起板子朝三人砸去。
让吴县令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三人竟然没有哭喊,只是闷哼了几声。
“见本官为何不跪!”
十板子打完,吴县令扬了官威自是得意的说道。
别的且不论,这三人进入大堂竟然不主动下跪,若不打他们十记杀威棒,吴县令作为余姚的父母官,官威何在!
那三名恶仆只觉得委屈。他们之前从没与人对簿公堂,这番被扭送上公堂见其余人都没跪,他们便也下意识的站着候审。
“老父母恕罪,小的们刚刚见几位相公并未跪拜,便也一时懵了。”
吴县令冷哼一声道:“他们是有功名的人,可见官不拜。你们又是什么身份,敢与本县生员相比?”
这三人听到这里直是懊悔不已,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板子已经打完总不可能收回去。
县尊大人在余姚就是天,打他们还不跟老子打儿子一般。想怎么打想打多少都随他老人家一句话,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三名恶仆虽然心里已经将谢慎和吴县令杀了千遍,现在却不得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谢慎只觉得好笑,都说没文化害死人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这些恶仆见生员们见官不拜,便以为他们也可以不拜了?谁给他们的胆子!
谢慎冲吴县令拱手道:“县尊,学生与县学诸好友下学后路过城隍庙,恰巧遇到这三人欲作恶行凶,诸生都看在眼里,还请县尊为学生做主!”
这件事本身处理起来就没有什么难度,谢慎又往里面钉了一颗钉子,算是稍稍安心了。
“嗯,本县自有决断!”
吴县令冲谢慎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吴县令进而转向那三名恶仆,朗声道:“你三人可还有什么说的?谢家小郎说的可都是实情?”
虽然吴县令也不认为谢慎会说谎,但作为一地父母官他却不能有太过明显的偏袒。
饶是如此,吴县令也已经将谢慎等人划归到自己人的行列,如无意外,判决结果便已经定下来了。
那三名恶仆却是连连叩头,纷纷认罪,让谢慎大惑不解。
吴县令这可还没用刑呢他们就争着抢着认罪,也太软骨头了吧?
吴县令显然也有些惊讶。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来人啊,与本县把他们三人各打三十板子!”
“县尊请慢!”
谢慎见吴县令想要就此结案,心中直是焦急不已。
明眼人都看的出这些人是受人指使,吴县令作为一方父母官能够看不出来?
那么吴县令既然能看出来,为什么急着息事宁人?莫非这背后之人,吴县令也不想得罪?
“学生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县尊明示。”
吴县令惊堂木重重抬起,又轻轻放下。
虽然他心中对谢慎的举动有些不悦,还是很有涵养的说道:“贤生说吧。”
“来县衙之前,学生曾从他们口中听得九爷二字,只是不知道这九爷是他们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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