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在耳际呼号,森冷的矛刃迷乱了我的双眼。
十几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汇集成密集的死亡森林,静静地等待着我从空中摔落。然后将我刺成蜂窝!我甚至能够看清每一名官军脸上那狰狞的表情。
人在空中,无从借力无从躲避!
我攥紧手里的两支长矛,并且将它们并在一起,现在这是我活命的唯一机会!
“嗷~”
我狼嚎一声,并在一起的两杆长矛使劲下掼,韧劲十足的矛杆霎时弯成了弓形,在官军长矛刺中我之前,我的长矛已经狠狠地掼在了一名官军的背上。
一声闷响,那名官军当场吐血而亡,披着布甲的背部早已经血肉模糊。
借着反震之力,我的身躯在空中艰难地往前又滑行数步,噗的跌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冰冷泥泞的雪水无情地灌进了我的嘴里,有耀眼的寒芒映入我眼帘,惊抬头,刚才奋力掷出的钢刀正冰冷地插在雪地上,朔风中兀自颤抖不已。
我翻身爬起,匪贼和官军激战正烈。围妖狂才。
一名匪贼腹部插着两支折断的长矛,一截肠子流淌在体外,犹自死战不息,通红的眸子里正燃烧着野兽般的光芒,一名与之敌对的官军心胆俱寒,被流寇双刀合并,像剪刀一样剪下了头颅。
剪下官军的头颅,那匪贼的脑袋也像霜打的茄子般耷拉下来,就此气绝身亡。
一名官军刀法纯熟,一刀横扫将一名匪贼的双腿齐根削去,可官军还来不及兴奋,那名匪贼已经凶狠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官军大骇,以刀疯狂地戳捅匪贼胸腹,霎时间匪贼的胸腹已经一片模糊,却犹自圆睁怒目,双手死掐不放,有殷红的血迹从他瞪裂的眼眶滑落,狰狞如鬼。
一名精壮官军将一名匪贼骑在身上,双手死死扼住了匪贼的咽喉,正欲往死里使劲,数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无情地戳穿了他宽阔的肩背,官军双眼猛然一瞪,一缕殷红的鲜血已经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由此而始,家中妻儿将再也见不到他的归去。
朔风呼啸,卷起漫天碎雪,冰冷地拍打着蒯良的脸庞,蒯良的心就跟这冰雪一样,冰凉冰凉……
败了!官军败了!意然在几乎同等兵力,正面对战的情况下败了,这……是真的吗?蒯良眼前一阵阵黑,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这群贼寇寇变得如此强悍了?
我将冰冷的钢刀平压在蒯良肩头,回杀场,战火已熄,八百流寇完胜!
泰达米尔拭去脸上那斑斑血迹,手提长剑走到我跟前,我森然一笑,沉声道:“老泰,我们赢了!”
泰达米尔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上赫然沾满了血迹。
“我们赢了!”
我振臂长嚎。
“赢了!”
龚都弃刀于地,双手握紧成拳,跟着疯狂地咆哮起来,因为用力过度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了出来。
“赢了!”
“赢了!”
匪贼们像火山喷般咆哮起来,炸雷般的呐喊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经久不息。
匪贼们狂乱不已,我却心沉似水,经此一战,匪贼将不再是原来的匪贼,在血与火的洗礼中,他们已经茁壮成长,虽不足以与朱隽的百战精兵相提并论,但和秦颉的南阳兵相比,却已经是略胜一筹了。
“徒儿,你今天的勇武,为师是看在眼里了。”崔斯特拍了拍我的肩膀。
“呜,大萝卜,你可吓坏我了!”锐雯跑过来抱紧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乖,别怕,我没事。”我将锐雯抱在怀里,摸了摸她后脑的发梢。
我李日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人追着打的李日天了,经过了这么多场战争的洗礼,我李日天已经可以雄起了!
经过这一场战斗,我知道原来我的堪比一名勇武的武将了,虽然没有泰达米尔他们那类人厉害,但是至少也不至于在战场上拖后腿,而是带着人一起团了。这种感觉,太爽了!
……
涉县城东10里,邹靖率领500官军静悄悄地埋伏在山谷里。半天前,乔妆打扮的假“秦颉”已经领着500官兵开进了涉县,黄忠、蔡瑁、魏和也各率1000兵马分别去西、北、南三门外设伏了,但等城中火起,则四路伏兵齐出,将复阳围个水泄不通。
然而,半天时间过去了,复阳城中却平静得跟一潭死水似的,毫无动静。
“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声中,两名士兵已经抬着秦颉来到了邹靖面前,秦颉病体虚弱,为了隐匿形迹又不能升火取暖,这会已经冻得脸色青紫,虽裹着两层羊皮却犹自颤抖不已。
“咳咳……子瑜,涉县中可有动静?”
邹靖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答道:“大人,尚无动静。”
秦颉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皱眉道:“莫非几百匪贼要等天黑之后始才动?”
邹靖道:“大人,不如兵城北密林,将匪贼伏兵驱出而后击之?”
“不可。”秦颉摇头道,“城北密林浩渺,急切间难知匪贼确切藏身处,一旦行事不慎被匪贼遁走,再欲追之难矣。”
秦颉话音方落,急促的马蹄声就惊碎了山谷的宁静,一骑如飞已经从谷口冲了进来,邹靖脸色一变,沉声道:“大人,是文聘的探马。”
“报~~”稍顷,探马已经急驰而至,不及坐骑停稳就翻身落马,仆地跪倒在秦颉软榻之前,高喊道,“万余贼寇大军从复阳往南前行约五十里,遂不再南行,于今日中午时分,贼寇大军忽然自行崩溃。”
第九十四章 中计
“什么!?”邹靖吃了一惊,“贼寇大军自行崩溃了?”
探马道:“回大人,贼寇大军已经散成无数小股,一哄而散了。”
“这……”
邹靖心头一跳,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李明澔挟裹百姓以为疑兵。目的只是想掩盖匪贼的真正动向,这本在邹靖意料之中,可如今涉县伏兵未出,疑兵目的未达,如何就作鸟兽散了?莫非这其中另有玄机?
……
随县,此时已在几百匪贼的铁蹄下呻吟。匪贼们虽然疯狂,却仍然恪守着不得祸害平民百姓的戒律,以鲜血和生命铸起的的戒律,印象总是特别深刻。
泰达米尔神色凝重地来到我跟前,沉声道:“老板,死了96个,重伤17个已然不救了,9个残废,还有一百多个轻伤。锐雯夫人正领着一帮弟兄在抢救。”
我神情一黯,低声道:“老泰,带上人把阵亡的弟兄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做好标记,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还能杀回来,再给他们树碑!”
“是!”
“照顾好受伤的,还有残废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扔下不顾!”
“是!”
泰达米尔答应一声,眸子里不经意间掠过一丝暖意。
“去吧。”
泰达米尔领命去了,我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翘望天。赵信……差不多也该前来随县跟大队人马汇合了吧。
中午时分,一杆大旗在随县城北迎风飘扬,旗下,我提刀肃立,神情凝霜。一名匪贼将牛角号从背上卸下凑到嘴里。鼓着腮帮子使劲地吹将起来。
霎时间,沉重悠长的牛角号声已经冲霄而起。
悠长的牛角号声将匪贼们从睡梦中惊醒,乱哄哄地从富户大族的深宅大院里窜了出来,奔向牛角号声传来的方向集结。虽然从前天晚上到昨天中午长途奔行了足足百余里,昨天下午又在随县效外跟官军狠狠干了一仗,但毕竟都是些年轻的精壮汉子,经过半个晚上的放纵。到现在体力和精神就都差不多恢复了。
赵信的两百来人完成任务之后也赶来汇合了,虽然疲惫不堪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休整了,匪贼必须马上转进,奔赴新的征途。
昨天下午攻克随县之后,我并没有全力追杀从随县逃走的官员士绅,这会儿随县沦陷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涉县,想必秦颉等人都已经知道了,他们闻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会如何应对?一丝狰狞的笑意在我的嘴角绽放,届时,南阳兵想不被调动起来都困难。
就让那些可怜的南阳兵来跟匪贼比拼脚力吧,到时候只怕是按下葫芦起了瓢,顾头顾不了尾吧?
牛角号声嘎然而止,乱哄哄的匪贼军阵突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一个个都把腰杆挺得笔直,炯炯有神的眼神直直地凝视前方。我心中暗自点头,令他感到欣喜的不单是这些流寇所展现出来的那股精气神。
我放眼望去,所有匪贼都神情肃穆,除了肩上的干粮袋和手中的武器,所有匪贼身上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很显然,这伙曾经的农夫正在逐渐摆脱小农意识对他们根深蒂固的控制。
南阳军忍饥挨饿在城外埋伏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官兵们都快要冻僵的时候,涉县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邹靖再也沉不住气,谴快马与城中官军联系,回报说城中没有现任何异常,官军搜遍了整座涉县,也未现任何流寇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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