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死士动作矫健,身手敏捷,不过才几息的工夫,就已经冲到了车驾的近前,与护在车驾前的羽林军厮杀了起来。黑衣死士显然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出手既狠又辣,眨眼工夫,就砍倒了十几名的羽林卫,攻势之迅猛,令人咋舌。
羽林左部督马秉大怒,高声喝道:“谋逆狂徒,竟然敢如此猖狂,给我杀!”马秉纵马绰枪,向前冲去,大喝一声,一枪刺入一名黑衣人的前胸,高高地挑了起来,将尸体抛出一丈开外。
马秉乃马良之子,没有继承乃父儒雅之风,倒是悍勇无双,深得刘禅的喜欢,前任骑都尉,后迁羽林左部督,一直是刘禅的近待之臣。刚出宣崇门就遇到刺驾的,这让马秉怒火中烧,亲自上阵,与黑衣死士战在了一处。
此时宣崇门内又杀出一拨黑衣死士,右部督李球立刻上前迎战,而此刻天子的车驾周围,也就仅剩下李信及其部众了。
李信朝着谯贤使了一个眼神,此时的谯贤已经是佩刀在手,距离天子的舆车仅有一步之遥,当下跳上舆车,挥刀将车夫砍翻在地,又复一刀,将车帘给削去了半截。
第259章宣崇门之变(下)
谯贤动作快捷如风,那车夫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做出么应,当即就被谯贤一刀斩了。谯贤暗自兴奋不已,事先千算万算,却没有预料到成功竟然是来得如此之快,他一刀将褚红色的车帘给削去了半截,刚得意地笑了半截,便攸然地住了,双目骇然,如见鬼魅。
那些参与兵变的羽林卫已经团团地将天子的车驾给包围了,李信看到谯贤直愣愣地站在车上,立刻大喝道:“快点,将皇上带出来。”
忠于李信的羽林卫并没有多少,现在李信最大的倚仗就是刘禅了,只要能挟持住刘禅,再多的羽林军也得投鼠忌器。
谯贤脸色发白,站在车上大声道:“我们上当了,皇上并不在车上!”
他的话音还没落,“嗖”地飞过一支羽箭,快速凌厉,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咽喉,谯贤一声惨叫,便从舆车上一个倒栽葱栽了下去,倒在车下,寂然不动了。
“二兄——”谯同惊呼一声,扔了佩刀,扑上去将谯贤抱在了怀里,谯贤被一箭封喉,死得不能再透了,谯同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李信脸色陡然惨变,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刘禅居然不在车驾之上,显然这是一个圈套!他循着那支羽箭的来袭方向,抬头向宣崇门的城楼上望去。
城楼已涌出了无数的兵卒,皆是弓弩在手,张弦以待,锐利的箭头闪着寒光。而为首之人,手持一弓,弓上却无箭矢,显然正是他一箭射死了谯贤。李信再一看,惊得是亡魂直冒,此人并非旁人,正是安西大将军刘胤。
刘胤此刻原本应该是在城东,负责署理百姓及士族迁移的事务,可是他居然会出现在宣崇门上,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中计了!
李信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贯到脚底,他大喝一声:“速退!”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刘胤微微地冷笑一声,吩咐传令兵挥旗。
城楼上令旗挥舞,暗伏在城内和城外的两支人马立刻就杀了出来,将黑衣死士和反叛的羽林卫团团地围在了核心,城内带队的是张乐,城外带队的是赵卓,安西军的兵卒手持盾牌和劲弩,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本占据着优势的黑衣死士转瞬之间形势被逆转,本来他们在外围,进可攻,退可守,但此时安西军的突然杀出,截断了他们的归路,使得他们不得不面对安西军和羽林军的里外夹击。
至于李信,则是更惨,他本来就处于马秉和李球之间,原本以为得手可以挟持天子逃出重围,但现在天子没到手,他们却要承担羽林军和安西军的两路包围,此刻再想突出去,势比登天。
李信显然不想坐以待毙,现在挟持皇帝失手,身份暴露,此刻若被擒拿,恐怕等待他的不是千刀万剐就是五马分尸。李信可不愿意死在此处,他目眦欲裂,大声喝令道:“给我突出去!”
刘胤看到李信的意图,冷笑道:“逆臣贼子,图谋行刺陛下,罪恶大恶极!传我军令,格杀勿论!”
安西军手持的,可是玄黑的劲弩,这玩意虽然比不上元戎弩一发十矢杀伤面积大,但这种单发的劲弩穿透力惊人,射击精度高,对付这些身手不凡内穿甲衣的黑衣死士而言,却是一种致命的武器,仅仅是一波的齐射,黑衣人就损失了几十人。
第一轮的劲弩射出之后,弩兵立刻后退,退到了盾兵的身后,立刻重新踏足上弦。
黑衣死士之所以称之死士,就是他们有着悍不畏死的精神,在劲弩的打击下,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还是拼死地突了上去,企图利用弩兵上弦的工夫,一举突破安西军的防线。
但刘胤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黑衣死士突上来,前面的盾兵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将他们完全地隔阻在内。这些黑衣死士悲催地发现,仅仅依靠手中的长刀,根本就不可能破开盾兵的防御,任凭他们功夫再高,也对付不厚重的盾牌,反倒是盾牌后面神出鬼没的长枪,可以轻易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又一轮弩箭挟着疾风疾射而至,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弩箭的穿透力是相当地惊人,虽然黑衣死士身穿内甲,但这些犀利的弩箭却可以轻易地洞穿他们身体,并且可以二次击中身后的人。
屠杀!这完全成为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尽管这些黑衣死士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勇之士,如果论单兵战力,恐怕安西军和羽林军无一人可以超过他们,但军队往往具有整体优势,各兵种协同配合,拥有着犀利的进攻手段和坚不可摧的防守阵型,这一点,是这些依靠偷袭暗杀来获胜的死士们无法具备的。
盾兵向前层层推进着,一步步地压缩着黑衣死士的生存空间,劲弩挟着风声,呼啸着一次次地疾射而出,势不可挡。
战斗很快就进入了尾声,在安西军和羽林军在内外夹击下,数百名黑衣死士全部被斩杀,无一漏网,只有被困在核心之中的李信还在苦苦地挣扎,不甘心束手就擒。
马秉是李信的顶头上司,看着李信相当地愤怒,喝斥道:“李信逆贼,你罔顾皇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不下马早降!”
李信知道今日身陷绝境,已是无可幸免,暗叹一声,拨剑自刎了。
李信一死,剩下的羽林卫再无斗志,有人试图想缴械投降,不过似乎没有人接受他们的投降,对待叛逆者,手段比对待敌人还更为地残酷,一轮子砍杀之下,为数不多的叛军全部掉了脑袋,包括早已扔了武器抱尸而哭的谯同,也被人生生地砍掉了头颅。
整个的宣崇门,躺满了尸体,石板路面上,几乎被鲜血浸染了。
大雨不期而至,冲刷着地面上的污血,很快地,鲜红的颜色变淡了,血水汇流成河,淡薄不见,但浓郁的血腥味,却始终弥散在宣崇门上空,久久挥之不散。
第260章乔装潜行
几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冒着大雨驶入了城东的安西军驻地,傅佥等人早早地站在雨地里迎候着,马车停了下来,身着微服的刘禅和张皇后从车里下来,这个时候没有黄罗伞盖遮雨,傅佥只能让手下打着几把雨伞给皇上皇后及另外几辆车的中嫔妃和皇子们遮雨,迎刘禅等人进入大帐之中。
这大概也是刘禅平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出宫了,在刘胤的安排下,皇帝的卤薄车驾从皇宫正门而出,浩浩荡荡地向宣崇门而去,但那些车驾内却是空无一人,刘禅及后宫皇子们则乘坐简陋的马车,在虎步营暗中的护送下,悄悄地离开了皇宫,随着嘈杂的人流,向小东门方向而行。
由于这些马车普通而简陋,夹杂在混乱不堪的人流之中,丝毫不起眼,刘胤也只是让高远带人化装成流民,若即若离地保护着马车,在拥挤的人流之中时停时走,缓慢地出了小东门。
刘恂贵为皇子亲王,从来还没有受过此等之气,混迹与贩夫走卒之间,寸步难移,对他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折辱,入帐之后,便是怨气冲天,对着傅佥喝问道:“刘胤何在?竟然让父皇受如此待遇,天子威仪何在?”
刘谌道:“胤弟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一切当以父皇安危为重。”
刘恂冷笑一声,道:“危言耸听,我就不相信何人敢如此大胆,敢在成都城中就来行刺父皇,我倒要看看,没有刺客,刘胤的把戏如何收场。”
“吵什么?都给朕退下!”刘禅训斥道,刘恂和刘谌互望了一眼,不敢再抗辨,退至一边。
刘禅的心情也不是太好,本来迁都之事已经是有失君颜了,刘禅也只能靠大摆鸾驾来抖抖最后的威风,不料今天早上准备出行之时,刘胤突然进宫奏道,有刺客意图行刺天子,让刘禅乔装另行,秘密出城。
刘禅一听有人行刺脸登时就绿了,青城山之事留给他的后遗症至现在也没有消除。刘胤是执金吾,负责京城的安全事务,既然他说有刺客图谋行刺,那基本上就是确认无疑的,刘禅当然不敢冒这个险。
以前刘禅对黄皓是言听计从,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都要和黄皓来商量,但昨天黄皓回府之后,却神秘地失了踪,刘禅派人去寻,却是整个黄府空无一人,包括黄皓在内的黄府所有人不知去向,直让刘禅纳闷不已。已经着令卫将军董厥派人去寻找了,但整个成都几乎都乱作了一团,找个人就如同是大海捞针,至现在也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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