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只派了两千人去担任主攻,还不给他们云梯之类的攻城之物吗?”
周定乐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暗自腹诽“还不就是因为人家在作战会议上第一个发言,觉得人家抢了你的风头……”
晏明修啧了一声,有些不爽的,骂道“你凭什么会以为,本少爷会担心那种莽夫抢了本少爷的风头!就凭他昨天那个屎一样的计谋?”
周定乐其实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不靠谱,但是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猜想,可以支撑他相信,晏明修会派这些人去送死。
“你也觉得,我是在让他们去送死?”
晏明修淡淡的问了站在一旁的谢易,谢易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晏明修的问题,事实上谢易在昨日听到晏明修的计划的时候,他第一感觉就是晏明修在送这两千人去死,但是仔细一琢磨,晏明修这样聪明的人,普通人都能够一眼看出来的问题,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谢易觉得,晏明修这样的安排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你不是在送他们去死,而是想要攻城。”
晏明修点点头,饶有兴致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的攻城方式,这样,如果,你们有谁可以猜中我为什么不给他们云梯,我就告诉你们。”
晏明修从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所以他这样做已定是有用的。谢易忽然就想起了曾经有一次,沈云朝对自己说的话
“自矜自傲的人,往往都不会去做多余的事,因为他的骄傲不会容许这样浪费他精力的事情发生。”
“可否是为了你三路行军的策略?三路行军想必不会耗费精力去带着大型的攻城器械前往,你是想通过这场池壶攻城战,树立大家不必攻城器械也能攻城的信心。”
“说的大部分对了,其实,我不用攻城器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守城的人,还不配我用上强攻的手段。”
“守城的将领我听说过,也看过相关的卷宗,这个人名叫廖邢,他是从开国时就一直在战场征战的老将领了,若是没有这场江州之乱,再熬个两年的资历,他就可以以一等军功荣养了,谁想到呢,真是晚节不保了。”
“征战多年,说明他的用兵之法已经成型,有了规律。轻易地就投降,加上多年征战的背景,他的性格保守,爱惜民众,轻易不会出击,到了他这个年龄的人,冲劲儿已经没了,却善于守城。他的孙子倒是有几分血性,只可惜,不太可能影响他的爷爷。这种人,老了以后啊,最容易出现的就是倚老卖老,自以为是。”
——时间回溯到一刻之前,池壶主城墙——早在刘鑫,孙方,梁湖三将率领两千将士在城外一里外缓坡处的地方列阵之前,池壶叛军主将廖邢便早已得到消息,登上城楼观瞧城外军队的动静。
对于这第二次前来的平叛军,廖邢着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按照惯例,像自己这般的老将领,他们最先采取的一般都是招降为主为何突然一反常态来攻,廖邢着实感觉有些纳闷,在细细思忖了一番后,他便想到了理由,那就是,这一次,大周根本就不打算再给他们这些叛将机会了,于是廖邢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反复的检查着各个城门的防御情况。
“真是愚蠢!——难道还不知道要先麻痹敌人,在伺机进攻吗?”
廖邢知道这一次的平叛军必定是换了主帅,尽管不清楚究竞是那位军中的将领,但是现在阵营不同,主将蠢点,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其实,廖邢不知道的是,招降这种事,在来培阳的路上的时候,晏明修就已经明确的申明过了,他只接受叛军的膝盖,或者头颅,至于坐在桌子上谈判,你想都不要想。廖邢此刻还不知道,他认为很蠢的那个主帅,打一开始,就想着要他的命。
正如晏明修所说的,廖邢年少在家乡因为杀人而被逼从军,从南阳最初的三百入将,慢慢一直爬到千入将的职位,一直到现在的一城守将,尽管依旧是个未上二品的武官,可对于没有后台,白手起家的廖邢而言,已经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他顺利地度过了这片大陆最艰难的十年,儿孙满堂,虽然儿子早亡,但是他还有一个出息的孙子,自己的年纪就要到了荣养的时刻,到时候,他就上下打点一下,将守城将领之位,交给自己的孙子继承,而就在他憧憬美好的未来时,灾难发生了,不过是南阳爆发了水灾,往年也不是没有,但是今年很奇怪,米商昧着良心哄抬粮价,灾难就像洪水一样瞬间席卷了大半的江州……当叛军攻到自己的城下时,面对着黑压压的拿着武器的难民,廖邢不由得胆怯了。再坚固的城墙都是抵挡不住这成千上万的难民的,如果自己选择死守,最好的可能也不过是,自己耗尽所有的部队,然后城破,自己被朝廷问罪。要知道,在大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地方的守备军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地方守将的私人部曲,武将不出生于世家大族,这些军队就是他们站稳脚跟的依靠,没了这些军队,武将就变得任人拿捏。
所以,当那个人亲自来劝降他的时候,允诺他可以继续掌管自己的军队,并且还会给他更多的兵的时候,廖邢动摇了。但是廖邢混迹官场三十余年,他自然会给自己留一个退路。
他假意的打了两场不大不小的攻防战后,廖邢发了一篇檄文,大概的内容就是
他一直觉得,南阳郡守,是一个好官,他一定会来调和军民之间的矛盾,化解那场争端。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暴民中有些激进的百姓,竞然在推推嚷嚷之际,错手将郡守给杀害了,致使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挽回。自己不忍心对着这些无辜的百姓痛下杀手,所以觉定忍辱投降。而且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为保家眷平安,城中百姓平安,他甘愿背此骂名。他的这篇文章传到了建康,晏明修当即就呸了一声,骂了一声
“不要脸的老匹夫!”
他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大周真正掌权的人,他所求的只不过是日后大周平叛成功,自己还可以有一条活路罢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他表现的是心向大周的,是一个好官的形象,这对于平叛无疑是一件有利的事情,所以在朝廷有意的放任下,他的名声倒还不错。
其实要说廖邢对叛军有多忠诚,那听着也就是个笑话,说句不客气的话,除了知道叛军的首领是前朝余孽,其余的他一概不知,甚至连对方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余孽都说不清楚,何谈忠诚二字?
但是尽管如此,在他得到大周这边绝对的赦免之前,他也必须死守池壶,不是为了那什么叛军,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中老小,为了自己的老命。
他很清楚,他们这些叛将,与大周朝廷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一旦被抓获,诛三族,凌迟处死都算是轻的。就算自己留了后路,他也不敢轻易的赌。说实话,他并没有什么把握,第一次征讨的时候,他们谈判破裂,大周军队去啃比较好啃的南阳,当时,叛军还没有拿下所有的七城呢。
“将军,城外那支兵马已列队站立了足足一刻功夫,却无丝毫动静,有些蹊跷!要不要末将出城去试探一下?”
副将冯杰打断了廖邢的思绪。
“算了!”廖邢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依我看来,此次周军卷土重来,想必是建康又派了新的统帅,还未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我等绝不可大意!放心好了,只要我等死守城池,周军也拿我等没有办法!——传令下去,倘若城下周军无动静,便不需理会;反之,一旦其攻城,当即予以还击!”
“是!”副将冯杰抱拳领命。
如此,足足过了一刻辰,廖邢一直站在城墙上注意着城下敌军的动静。
忽然,廖邢注意到敌军重整了列队,最外围的刀盾兵齐齐向前推进,长长一排,差不多有千入。廖邢见状愣了一下,这是做什么?
一般情况下攻城会选择骑兵持盾,或者步兵冲锋,要尽量减少自己暴露在守城方的射程之下,虽然看不明白周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周军是实打实的在朝着城墙方向推进。
刀盾兵向前行进了百米左右,然后忽然加速,紧跟着从缓坡后又涌出了近一千的骑兵,气势汹汹的直奔城墙。
“终于按耐不住了么?”廖邢眼神一凝,喝道,“传令下去,各段城墙守军戒备,一旦敌军进入射程,齐射迎击!”
“看看其余城墙那里有什么异动么?”
“是!”几名传令官闻言,当即向各段城墙奔去,传达廖邢的命令
而这时周军,已敲响了助威的鼓声,伴随着“呜呜呜”的绵长号角声,那上千的刀盾兵和骑兵呐喊着朝着城墙涌了过来骑兵在远离射程很远的地方就搭弓射箭,看起来还是火箭。他立即做出了反应。
“弓箭手准备,取箭、搭弓……”喊了半截,廖邢忽然愣住了,因为他注意到,密密麻麻的火箭在天空中划过,然后,从他的面前划过,落进了护城河里…………,等等,护城河?
这些入想做什么?
探头望了一眼足足有三四丈宽的护城河,廖邢倍感好笑地摇了摇头,忽然,他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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