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账册到了郑珀手里,其中进项只怕大改,毕竟对以商立国的郑国王族而言,记账从娃娃抓起。
“无妨,再去一趟拿回账册不就是了。”
赵正无所谓的回答令东方谷很诧异,但还是跟着他返回郑府。
刚进院门,侍卫就傻了,一愣神的功夫赵正已然进了内堂。转过几个月门,竟然是郑袖居住的小院。适才未曾注意,郑珀还是有道德问题的人,族妹也觊觎。
“哟,打得正起兴呢。”
郑珀一愣,但就脖子转过来,拧着惊道:“你怎么又来了。”
手里的鞭子怎么也落不下来,赵正笑着上前接过鞭子,将他手轻轻扳回。拍拍他肩膀道:“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可想念赵某乎。”
“咕咚”
郑珀努力调集着勇气,举起手指着赵正道:“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赵正无语,心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将一个直男逼到如此地步。于是后退半步,整理面容,八颗牙标准微笑,道:“太子殿下有礼,请将账册交还在下。”
“快去取账册,给赵公子看茶。”
郑珀局促地摆手道:“坐,别客气。”
浑然忘了,他们身在院里,四周花草虽多,可是桌椅板凳一个没有。
赵正伸手就要指出,想了想径直入屋坐在主座,还是熟悉的布置,佳人却已不在。深吸一口气,赵正甚至觉得有郑袖留下的气息,仍是那么令他陶醉。
“呵呵公子您请用茶。”
侍卫们在知道唐刀的锋利后,态度明显变好许多,面露微笑,轻手轻脚,俨然是五星级服务员的标准,若是去如家应聘直接委任大堂经理。
“咳,账册就是这些,赵公子还请慢慢查阅。”
郑珀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带着笑容才让赵正感觉一丝贵族的气息,不过不是很浓重,他还是不太会装孙子。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那股恨意和杀气依旧流露出少许。
厚厚一摞账册,郑珀修改完还用了好几天功夫,他估计赵正核对完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届时他早回新郑王城,猛虎归山林还惧狂犬乎。可是他还是太年轻,没有真正意识到社会的残酷。
只见赵正拿起一本账册,翻过前面直接看最后一张奇奇怪怪的表格,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然全部看完。
“那是什么东西,郑袖留下的暗语?”郑珀不断脑补着,心里恨恨骂道:“小贱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胳膊肘亦然冲外。”
笑容戛然而止,赵正眼神冷冽道:“太子殿下,好手段啊,挥手间改了十几万两的账。”
“还是被看出来了,本宫姑且还给他,不能冒险触怒这只疯狗。”郑珀心里打定主意,就要张嘴吐出。
却听赵正道:“十一万两不用给了。”
真是喜从天降,本宫的威风终于震慑他了。郑珀脸上绽放一朵花,仰着头用鼻孔看着赵正。
“合营产业中郑家原有的股份取消,从今往后咱们合作结束,太子殿下意下如何,若无异议在下这就告辞。”
“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郑珀沉浸在白白到手的十一万两黄金里,这么多的钱,明年给洛邑的岁贡有谱了。
“殿下,刚才他可是将郑家所有产业给要了。”
“这怎么行,那可是我郑国的金鹅。”
下人委屈地说道:“可是您刚才已经答应了,十一万两将所有产业转让给赵正。”
“本宫何曾说过这话?”
郑珀几乎跳起来,他刚才激动之余竟然中了赵正的奸计,捡了一个金蛋,却丢了那只金鹅。
“赵正,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下人头低的很低,等待主人的怒火,半晌没有动静才抬起头,看见郑珀使劲挠着头,一边还自语:“口头戏言岂能当真,本宫不能拱手相让。可是那条疯狗实在太过厉害,万一他发疯伤了本宫怎奈何。”
发髻已经不成模样,绥带也胡乱缠在一起,郑珀的脖子上还有一条红痕,那是刚才赵正挟持他时用刀划出的。这条刀痕不仅划破郑珀的所谓王霸之气,还将他的勇气彻底击碎。假以时日伤痕会恢复如初,但是赵正留在他心里的惧意却再也不能弥补。
出了宜县,东方谷跟在赵正身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公,那郑太子真就同意将郑家产业拱手相让,只怕他会会食言。”
赵正哈哈笑道:“东方兄你终于忍不住问了,郑珀绝对会反悔,或者说反应过来我在诓他,不过他最后还真不敢来要回这些股份。
郑国王族引以为傲的算账技巧,我一盏茶功夫就将其打破,那么这些股份之中难免会掺不少咱们的秘密,你说以他的胆子,敢放心大胆地合营。
说好听的他认栽吃个哑巴亏,其实说白了他就是胆子没胆量进我的地盘挑战。”
东方谷点点头,赵正利用了郑珀的胆小多疑,另外那种数字复式记账太实用了,上千笔收入支出,填上表格一目了然。自己初次接触时还大吃一惊,何况是郑珀。
“主公堂堂阳谋,令郑太子有苦不敢言,属下佩服。”
赵正摇头笑道:“先生觉得是周太子我便不能如此,周太子文韬武略胆识过人,确实是人中龙凤,不过面对我的计谋依然会输,先生信吗?”
东方谷沉默少许,重重点头道:“信,不过不知道原因。”
赵正笑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此乃大智慧。东方兄已经达到孔夫子所说的高度,大家应当学习。”
众人拱手一礼,东方谷摇头还礼,心里还是不懂。
只听赵正继续说道:“贵族,承天意统治平民,出门前呼后拥可谓风光无限。可是他们却有个大大的死穴,即使发现了也不能悔改。”
“发现也不能改的缺点?”东方谷蹙眉沉思,半晌后恍然大悟,纳头拜道:“主公大才,属下佩服。”
两人相视大笑,可是鱼头却糊涂了,他不是爱思考的人,可是知道问题不知道答案实在憋屈,逼着他不得不想答案,但是这脑子实在不转弯。
最终无奈问道:“主公,您跟东方先生说的是什么啊,属下也想学习学习。”
赵正仰头看天,沉声道“因为他们是贵族。”
第三十四章 钜子令
七月的易水,经历几场大雨补充后水面开阔,远远看去也似天上银练。若此处有河伯,也该生出何处有大水的感慨。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赵正远望易水,奔涌而至望不到头,当初自己初来战国时不也是看完易水才决定留下。自那时起结识春娘,凭着一番憧憬白手起家,如今才发现自己在强权面前是多么脆弱。
过去种种令人嗟叹,但在夏日万物竞自由时,贸然吟唱前世荆轲刺秦的悲怆故事,不免有些不合时宜,以至于流露心中所思。
最不解风情的鱼头都小声道:“主公莫不是触景生情,想起主母了?”
“君辱臣死,主公但请宽慰,纵使周室禁卫精兵,属下与众弟兄也愿为主公赴死。”
“愿为主公赴死!”
在卫火的一番解释下,这句刺秦名句成了赵正与周天子抗衡的矛盾,或许后世课本上简析时会这么说:此句表达了诗人对封建**王权的极度不满和与之抗争的决心。
赵正回头望去,身后何止是百位亲卫,应是钢铁洪流。经过自己从前世窃来的练兵之法操练,加上剿匪和武阳大战的积累,自己已经有了强军的底子。
更不用说自己还有那些巧妙的现代黑科技助力,仿造几个先进兵器将手下士卒全身武装,未必不能撼动面前的贵族金字塔。
“我有强军如斯,何惧天下英雄!”
赵正背对易水,终于发出第一句不甘下人的抗争之语。那瞬间的豪情在东方谷看来简直比当初在洛邑求学时看到的天子威严更甚。
“扑通”
一只黑黝黝的草鱼跃出水面再度落下,打破宁静。赵正从壮志豪情中醒来,嘴角撇着一丝微笑。原来他对这件事还有些担忧,此时已然烟消云散。
“启程,回易水别院。”
众亲卫列队前行,气势上远胜刚才,倒有些帝王出游伴驾的韵味。
临近别院,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煤味,黑色的烟柱扶摇直上,直到被九天下来的罡风吹散。
这是先进生产力的象征,同时也是污染的前兆。
不过这不是赵正关注的,他想到的是烟柱背后的那个人当时的所作所为,即使不食人间烟火,也该说出个前后因果,否则以他先天境界的武力岂能眼睁睁看着春娘被人掳走。
“吱”
别院的大门又加宽了,门板看着也加上了机关,英布率先走出一礼,算是拜见义父。
赵正笑着拉过他,摩挲着他脸上的伤痕,不用说也是那天与周室禁卫军拼杀时留下的。
走进后院,隐约还有一股药味,姬冲估摸也躺在里间,只是不见那个白发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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