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喘息了一刻,方才缓缓开口问道起张菲儿的事儿来,他双眼紧闭,无力道:“菲儿怎么死的,你跟我说实话,要说实话,不要怕我伤心,我知道这都是冥冥之中苍天注定它会要发生的,我明白、我明白的...”
张宝看到张角这个样子,心痛极了,他没想到平常生龙活虎的大哥,竟如此不堪一击,他踌躇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假话:“嫂子是...是被...被刘靖给杀死的,那刘靖丧心病狂,嗜杀成性,最后幸亏我和曼成出手,方才斩杀了他!”
张宝刚刚说完话,便是听到一阵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了屋子门外。
张宝立刻转头望去,心里期盼着是华佗来了,好让他为张角诊治,可是当他转过头来定睛一看之时,却又是突然惊呆了。
因为来的那个人并不是华佗,而是镇子上的一个无名大夫,前面走着的张梁,脸色忧苦难看。
张宝看了看张梁,看到张梁脸上像是个霜打的茄子一般,更加着急道:“三弟呀三弟,你去了那么久,怎么、怎么华佗呢?华神医人呢?”
张梁憋着个脸,嘟囔道:“二哥,你就别说了,华佗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走了,诺,这个人就是接手同仁堂的新老板,医术也还不错,听他说华佗早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张宝听闻华佗已经消失了,心里一阵气愤,嘴里小声喃喃“刘靖,你特么走就走了,妈的,还把这么多人一起都给带走了!”
张梁侧耳一听,没有听清张宝说的什么,于是问道:“二哥,你嘟囔啥呢?”
张宝被张梁问的一愣,没有回张梁的话,转而看到躺在炕上的张角,双目紧闭,喘息急促,立刻对着身后的大夫道:“你别光杵在这儿啊,快去瞧病啊,没见人眼看只有出的气,没进的了吗?”
那无名大夫立刻走到了张角的床前,伸出右手,把住了张角的脉搏,给张角诊治起来。
要说这张角乃是天命该绝啊,要说他这病啊,来得快,来得急,他一来是被急的,二来是被吓得,三来就是被天谴的。
急,那是为了张菲儿急;吓,那是因为天书被盗;直接吓坏了他,天谴,那是因为他背信弃义,恩将仇报,把刘靖给害了。
那无名大夫医术毕竟有限,摸了半天都看不出来张角是啥病,只道是张角的脉搏四平八稳,一副好端端的样子。
但是他又不能说张角没病,因为这不明摆着了吗?张角都吐血了,能没病吗?他要是再说没病,那张宝还不得好好收拾他。于是他就编制了一个急火攻心的燥症幌子敷衍了事。
张角这病从心而生,胆寒心惊,要说这心病,根本就没得治,所以他的命也就长不了了。
第二天,张角的精神好了些,他召集张宝和张梁过来,准备商讨一下张菲儿的安葬问题和有关刘靖名声的后续处理。
正在张氏兄弟将要讨论接下来的大事儿的时候,还未等张角开口谈事儿,便又是收到了一个令他惊骇万分的消息。
0099黄巾军起,天下大乱
话说张角勉强支撑着那病态的躯体,高坐在主坐上,看着座下的张宝、张梁、张曼成等几个人,欲要讨论一下刘靖的善后问题。
正当他欲开口言语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教徒匆忙的唱报之声。
张角稍微移动了一下躯体,没有做声,只是微微闭上了双眼,以来养神。
张宝对着那个唱报的教徒一脸呵斥道:“慌什么慌?没见教主正在开会吗?什么事儿不能等开完了会再说?你们这些个生脸的瓜娃子啊,就是心急,没个定性!”
那唱报的教徒,听到张宝这一呵斥,心里也是委屈的不得了,但是他又是不能反嘴,只得把头低的更深了,恭敬地回道:“禀报教主,回宝二爷,我这个信儿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不能压着不报,也不晚报一分啊,要不然事儿大了,谁也担待不起啊!”
张宝见到这个教徒非但不向自个道歉,竟然还敢和自个顶嘴,于是又是呵斥道:“好,好你个十万火急,要是你要说的事儿,没那么重要,要是个屁点儿大的事儿的话,那我宝二爷对你可就不客气咯!”
那教徒没有说话,只是半跪着,深低着头在那里静静候着,等待着张角的开口。
张角听到张宝在那里嘟囔个不停,心里就有些心烦意乱的感觉,于是他也没管张宝,随手一挥,轻声道:“说吧,这里的人都是教内的首领,你有何事要报,早点说来,我们也好做个计议!”
那唱报的教徒听到张角发话了,又是一拜,磕了一个头,敬道:“回教主的话,刚刚接到洛阳来的信报,说...说...”
那唱报的教徒说到这里竟然语塞起来,可真是憋得那个张宝心里好一个气愤,他刚要想怒斥一番,但是抬头瞅了一眼张角,见到张角一脸的病态,一脸的烦躁,便是又忍了回去。
于是张宝又慢慢长舒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道:“教主既然让你报了,你就好好地,完完全全地给报了,别磨蹭,也别害怕,能有多大的事儿啊?”
那唱报的听闻张宝言语,顿了顿继续道:“洛阳那边传来的信儿,说朝廷已经下令拘捕太平教教徒,现在封锁太平教的旨意正在下发当中,估计各州各郡不久都会收到圣旨,也都会着手准备,这...这边是那天大的消息!”
张角听闻这一惊天消息,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睁着那两个血红的大眼,不可思议道:“什么?竟有这茬子事儿?朝廷要逮捕太平教教徒?朝廷要压制我们?这.....”
张宝也是嚯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急促地喘息着,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着那唱报的教徒一字一句地询问道:“你说的可没有一丁点的假消息吧,要知道这件事儿可是事关重大,关系到咱们数十万教徒的身家性命,关系着咱们太平教的未来前程!”
那唱报的教徒伏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是重复道:“手下再三确认,确保消息无误,全是真的,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
在座的张梁和张曼成也是大为震惊,脸上也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们不敢相信,这平白无故的,朝廷为何会突然对太平教下次狠手。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来得意外,因为朝廷已然下令全国各处,准备缉拿太平教教众。
因为朝廷收到了消息,有人去洛阳告发,言语太平教蓄谋造反,并且把太平教留在洛阳的信使,同蹇图联络的马yuan义给逮捕了起来,经过连夜审讯,马yuan义招了供,确认了太平教将要造反的消息。
而那蹇硕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被连累锒铛下狱,封谞又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地踩了蹇硕一把,直接把蹇硕给弄死在了狱中。
张角听到朝廷下令拘捕太平教教徒的消息,大为慌张,正在他六神无主之际,又有一个教徒匆忙而至,跪拜在大堂门前,慌张道:“冀州张纯揭竿而起,打着太平教的名义开始造反了!朝廷已经下令,快速命人剿灭张纯叛逆,早点铲除太平教教徒,事发突然,还请教主早作决议!“。
接连的两条消息,都惊得张角手无举措,他颓废地张倒在主坐上,无力的喘息着,眼看着大事将起,他也无能为力了,于是他有心无力地喃喃道:“我现在心神已乱,身体已经不行了,教务上的事儿暂时就全权交给二弟处理吧,这事儿发突然,来的也极其猛烈,一切都有天命,一切都是天意啊!”
到了这个时候,张角他是进也不行退也不成,一个急火攻心,他又是昏了过去。
张宝暂时代理了太平教教主一职,开始署理起太平教教务来,现如今局势已定,太平教俨然同朝廷已成了水火之势,他也是被逼无奈,只得仓皇之间做出决定,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被迫造反。
张宝此刻才意识到,张纯父子给太平教带来了的困局,因为这太平教内的势力太分散了,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冀州张纯的势力,这些人明面上是太平教的教徒,归于教内管理。
可是他们实际上却只是张纯父子的亲兵,一切行动都有张纯父子领导,并不归张宝管辖,这样一来,整个太平教的势力有些分散,也只能由各部领导着,勉强举起义旗,走上造反之路。
而那刘靖的亲兵褚燕和程远志这两个人,也是一股极难平衡的势力,假若刘靖在的时候,他们还会听从刘靖的吩咐,可现如今刘靖行踪成谜,这两个人当然不会听命于张宝。
于是再张宝下达造反决议的当天,便是各自领着自己的那股子势力,占山为王去了,当然在明面儿上他们还是听从太平教的调遣的,但是如若张宝下达的命令不讨他们的喜,他们是断然不会听从的。
为了出师顺利,打响名头,张宝举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举起了反旗。
且给张角、张梁和自个都起了非常玄乎的名号,张角被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举大义之旗,开始了造反之路。
由于太平教教徒的头上都系着黄丝巾,故而人们称之为‘黄巾军’或者‘蛾贼’,自此黄巾军起,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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