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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上位记 (云起峰)



周兴心里很满意学政的明达,他举起酒杯放在唇边碰了碰,显示出他在思考:“前儿尼姑一案,也定案了么?”

“定了,由于闹得沸沸扬扬,就是藩台、臬台也牵扯其中,几乎连带了河南的半个官场,本抚查明之后,力排众议,已经为那一个死去的生员申冤,烧死了开封府尼姑庵的所有人,以显我朝法度威严。”董光地语气铿锵的道。

他说这话时,藩台、臬台,甚至道台都满脸通红,神色极不自然,其实河南民间早有盛传,抚台、臬台、藩台非常不和睦,在省则明争暗斗,在京则互相弹劾,而这件尼姑案,缘由是一位秀才来开封府参加乡试,路过尼姑庵歇息。尼姑见秀才生得风流倜傥,便叫了和尚软禁了秀才,尼姑与和尚也早有私通。尼姑们轮番上阵,吸进了秀才的阳气,最终秀才夫人找到时,奄奄一息的秀才,一命呜呼了。

从此秀才夫人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告状,从县告到府,从府告到道,从道告到院,可是,无人理会,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当今天下佛教盛行,和尚、尼姑不仅借着官家的香火钱大发横财,其中,更有俏丽的尼姑与官员私通、英俊的和尚与官家夫人密会,不仅大批知县、知府家中有此等情况,便是藩台、道台、臬台也有。可谓从上到下,一网打尽,这是河南最大的丑闻,倘使接了这个案子,河南这么多当官的还要不要脸了?

董光地出任河南巡抚之时,原本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便要从这里开始,以此树立他巡抚的无上威名。

可是,董光地后来发现,他想当然了,原来河南的藩台、道台、臬台,竟然是王子腾提拔的人,那个时候王子腾贵为九省统制,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在他头上拔毛?所以,威风凛凛的董光地铩羽而归,但是他不甘心,一直等,终于等到王子腾死了,皇上也渐渐看中他了,他才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处理了此事。自然,河南官员的“花前月下”早已风行天下了。从此有的官员羞于见人,有的官员休了自己的夫人,也造成了一个结果:多数人对董光地敢怒不敢言。

周兴只是奉旨暗查,此事他不想多管,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便于深究,既然处理了就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早已过了少见多怪的年纪。董光地的脸上充满刻薄:“周总督既然奉了密旨,我等也说了,河南河道之事,你我虽未谋面,然暗中合作已久,怀庆一案,本抚上奏朝廷,铁证如山,高遂、李福递解进京,也算给治河官员树立了一个‘榜样’。今开封、郑州由本抚署理,大人从商丘过济南,再去清江浦与安庆吧。”

“甚好。”周兴与他们交谈一番下来,便知这董光地是个刻薄寡恩、雷厉风行的主儿,难怪皇帝重用他,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不过办事能力倒没的说。学政唯恐周兴提前离开了,提议道:“周大人曾经荣任春闱主考,秉公执法,历来为天下座师楷模,深得儒生之心,目今开封学政衙门尚有秀才、举子闹事,不如大人移驾下榻,本道恭聆教诲,以解乡试罢考之忧,不然下次院试,本道难辞其咎,寸步难行,《论语,颜渊》篇,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既救儒生,亦救本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周兴淡淡喝了杯酒,不先忙着回答,这又是一个烂摊子,做好了皆大欢喜,搞不好自己也弄得一身骚,吃力不讨好,董光地见机道:“河南的治河银子,本抚会上奏疏再请,大人若不介意,商丘我也会出大力,济南那边我也可以协助,只要大人提了议案,我等必然保证实行,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与敷衍。”

“你们看看,我是那种不知就里、逢事退缩的人么?”周兴突然变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诸位看得起我,我岂有拒绝之理。”

学政等人一起举杯敬酒,酒到杯干,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官场便是这个样子,更多的是利益牵扯。有了共同利益,一切好说,没了共同利益,那就呵呵……呵呵了。

董光地特意租了公馆作为河道总督下榻之处,周兴虽然算是钦差,却不是巡查各省的钦差,而是管河的,所以不但官员不用担心太多财政刑名问题,也不必专门备上钦差行辕。晚间在公馆,周兴察觉出了贾芸、柳湘莲一副迫不及待想先赶去清江浦的样子,而陈潢则郁郁寡欢,暗自好笑。打开窗门独对寒风冷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又是一年桃花开处,他却因为公务而与家人分离,不知不觉他也想起了妻子,远山重隔,那思念便如滔滔河水一般。

摇了摇头,周兴收敛了心神,便见陈潢也走上楼来,与他凭栏:“大人真不该答应学政,殊不知真小人虽然可怕,却也有义气,而伪君子则不择手段,他们借的是大人的名气,何必赶这趟浑水。”

“我不是重名之人,我职责在河道,只要对河道有利,尽早竣工,百姓免于疾苦,在所不惜。你不去便罢了,你的《治河方略》甚是对我胃口,过几天再南下淮安,本督也要用你。但是治河耗费银两已经逾越百万,我吉凶难料,不过你放心,你是举人,有做官的资格,我必保你或是镇守一方,或是在京担任闲职,相信皇上念你我功劳,也不会难于此小小要求。”周兴的目光带了几分沧桑,陈潢声音哽咽,不知说什么好了。

第258章 唇枪舌剑、巧舌如簧

学道衙门大厅,周兴提了个椅子慢条斯理地坐在大堂门口,学政大人对坐了满地的秀才、举人说了场面话,他们面面相觑地看着上面把双手放在膝盖间锦鸡袍服上的周兴,只见这位河道总督大人正襟危坐,下颌已经隐约可看出胡须,眼眶略微凹陷,唇角时不时带着点笑意,任是谁也难以想象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大人物。陈潢还是来了,众儒生见这个带头闹事的大哥屈服于周兴脚下,有些不可思议,陈潢抱拳作揖道:“诸位同年、同乡并辈分低于我的朋友,在座的便是河道总督周大人,应学政大人之邀,来此和诸位谈谈。”

一举子颇为不忿陈潢的所作所为,率先开口道:“晚生不才,正是开封举人,传闻周大人非进士,也非举人,也非秀才,然而却能为官出巡,威重天下,开衙建府,起居八座。晚生还听说,大人为官靠的是身为贾府奴才,不学无术,却能登大雅之堂,后来为掩人耳目,才纳粟入捐,然后捐官,此等行径,不学圣人之学,实为我等书生不耻。敢问周大人,你老是如何做到的?”

“放肆!”学政大人脸上很不好看,董光地有不地道的地方,但这些读书人也未免太傲了。什么书生,什么理想,等到走入官场,你们才会明白,其实,圣人之学不一定有用,真是少不更事,陈潢夹在中间也是两难。

周兴面无表情,实话实说,走到今天,他没少受非议,年少时自然也会沮丧、怨恨,可是如今这等话他已经麻木了,掀不起任何波澜,他对学政与陈潢摆摆手,没有起身,淡淡道:“你说得好,也问得好。行于人前,众必议之。没错,本督就是由人引荐而进入官场的,监生也是后来捐的,这样的意思,也就是说我这官是捐的,纳粟入监,为捐官之始。”

众儒生冷笑不跌,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听到了这种承认,他们十年寒窗得不到的东西,别人却轻而易举得到了,自然心里不平衡,陈潢也纳闷周兴为何承认,周兴语气舒缓的继续:“尔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故此不知朝廷法度。第一,自前明以来,朝廷捐纳房便有买官卖官之始,我朝延续,盖因国库亏空,战事紧急,天下灾情严重,特此保留。第二,既然是朝廷之法,朝廷自有考虑,世道也自有公论,你们,代表的只是你们这一层,而代表不了天下人。第三,朝廷律法如此,为的是符合条件并有钱者能解国危,尔等坐井观天,又何曾为朝廷做什么?诋毁律法,又置朝廷于何地?”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惊得不少人出了冷汗:“胡说八道!我等只是说大人捐官不耻于我等书生,何曾说诋毁律法?你这是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周兴露出了森森獠牙,缓缓起身:“身登三甲之中的进士,便一定能为朝廷为百姓?洪武年间就因为你们这种人贪赃枉法,杀得几乎灭绝,我朝也不缺!怀庆知府高遂!武陟知县李福!他们就是这种人!捐官者就一定不能办事?前任两江总督卫定国,你们怎么说?”

一秀才凛然起身:“卫定国身陨西北战事,吃了败战!死不足惜!”

“哈哈哈……”周兴仰天大笑:“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你们以偏概全也好,尾大不掉也罢。卫定国出任过两江总督,忠于朝廷,他就是捐官者,全力推行火耗归公,挽救了两江的亏空,在你们眼里这也该死么?那你们又置圣上的言辞夸奖于何地?难道你们是说圣上识人不明?”

“你……”秀才和举人们那个气啊!这厮说什么都要往朝廷、皇上身上扯,吓得他们不敢接了,一接万一说错了,那可就是诽谤君上的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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