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9大时代 (风兮破地)

　　
第十四章 四方云动
　　第十四章四方云动
　　王闿运长出一口气，虽然有些失望，但还好没出现最坏的情况。
　　开场白说完后，众人开始大快朵颐。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店小二上来将桌面收拾干净，再给众人上了壶热腾腾的茶水。这个时候，双方开始谈一些具体的事务。
　　王闿运是湖南的名人，而北洋军跟湘军淮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张之洞的新军也跟湘军有着各种关系。所以跟王闿运接触一是为了跟中国的各大势力建立联系，二是为将来战乱之时做些准备。天津制造局那边的机器也就罢了，那些培训了数年的人员正是黑龙会所急需的人才。要是没意外的话，很多人都会战死在未来的那场变乱之中。在这个文盲遍地的时代，这些人就算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都算的上是高素质人才。至不济，也可以担当最低级的班排长。让他们像一个普通步兵那样面对十几倍的敌人战死，实在是太浪费了。
　　再就是打开商业通道，往武汉山东方面卖一些工业品药物什么的，顺便买些当地的特产。通过小批量的交易刷好感度是改善关系的很有效手段。
　　当然，路子打通之后，肯定还会有那么一些非法交易啊，走私什么的，不过那就是要在黑龙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之后了。双方互相交换了意见，宾主尽欢。
　　等到王闿运在前往山东的路上，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一般都是自己用言辞去说服各种对象，怎么现在自己被说服了？他努力的回想在太白楼的谈话，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位黑龙王长的啥样，连带她身边那位少年的样子也很不确定。只觉得这两人好似云中仙客，举止神情不类尘世之人。直到杨度带着随从恭敬的迎接自己老师的时候，王闿运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对黑龙会的诸人来说，眼前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局势正是急速地扩大地盘和影响力的好时机。朝廷的暧昧态度，地方上官员的不作为，使得整个河北地界上一片风雨飘摇之势。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现在的局势正在一个失控的临界点上。义和拳这股力量必须要有一个发泄的途径，不是洋人，就是朝廷。
　　这股庞大的力量并不为朝廷所掌握，事实上义和团虽然有数十万之众，然而并没有一个能整合各部的核心。每一股拳民的首领都有自己的班底，以宗族血亲和同乡为纽带组建的武装力量虽然向心力不错，却有着天然的排他性。数十万人看着多，能战者不到一半，还分成几十上百个部分，更别说还有武器和组织上的差距，被剿灭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
　　林梦楚不想被剿灭，一向都是她去剿灭别人。训练士兵，培训军官，生产武器，囤积粮食，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在接下来的****中畅快地战斗。京城中的那些所谓的高手，没有一个能挡住她一招半式。在击败了十几个成名已久的武师之后，后面的人要么是直接认输，要么是避而不见。而久负盛名的王五在他的结拜兄弟谭翤同被杀后，就回到了关中大刀会的总部，再也没有回到过京城。据说很有些江湖好汉暗中联络，想要请王五回京城主持公道。本来按他们的说法，对付邪魔外道不用讲江湖道义，大家并肩子上。可惜的是，黑龙会的人数比他们更多...........
　　原本只占据了一县之地的黑龙会现在已经是河北地界上的一个庞然大物，从邯郸到京城这一路上的农村中到处是黑龙会的分坛。每个加入了黑龙会的村子都建立了自己的民兵武装，建立了直产直销的供销社。形势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更好的是，兵工厂里终于定型了81mm轻型迫击炮。全力生产的话一个月能有二十门，等到熟练度上升之后产量还能上升。现在陈诚已经下令停止了野战炮的生产，虽然基本上没有。
　　全部的产能用来生产这种轻便的迫击炮。以中国现在的路况，这种轻便的火炮具有更好的机动性，只要数匹骡马就能跟上步兵的速度。在极端的情况下，拆分之后直接扛着也能凑合。
　　当然，水连珠和猎枪的生产也没下。为了提高产能，还对水连珠的生产做了些调整。比如说取消了刺刀和卡座，枪管的材质也达不到要求。虽然没有炸膛的危险，但是膛线很快就会被磨平。这样一来生产速度陡然提升了三分之一，可以在六月份之前再武装起两个齐装满员的乙种团。
　　除了自造外，陈诚还通过各种手段外购武器。不管是英式步枪，德式步枪，还是又贵又差的日式步枪，都是来者不拒。偏好火力的他还曾打听过能否弄到大口径的火炮，只是现在这个时代大口径火炮这种大杀器被看的很严，那些走私商人在上头的命令之下根本不敢走私这玩意。大口径火炮可不是步枪和火药，就算是拆分成几块，每一部分都有好几千斤。何况现在公使团已经在讨论派兵进入京城的问题，谁敢在这个时候弄个大新闻。
　　购买大口径火炮的计划落空，陈诚并没有沮丧，因为这本就是搂草打兔子的事。只不过一想到到时候要扛着敌人的火炮轰击，他就有些不爽。于是不爽的他就又撒了好些MadeinChina的英镑，美元，和马克出去收购物资。其中英镑最多，不是因为他是美分或是德粉，而是因为现在的霸主是英国。在远东这一快，英镑可是硬通货。
　　
第十五章 四方云动（2）
　　第十五章四方云动（2）
　　四月末的时候，积雪已经融化完。在酷寒中死亡者不计其数，那些存活下来的拳民们怀着怨愤之气到处流窜。地方上的官员们也渐渐的不能忍耐下去，矛盾就这样爆发了。说不清楚原因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无外乎就是利益纷争之类的。
　　1900年5月12日，涞水县高洛村发生教案，练军分统杨福同前往弹压。5月22日，数千义和团在石亭设伏击毙杨福同，被称为“涞水大捷”。这次戕官事件使清廷大为震惊。
　　随后的1900年5月27日，直隶中部芦保铁路沿线约3万义和团占据了涿州城，知州龚荫培无计可施，便绝食坐以待毙，这是义和团占据和控制的第一个州城。在此之后，清政府又派出聂士成等参与镇压，与义和团多次交战。但此时直隶地区的义和团运动已呈现出“诛不胜诛”的局面。
　　义和团的迅猛发展，杀害外国传教士使外国联军大为恐慌，他们纷纷要求清政府采取措施消灭义和团。实际掌握政局的慈禧太后多次发布严禁义和团的上谕并组织军队进行围剿。但由于多种原因，一时难以扑灭义和团。在北京北堂（西什库教堂，当时是中国天主教的总堂）主教樊国梁的建议下，列强遂于1900年5月28日提出派出“使馆卫队”进入北京，清政府先是拒绝，后被迫于31日同意，但提出“每馆以二三十人为率”，结果列强先后派出400多人进京，大大超出了清政府的限制。后来外国联军又派遣西摩尔带领2000人前往北京，这些行为对清政府形成了严重威胁。
　　对此，清政府一面继续发布镇压义和团的命令以消除列强派兵的理由，一面又调集军队进入北京以防不测。对外国人抱有敌意的董福祥所率领的武卫后军（甘军）即在6月9日被调入北京驻守。
　　对于甘军士兵的到来，京城里的朝廷高层并不是完全放心，因为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汉末董卓进京的故事。旗人中斗鸡遛狗不学无术的家伙有很多，不过这《三国》评书还是听熟悉了的。最后建议调甘军进京的解释说董福祥的部下只有三四千人，这才将异议压下去了。
　　对于清朝最近举动，陈诚简直无语。这边在调军队过来进攻使馆区，那边还同意列强调兵进京。若果说是想要包个大饺子也就罢了，但清廷干的事没下限的多。在甘军攻打东交民巷的时候，清廷还派人给洋人送水果...........
　　甘军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些从西北过来的苦哈哈们打家劫舍也是一把好手。因为黑龙会将整个西城列入了势力范围，所以在很多时候就跟甘军发生了冲突。在双方经过数十次激烈的交火后，董福祥很明智的去其它地方发财去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当初黑龙会没有吞并整个京城拳勇的好处了。凡事都怕有对比，黑龙会虽然只是地方上的拳勇会党而且行事霸道，可人家行事还算公道，大家的生命财产还能得到保障。在黑龙会势力范围之外，兵痞，无赖横行，各种抢劫勒索之事时有发生。
　　陈诚就曾经看到一个甘军士兵拦下了一名商人，用手捉住那商人脑袋后的鞭子，“嘿嘿”地问道：“你是什么？”
　　那商人被拉住了辫子，只能满面通红地道：“小人是虫豸。”
　　“那你叫我什么？”那甘军士兵黑黑瘦瘦的面孔上挂着笑容，神情就好像是小孩子在用草根逗弄蚂蚁那样。
　　“大爷，您是爷还不行吗？”商人额头上开始流汗。
　　最后那商人被勒索了一大笔钱后才脱身，这些情景让陈诚觉得说不出的怪异。那商人未必是什么好人，在面对比他更弱的人的时候一样会趾高气昂。那兵丁也未必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平时也会被长官克扣军饷，说不定还经常被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上位者欺压下位者，并将之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事。别说什么人格和尊严了，很多时候下层人民都被当作是两脚直立走路的牲口。有的时候连牲口都比不上，牛马等牲口只要吃草就可以了，人可没这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