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贾诩目中神光一闪,看向杨望道:“杨兄若信得过我,不妨相告,或可帮些忙。”
“言重了,此事,还得从当年北宫伯玉说起。”杨望目光一亮,看着大厅外,悠然说道。
“北宫伯玉?”贾诩皱眉道:“可是当年边章之乱,后被韩遂所杀的北宫伯玉?”
“正是。”杨望点点头:“那北宫伯玉有一子名北宫离,当年侥幸逃过一劫,这些年渐渐长大,前段时间想要为父报仇,聚众攻略金城,却被韩遂击败,流落至此,我见同是羌人,而且此人骁勇异常,有万夫不当之勇,一杆枣阳槊,据说西凉第一大将阎行都败于其手,动了惜才之念,接纳其加入我族,本想靠他令我族更加强大,谁知此人野心不小,暂稳之后,竟想着吞并白水十二羌,作为其报仇的资本,将我白水十二部拖入战火。”
“嘿,万夫不当之勇?”雄阔海闻言,却是有些不服,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听着别人在自己耳朵旁边说他人怎么厉害,自然不舒服,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自称万夫不当之勇的,恐怕,也只能在羌人里面称雄!”
杨曦闻言柳眉一挑,不满的瞪向雄阔海,贾诩却是先一步皱眉道:“雄将军,忘了主公来前吩咐了?”
雄阔海闻言只得闭嘴。
“杨兄见谅,雄将军是我家主公麾下猛将,生平只服我家主公,一身本事却也当得万夫不当之勇之评价,听杨兄点评他人厉害,心中自是有些不服。”贾诩微笑着向杨望道。
“吹牛。”杨曦站在杨望身后,闻言小声道。
“你……”雄阔海目光一瞪,想要说话,却被贾诩以目光止住。
“这位将军仪容不凡,定是一位壮士!”杨望连忙岔开话题道:“文和兄如今,在何处高就?”
“我家主公乃当今天子钦封征西将军,持节关中、西凉二地,温侯吕布,不瞒杨兄,此次诩便是奉了主公之命,前来递上拜帖。”贾诩说着,将怀中一封烫金帖子让雄阔海递上来。
“温侯?吕布?”杨望身后,杨曦却是目光灼灼的看向贾诩,前面那一大堆前缀自动被她忽略,只注意到最后的名字,闻言忍不住出声道:“可是那被称为汉家第一武将的吕布?”
羌人可不会管什么忠义,至少吕布那些在诸侯看来的斑斑劣迹,在羌人眼中,并不是什么大事,羌人注重的只有勇武,在杨曦乃至绝大多数羌人看来,吕布两个字的含金量,绝对比那一大堆前缀要有用得多。
“正是。”贾诩微笑着点头道:“如今我家主公已经占据京兆、扶风、左冯翊以及河内之地,此番前来,正是希望能够拜会杨兄。”
“难得温侯竟然知我之名,不知温侯现在何处?不敢劳烦温侯,改日杨望自当亲自登门拜会。”杨望放下拜帖,微笑道,吕布持节关中,自然也包括他们白水羌,吕布的来意,自然不难猜测。
“我家主公已经在白水之畔,只是为表诚意,先让在下前来投递拜帖。”贾诩微笑道。
“什么!?”杨望闻言,失声惊叫一声,站起身来,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贾诩,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哼道:“好一个诚意,却不知,温侯此来,带了多少人马过来‘拜会’?”
“杨兄稍安勿躁。”贾诩微笑着挥手道:“杨兄不必多疑,我家主公此来,为表诚意,只带了一队亲卫,不足百人。”
“此话当真?”杨望看着贾诩,沉声道。
“主公便在白水之畔,若族长不信,在下可立刻去将主公请来。”贾诩笑道。
“不必,怎敢劳烦文和先生亲自前往,我这便派人前去相请。”杨望摇了摇头,认真看向贾诩道:“文和兄,你实言于我说,温侯真的只带了不足百人前来?”
“千真万确。”贾诩微笑着点点头。
杨望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吕布在羌人中的名声可以点不小,当年虽然被李郭二人逼出了长安,但当年长安一战,吕布在十几万西凉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从那时起,吕布的名字就在许多羌人心中种下了不么磨灭的影子,杨望虽然没有参与那一战,但事后也曾听许多羌人提起过。
“那,温侯就不担心我白水羌对其不利?”杨望随即疑惑道。
贾诩闻言,微笑不语,雄阔海却是忍不住道:“嘿,不利?当初曹操兵围下邳,我家主公带着五百铁骑转战中原,曹操、孙策、袁术、刘表,多少大军,也未能将我家主公留住,区区白水羌,也想留住我家主公?”
“雄将军虽然莽撞,但此言确实不虚,若非我家主公不溶于中原世家,世家之人暗中倒戈背叛,曹操便是有百万大军也未必是我家主公的对手,如今我家主公轻骑前来,只是希望能向族长表明诚意,此来虽是为了收服诸羌,却也是希望能够造福羌民。”见杨望父女脸上露出惊容,贾诩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杨望闻言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此事也非我一家之言能够算数,明日便是祭祀之日,到时候各家豪帅聚首,此事到时再说不迟,曦儿,你亲自去接温侯,记住,不可失了礼数。”
“是,父亲。”杨曦闻言点头答应一声,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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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羌人地,羌人治
白水之畔,吕布站在河边,静静地观望着白水水势,思索着日后若真要道兵相见的话,自己该如何进攻。
白水河面不宽,约有四五丈的距离,但却水势湍急,想要搭浮桥而过几乎是不可能的,虽不如长江天堑,却胜在够险,以这个时代的科技力量来说,强攻决不可行,只有一条石桥,虽然宽敞,但石桥两侧,刁斗林立,又有一座辕门,白水羌将这座辕门当做城门来建,虽然没有城墙,但攻击的点却只有一个,比城门更加坚固。
造个热气球或者风筝什么的倒是可以飞过去,不过这样做费时费力不说,危险性还极高,暂时可以拍出,余下的,吕布想了半天,也依旧觉得或许挑动内部矛盾是最好的方法,坚固的城堡,总是从内部最容易攻破,在吕布看来,白水羌十二部,就代表着十二支不同的势力,因势利导,挑拨矛盾,最好能暗中收服其中一两支,这样一来,要收服整个白水羌就更容易了。
石桥对面的辕门突然洞开,一支骑兵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什么人!?立刻止步!”周仓横刀立马,瞠目大喝一声,身后,不足百人的护卫迅速排开阵势,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羌骑停在一箭之外的地方,人群中奔出一骑,头戴白狼啸月盔,面带修罗面甲,身披百花战袍,身材修长的骑将跃马而出,目光在周仓身上扫过,却并未停留,最终落在翻身上马的吕布身上,面具后,一双晶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异彩,脆声道:“你可是温侯吕布?”
竟然是个女人?
周仓啧啧嘴,摇头晃脑的瞥了瞥对方身后的骑士,这些人不会都是娘儿们儿吧?
吕布拍了拍赤兔的鬃毛,赤兔马迈开四蹄,来到阵前,对面女将目光一亮,忍不住赞道:“好一匹通灵宝驹。”
“姑娘找我,可是受文和之托而来。”吕布坐在马上,直起了身体,带着几分讶异看向这个将全身包括在盔甲之中的女子,女子为将,在这个时代,吕布只知道南蛮的祝融夫人。
“不错,奉族长之命,特来请温侯入山。女将点点头,在马上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带路吧。”吕布挥了挥手,让周仓等人撤去戒备,对方若真想翻脸,也不至于派这么点儿人跑来。
“温侯见谅,您只能带两个人随您同行,其他人必须在辕门之外等候。”女将脆声道。
“大胆!”周仓面色一变,脸上泛起一抹狰狞,凶狠的盯着女将。
“无妨。”吕布喝止住周仓,想了想道:“你带人退出十里驻扎,何仪何曼,你二人随我前去。”
“喏!”周仓有些不甘的瞪了女将一眼,但军令如山是吕布一直以来向部下灌输的观点,吕布既然话已出口,周仓也不敢再说。
“可以走了吗?”周仓带着人马离开,吕布将目光看向女将。
“温侯恕罪。”女将点头示意,让众人跟上,当先带着人马过桥,紧闭的辕门缓缓打开,一行人策马穿行而过,穿过大片的农田,朝着那莽莽群山而去。
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敌人越过白水河,十二部白水羌的根基,都建在这莽莽群山之中,没有熟悉山路的羌人带路,就算破了辕门,也很容易迷失在这杂乱无序的山间道路之中,吕布至此才明白为何白水羌人将这黑山与白水并列,若说白水是白水羌的第一道屏障,那这茫茫黑山便是白水羌的第二道天然屏障。
绕行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抵达目的地,一座山寨或者说村庄坐落在这群山环绕之中,风格独特的木质仿佛环绕,无数羌民并不怕生,没有中原之地森严的等级,大都好奇的看向吕布一行,不少人对着女将打招呼,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出女将此刻是何表情,但吕布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位女将在这些羌民中,有很高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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